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血伺三天后你就会恢复玄力。”沈润似笑非笑地道。
司晨绷起了唇角,看着他。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沈润问。
司晨的心里有些恼火。
“今日休朝,但奏章还是会呈上来,你现在能不能回嘉德殿去,把积起来的奏章批一批发回六部?”她缓缓地问他,语气里含着威胁。
“你刚刚才说过,你不需要我帮你,你一个人就能做。”
司晨是真的觉得恼火了,刚刚的恼火感原来不是错觉。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面冷如冰。
沈润忽然感觉到暗爽,此刻他终于理解了晨光为什么那么喜欢气他,看对方窝火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的确有趣。
“我是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吧,我的过去又不妨碍你什么,知不知道对你都没有影响。”她说。
“这话真不中听。”沈润说。
司晨看着他。
“你的话看似是站在我这边在讨论对我会否有影响,其实只是你不想说罢了,我之所以问你这些不是想查探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你,你却不许我了解。”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引诱我走向你,每一次我走向你,实际上你都在后退,你和我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改变。现在我不用你引诱我自己走向你,你依旧在后退。如果你只是想维持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不需再时冷时热地吊着我,你直接告诉我,我就不会再纠缠着问你这些你不想说的陈年旧事了。”
“我不吊着你,你会甘心就这么呆着,而不是再密谋一场复国?”司晨翻阅着奏章凉凉地道。
沈润哑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前面的想法是错的,你也有本事,你快把我气死了。”
司晨翻阅奏章的手微顿,抬眼望向他,她忽然笑了一下。她不常笑,笑得也不是灿烂,而是阴邪。她阴邪地弯起嘴角,那微微弯起一边的唇角闪过一抹媚态,她说:
“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看,你喜欢的那个是我还是她?”
“明明我才是被戏耍的那一个,你却还拿这个问题来压我,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么?我回答是你她不高兴,我回答是她你必会借着这个嘲讽我一番,我回答两个都喜欢你又要说我花心寡情,我若说两个都不喜欢,你是不是打算更恶劣的对待我?司雪晨,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全名。
司晨蹙了一下眉头,冷冷地看着他:“我讨厌这个名字,更不想听到从你的嘴里叫出来。”
“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名字,雪晨,飘雪的清晨。”
司晨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可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人感知到她现在是极度厌恶的。
沈润心跳微顿,他感觉到他触碰到了她身上不容许触碰的一点,只要趁她不注意时狠心撕裂,他就能够窥探到她跳动的心脏。xǐυmь.℃òm
“不过,你不是子夜出生的么,为何会取‘晨’这个字?”他故作没有觉察她的厌恶,闲谈似的问。
司晨沉着脸,在沈润以为她会一直阴沉下去或者会在积蓄过后爆发的时候,她脸上的阴霾却渐渐散去。她是一个能够掌控情绪变化的人,虽然在沈润看来,她只是在装作不在意。
如果晨光是人身上光亮的那一面,司晨就是与之相反的黑暗一面,所以晨光给人的感觉是天真纯净,司晨则是冷漠阴暗的。
但凡是人都有两面,截然相反的两面,她和她分别担起了人的两面,可这些其实并不算是她的性格。
她的性格,不论是她还是她,都是强大且弱小的,野兽般的嗜血残忍根植在她的骨子里。可是她并非只有嗜血和残忍,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亦拥有属于人的温柔。
她居然回答了他。
“在凤冥国的传说里,有一则故事讲的是在凤冥国的土地上,某个洞穴里住着一个雪女,那一个由雪花组成会行走但不会说话的妖怪。她居住的土地上白天烈日炎炎,到了夜晚寒冷如冬,雪女白天躲藏起来,只有晚上才会出去。一日风暴,正在寻找水源的青年误闯雪女的洞穴,结识了雪女,从那以后青年常常来看望她。”
“雪女很高兴,她一直是一个人,青年常常来她就不觉得寂寞了。后来青年村子里的人发现了雪女的存在,青年的村子水源正在没来由地干涸,村民们在发现雪女后,认为水源干涸是因为雪女在作祟,要杀死她。”
“后来呢?”沈润听得认真,他想知道她名字的来历。
“后来青年带领村民杀了雪女。”司晨轻描淡写地说。
“啊?”沈润瞠目,“不应该是村民欲杀掉雪女,被青年阻拦,青年带着雪女逃亡,结局是两个人逃走了,或者两个人没能逃走一块殉情,最后雪女变成了雪山或绿洲?”
“这是传说故事,又不是爱情故事。结局是雪女在死之前诅咒土地变成沙砾,水源变成沙土,村民世世代代都要承受子孙夭亡之苦,于是凤冥国变成沙漠,凤冥人代代短寿,凤冥人的后代多夭折。凤冥国皇室为了平息雪女的愤怒,隔一代就会用‘雪’字作为中间字。”
这是变成恐怖故事了。
沈润思考了良久,询问:“我知道凤冥国是怎么来的了,可这和你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听见你说‘雪’字突然想起来的。”
沈润:“……”
司晨讲完了继续批阅奏章。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在问你名字的来历?”
“我出生的那个七月半,夜里飘了雪。”司晨冷淡地回答。
沈润觉得她先前说的那个故事除了没什么听头总得来说还不赖,可他真的觉得她说那个故事是多此一举。
不过还能听到她给他说故事他就该满足了。
“七月飘雪……”他说,“沙漠也会下雪么?”
“我出生的那一天是凤冥国有记载以来第一次飘雪,在七月半,又是在子夜,所以被认为是不祥之兆,听说是母亲为了缓和这份不吉利,在雪字后面取了‘晨’,意晨光终将驱散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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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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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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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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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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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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