太岁趴在床上,扭头看她:“你看看你,整天凶巴巴的,不是打人就是吓人,你看看人家开阳姐姐,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说话的声音、冲人笑的样子,哎呀……”
太岁一脸陶醉,眼睛眯起来,似乎想到了开阳的模样。
瑶光翻了个白眼儿:“白痴!”
说罢,她一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太岁起身跟过去,闩好门回来,在床边坐了坐,又起身推开窗子。
对面窗子开着,太岁正看见开阳坐在桌前,拿炭笔描绘着什么,神色认真,摇摆的烛火映在在她的脸上,肌肤如玉,美丽且安详。
太岁双臂拄着窗沿儿,兴致勃勃地看着开阳专注地描绘,脸上露出沉醉之色,低声赞叹道:“真美啊!”
……
大内皇宫,威严肃穆。
艳阳高照,晒下万丈金光,将整个皇城都染成了金色,富丽堂皇,气势巍峨,皇家气象一览无余。
垂拱殿门房大开,屋里角落处两个下陷的丹墀里,两只青铜麒麟炉散发着袅袅轻烟,悠然的檀香之气在殿中萦绕,令人闻之心安气宁。
两个太监低头顺目的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发,如同隐形人。一位身着紫袍官服,白发白须的老人正站在桌前朝真宗大声说着什么,可他们却不闻不听,更不敢有一丝反应。
雷允恭匆匆走到垂拱殿前,看到有小太监在门边守着,脚步一停,小声询问道:“官家此时可忙吗?”
小太监竖指于唇,低声回道:“嘘~~,雷公公,小声点儿,寇老西儿正跟官家发飙呢。”
雷允恭侧耳倾听,就听里面寇准的大嗓门儿传出,
“万万不可,若陛下如此作为,那与商纣夏桀又有何异!”寇准的语气生硬,隐含愤怒。
雷允恭脸色一动,与身前小太监眼神一碰,不管真心与否,二人眼中都露出了气愤之色。
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官家这么说话,这岂不是当面骂官家是昏君吗?
雷允恭恨恨的朝里面瞪了一眼,不过他敢跟北斗司较劲,可万万不敢当面去骂寇准。
殿内,真宗和寇准对面站着,站得很近,皇帝正微仰着身子,用手抹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脸尴尬。Χiυmъ.cοΜ
真宗无奈的苦笑:“寇相公,你言重了吧?朕就是想扩建一下皇宫,怎么就变成桀纣了呢?”
听到这里,雷允恭眼珠一转,迈步进殿,伏身下拜,高声禀报道:“官家,奴婢回宫复命了!”
真宗眼神微转,看到雷允恭,先是一怔,紧接着心里不由一喜,并非是高兴看到他,而是他来得正是时候,这一插话,就不用再跟这位顽固的老相公较劲了。
朝雷允恭点了点头,真宗脸上露出笑意,撇下寇准,朝雷允恭走去:“啊!雷公公啊,起来吧,朕差遣你做的事……”
不等他话说完,寇准伸手一把拉住赵恒,一脸严肃道:“陛下不要走,臣还没有说完!”
赵恒无奈地站住,看着寇准苦笑:“好好好,爱卿尽管说,尽管说。”
寇准松开手,正色道:“陛下扩建宫室一事,甚为不妥,还请官家收回成命。”
赵恒眼中闪过不悦之色,不过还是苦口婆心的道:“哎!寇爱卿啊,你说朕扩建一下宫室,怎么就成了乱命呢?咱大宋这皇宫啊,是继承自前朝。而前朝定都于汴梁时呢,天下未定,所以这宫殿很小,局促的很呐。”
寇准摇头:“陛下说的容易,可知城中百姓居所繁杂,已然十分拥挤?官家若是扩建宫廷,周围百姓必得外迁,此举岂非扰民?”
赵恒皱眉,朝前走了两步,抬手指着宫外,道:“可现在百姓居所与朕的皇宫只隔一条街,声息相闻,皇宫大内岂得安全?还有啊,爱卿你看看,周围百姓人家那小楼儿建得比朕的宫墙还高,闲着没事儿就往宫里张望,拿朕和后宫妃嫔当景儿看,皇家体面何在?朕要他们搬迁,是会重金补偿的。”
寇准一脸坚持:“陛下说得容易,可百姓们不愿意搬啊!那些百姓世代居住于此,现如今陛下却为一己之私而令百姓流离失所,岂是仁君所为?”
真宗苦笑,转过身看着寇准,眼中隐带不悦之色:“朕都说了会重金补偿,怎么会流离失所?寇爱卿啊,你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了。”
此时一旁的雷允恭眼睛一转,跳出来给赵恒解围:“寇相公,农夫多收了几斗米,手里有了点闲钱,还知道建幢大屋呢,官家贵为天子,如今国库丰盈,扩建宫苑又算得了什么,寇相公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家只是想扩建一下宫室都不行吗?”
真宗听着心中大悦,瞅着寇准,拼命的点头。
寇准转头怒视雷允恭,大喝一声:“闭嘴!你一个阉宦,安敢干政!”
说罢,寇准转头又向皇帝行礼,诚恳地道:“陛下虽为天下之主,然亚圣曾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陛下身为天下之主,更该体恤民意,爱惜百姓!纵有补偿,若强令百姓搬迁,岂非有夺民私产之嫌?一旦载之史书,只怕有损陛下仁德之名。”
真宗皱眉不语,一旁雷允恭却不服气地反驳道:“寇相公,官家欲以重金安抚百姓,已是仁德之至。难道你要官家过的还不如一个农夫吗?”
寇准大怒,冲过去抬腿就踢向雷允恭,嘴里大骂道:“你个阉奴,整日里怂恿陛下耽于享乐,到底是何居心!你想要陛下被人骂作昏君吗!”
真宗被寇准的怒气吓到,赶紧上前劝架:“寇相公息怒,雷公公一时糊涂。”
雷允恭哪敢还手,狼狈的躲到赵恒身后,躬着身子,像一只受气的小鸡仔。
寇准还不解气,恨恨地瞪他一眼,转向真宗继续劝谏道:“陛下虽欲重金补偿,可老臣方才也说过了,皇宫周围的百姓大多是不愿搬迁的,对他们来说,那些不仅是房屋,更是祖业。若强令迁徙,必然引得百姓怨愤。陛下向来以仁德治天下,万万不可如此。”
听到这里真宗也是无奈,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不扩不扩,不搬不搬!朕知道了,这房子,朕不修了,百姓也不用迁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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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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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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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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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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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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