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太清楚这是什么感觉,类似的药物在花街中盛行,他闲来无事时也用过,可是到底是哪个混账把这种药下到他的酒里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想要看他出丑的政敌。
那些人落井下石,是想看他身败名裂吗?
他拧紧了眉。
然而身体里的燥热是控制不住的。
这一次的药物药性异常激烈。
他想最好赶快离开这儿,免得遭后手陷害,出去哪怕随便找个宫女,过后威逼利诱一番也能了事。
他尝试挪动,可身体火热两腿虚软,他扶着床榻,踉踉跄跄,才走了两步就溜坐下来。地面的冰冷让他清醒些,他已经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不知为何还没有人来,难道他们给他下药只是为了戏弄他?
他想不通。
这样狼狈地走出去,万一遇上人又是一桩笑话百出的大事,他进退两难。
皱眉的工夫,又一波热浪袭来,他头脑混沌,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吱呀——
殿门开启,发出的声响让他一惊,他艰难地抬起头。
“啊呀,是大驸马!大驸马万安!”少女的声音慌乱地响起。
林朝眯着眼睛,正觉这丫头面熟,从那丫头身后又走出来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儿。
“卿、卿然……”他惊慌失措。
“林朝哥哥?”沈卿然也惊了一跳,“林朝哥哥你怎么坐在地上?”她慌忙上前扶他。
“出去!”林朝喝了一声,却因为贪恋她手心的柔软触感,没有推开她。
他突然的喝吼吓了沈卿然一跳,沈卿然下意识以为他出了什么事不敢让人看见,急忙对宫女喝道:
“烟雨,出去守着!”
烟雨连着点头,慌慌张张地去了。
“林朝哥哥,你怎么了?一身酒味,你喝醉了么?”沈卿然再次靠近,焦虑又慌张,想要将他扶起来。
少女的幽香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这是比烈药还要诱人的诱惑。
林朝想要控制,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没办法克制,理智在她的芬芳飘过来时就完全消失了,他本能地想去靠近,并遵循了这个强大的本能,他伸出手去,猛然搂住沈卿然的腰,对着那双娇嫩欲滴的唇吻了下去。
沈卿然惊呆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不是恐惧,而是狂喜。
她已经到了对男女事一知半解的年纪,怀春的少女,被恋慕了五年的对象突然火热的亲近,即使她地位尊贵,她也只是一个处在思春期的普通少女,这一刻,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欣喜若狂。
她差一点哭出来。
察觉到她的僵硬,林朝用残留的最后一点理智猛地将她推开,与其说他是顾念道德,不如说他是在恐惧他做了之后会没办法收场。
“卿然,你走!”他低吼道。
沈卿然却没他那些弯弯扭扭的心思,双颊红得发烫,她多少感觉到他的不正常,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她不是那种会在做事之前就去考虑后果的姑娘,尤其是在狂热的感情事上。
林朝嘴里说着,身体却在药物的驱使下靠近。
沈卿然因为他滚烫的手掌,只觉得全身麻酥酥的。
“卿然,出去……”他有气无力地对她说,摩挲着她肌肤的手却没有放开。
大概就是这虚软的气声让沈卿然下了不顾一切的决心,她突然捧起他的脸,对着他的唇生涩地吻了下去。
天雷勾动地火。
一发不可收拾……
窗外。
司八把窗纱捅出一个小洞,一边兴致勃勃地观看,一边小声说:“这位三公主比奴婢想的还要狂热,竟然这么主动!”
里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她吐了吐舌头,走开,对站在树下的司晨眉飞色舞地说:
“殿下,里边好激烈,这九玉散太厉害了!”
火舞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在殿下面前说什么浑话,你想被吊在房梁上?”
司八立刻捂住嘴巴,猛摇头。
主仆三人沉默地站在掬芳殿外的隐蔽处,内殿的声音让人尴尬,三个人却没什么反应。
过了一会儿,话痨司八没忍住,开口嘟囔:
“那男的哪里好,值得那三公主那么喜欢?”
“幻想是会让人入魔的。”司晨说。
司八一愣,把这话想了半天,半懂半不懂。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语,静妃的声音先响起来: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玩了那么久的蹴鞠还那么精神,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行了!”
“瞧娘娘说的,娘娘明明还是十六岁时的模样,娘娘说自己老,那臣妇几个可就不用活了!”白老夫人的声音响起,引来一片笑声和附和声。
静妃笑得花枝乱颤,只听她说:
“大公主,你脸色不好,一会儿进了掬芳殿,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休息够了再回去。”
沈卿宣没说话,也不知是应了还是没应。
司晨听到一行人由远及近,转身,悄无声息地离了掬芳殿。火舞和司八轻悄地跟在她身后。
不久,掬芳殿内传来一片尖叫声。
虽然有烟雨守着,可烟雨只是个奴婢,哪能拦得住静妃。而静妃又不是沈卿然的亲娘,烟雨的慌张只会让她觉得可疑。
林朝和沈卿然被捉奸在掬芳殿。
这时间恰恰好是林朝从药效中摆脱出来。
现场看上去完全就是借赏花宴偷偷幽会。
林朝百口莫辩。
大公主当场晕了过去。www.xiumb.com
司晨回到蹴鞠场。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润问。
“更衣。”司晨看了他一眼,回答。
沈润微怔,她的回答太简短,她的语气太冷硬,完全不像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她,可她是她没错,她的态度让他意外。
他盯着她看了一阵,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又发烧了。
就在这时,付礼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司晨知道他说的是林朝的事,消息传的好快。
“荒唐!”沈润说。
凝眉沉吟片刻,他站起身,离开了。
司晨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
晨光眷恋人的体温,她则厌恶陌生人的触碰,每次被触碰,她都会有种想剁了对方手的冲动。
司晨虽是晨光在濒死时意外分裂出来能够替晨光承担大量痛苦的衍生体,两个拥有共同的身体共同的心,可以对话,可以自由切换,但在性格喜好上还是有不同的。
就比如,晨光很随便就决定了她们是同一个人,可司晨认为,她们都是可憎的怪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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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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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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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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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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