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石殿在还没有迁都之前就开始改建了,防火防水防地震,即使他们在外面斗得你死我活里面的人也听不见,对殿下绝对安全。
沈润擅闯石殿,这让嫦曦忍无可忍。
在嫦曦看来,就算到最后殿下真的选了沈润做夫婿,夫婿这东西对殿下来说不过是玩物一件,玩物就该老老实实地做个玩物,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可沈润不仅不甘心妄图越权,还处处挟制殿下,一次又一次挑战殿下的底线。
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不管殿下多喜欢他,这种人都不该留在殿下身边,嫦曦因为这件事已经和司浅争执过无数次了,司浅就是不同意,现在这人自己送上门来,擅闯石殿无论是谁都是死罪!
嫦曦先出手!
玄力浑厚强劲,威力极大,掌法却潇洒自如,轻灵飘逸。招式凶辣狠毒,攻敌要害,步姿却举重若轻,盘旋飞舞。
七式掌法看似固定,实则变化无穷,无论对方以什么样的招式攻来,均被在无形中被化解,并在化解之中,反击出更为猛烈的招数。
精妙的招式配上纯厚的玄力,压迫而来,令人难以招架。
沈润被嫦曦变幻莫测的掌势逼得退后半步,凝眉。
嫦曦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沈润眉目阴沉。
突然,嫦曦面色一变。
对面的人身上的气息再一次暴涨,似雪压冬云。
嫦曦的心重重一沉。
一直以来,他藏拙,沈润也藏拙,在不必要的情况下,谁都不会用尽全力。
在两人对战时,嫦曦知道沈润的玄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所以他使出了全力,原以为沈润亦是用了十成十的玄力,哪知道,他还是藏着的。现在,沈润挥出了全部玄力,比他更高一层,罡风狂烈,穿云裂石,连脚下的青砖都开始逐渐崩坏。
沈润拥有的玄力是与他温雅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罡烈,感知到他阴云汹涌蕴含狂雷般的压迫力,嫦曦的心一直在下沉,如在坠无底洞窟。可他还是咬了牙,横掌相击,杀气比先前的一刻更加强烈。
双掌无声相对,却似天崩地坼。
嫦曦的身子剧烈一颤,勉强将上涌的血气咽下去,撤掌而上,直劈沈润面门。
沈润歪头,从容避开,化掌为拳。
罡风交错,光影飞凌,凶厉迅猛。各种华丽的花招都不需要,嫦曦动了杀念,沈润也没想留他。二人交手的招式皆阴毒无比,不死不休。
巅峰的对决,转眼睛已交锋十几招,速度之快,玄力在猛烈冲撞之后迸裂的爆发力,让围观的人们眼花缭乱。
司七和司十目不转睛地观战,只觉得受益匪浅,心底对这两个交战的人又忌惮几分。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
气团爆开。
嫦曦旋身至半空,竹青色的衣袍在阴晴不定的天空下飘扬,似怒放般绚烂,紧接着,一股凶猛的气浪直冲而上,正正击中他的胸口,强大的冲击力将他钉在了朱红的宫墙上!
嫦曦的脊背重重地撞在宫墙上,朱墙龟裂,他如突然坠落的星子,从宫墙上陡然坠落,狠狠地摔在青砖地上。
沈润眼底杀气未褪,走过去就要击出蕴满了玄力和杀意的一掌,却被一只细白如玉的手阻拦住。
沈润冷冷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火舞那张艳如桃李的面孔。
“殿下在里面,容王殿下进去吧。”火舞婉约有礼地说。
沈润盯着她看了片刻,慢慢地平复了心绪,缓缓撤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石殿。
这个女人是不输给嫦曦的高手。
一个上来不是他的对手,可在场的四个人一起上他就赢不了了。Χiυmъ.cοΜ
一群怪物!
沈润冷冷地在心里想。
……
嫦曦垂着头,坐在朱墙下,朱墙上面蜘蛛网般的破裂处时不时还会掉下碎屑。
火舞看了他一眼,能在那种重创下护住心脉,没有爆血而亡,他也是了不起。
“你知道司浅为何从不与容王正面交锋?那是因为他自知在武力上他不是容王的对手。”
嫦曦还在恼怒输给了沈润这件事,听了火舞的话又觉得司浅的心思比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狡猾多了。
一掌拍在地面上,青砖地又裂了几寸。
角落里,司十瞪大眼睛,望着沈润打开又关闭了殿门,她小声惊叹道:
“容王竟这般厉害,难怪殿下没有废他的玄力!”
“若他能为殿下所用,留着他自然是一个助力,若他不能为殿下所用,将来有可能成为殿下的劲敌,还是现在灭杀为好。”司七望着沈润离去的方向,沉沉地说。
司十瞟了她一眼,轻声提醒:“司七,脸!脸!”司七脸上的表情太过凶毒了。
司七回过神来,对着她温柔一笑,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吞忠实的样子。
……
沈润推开石殿的大门,尽管他经历过了,尽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是让他产生了本能的不适。
圆形的石殿,正中央是一座用玉石砌成的方形石台,白色的玉台上,血迹斑驳。
大部分蝙蝠已经散去,玉台上还留有一只贪食的蝙蝠正在吸食积在玉台上的血液。
司浅坐在玉台上,背靠着一根雕刻着凤与凰的柱子,手搂住她的腰肢。
她的身上只裹了一层软绸,软绸已经被鲜血染透了。因为剧痛下意识扭动和挣扎,她身上的软绸并不能好好地穿住,有许多处肌肤已经从软绸下面露出来,那些皮肤没有一处完好,血肉模糊,淌着鲜绿色的毒液,甚至有的地方伤口深至见骨。
她正在遵循嗜血的本能,嗅着气味,捉住了司浅的衣袖。
她的脸上同样伤痕累累。
司浅娴熟地勾住她的腰,抱起她,他刚刚握住她摸在他颈脉的手,石殿的大门突然开了,沈润走了进来。
司浅愣了一下,他着实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明白过来,沈润和嫦曦必是在门外交手嫦曦输了,否则以嫦曦的性子,他是不会让沈润闯进来的。
司浅的心便涌起一阵酸涩,同时他又有点想苦笑。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不希望,可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在这一刻他就知道了,从今以后,他失去了能够触碰她肌肤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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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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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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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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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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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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