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原公子没防备让他出了个风头,怒气冲天,跳上赛台,脸黑得如泼了墨,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气势汹汹地瞪着嫦曦。
嫦曦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负着一只手站在台上,龙章凤姿的男子,人们惊讶于从他身上隐隐释放出来的威压。
贵族男子会武是平常事,并不稀罕,嫦曦公子的武力没排过名次,关于他的传闻最多的是财富,其次是风流,人们原以为他的武力一般,却不想竟是深藏不露。
人们对嫦曦的惊叹和诧然令椿原公子愤怒,因为嫉妒,他漂亮的脸蛋变得扭曲起来。
晨光歪在凤椅上,盯着椿原公子看了一阵,撇着嘴巴,抱怨说:
“还是小曦更好看,那个椿原公子到底是怎么当上第一美男子的?就那张脸也能把小润顶下去?一定是花了大价钱,肯定是这样的!都是因为这些人风气才会一天比一天坏,花钱买脸蛋的人最讨厌了!”
司玉瑾没心情听她在那里抱怨,他咳嗽了一两声,勉强将翻上来的血气咽回去。能够继续坐在这儿全是因为他高傲的自尊心,事实上他受了很重的伤,也许肋骨断掉了。
晨光听到咳嗽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问:“三哥哥,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司玉瑾的心中全是怒意,可他不能对晨光发火,只能干巴巴地笑,涩声回答:
“一点小伤,不打紧。”
“可不要逞强。”晨光笑吟吟地说。
“没关系。”司玉瑾僵硬地笑道。
晨光点点头,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向比武台望去。
司玉瑾撇开脸,面色有一瞬的阴沉,这阴沉一闪即逝,没有让旁人看出来。
咚!
一声闷响。
已经第十次了,椿原公子被嫦曦公子摔在了比武台上。
台下的人早就没有了前几次的哗然,在望着嫦曦公子时,眼里露出震撼和心惊。
椿原公子也终于明白了,他让人给耍了。先前他以为这是一个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男人,然后他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功力只比他高一点,再然后,现在他知道了这个男人不止比他高一点,至于比他高多少,打了这么久,他仍旧没能看透。
一直能够将自己的功力控制在只比他高一点的程度,完美无瑕的收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只比他高一点,必是顶尖的高手无疑了。
嫦曦是故意的,他一直往椿原公子的脸上打,将椿原公子那张俊俏的脸蛋揍得鼻青脸肿。
椿原公子是天之骄子,他自认为是天之骄子,他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羞辱。
他气急败坏,从地上爬起来,举起宝剑凶狠地向纤尘不染的嫦曦劈过去。
嫦曦哼笑了一声。
这小子之前对殿下无礼,那时候他就想弄死他,但殿下没发话,他就没惹事,现在殿下命令他过来揍这小子,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嫦曦不是良善之辈,认真剖析,他是属于内心扭曲的那种,在得了殿下的命令之后他就准备好好地折磨这小子一番,他不会把他弄死,但会让他生不如死。于是他下手的地方全部是人体最脆弱最容易痛苦的地方。
椿原公子是天之骄子,天之骄子从未吃过苦头,怎么能够忍受疼痛,很快,椿原公子就被打击得狼狈不堪。
他一次又一次以极难堪的姿势摔在赛台上,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失去了爬起来的力气。他全身是伤,衣衫狼狈,鼻青脸肿,可他就是没有被扔下赛台。
下不了赛台意味着比武还要继续,椿原公子的细皮嫩肉像被千刀万剐了似的疼痛。又一次重重地摔在赛台上,又摔断了一根肋骨之后,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虐待,鼻子开始流血,他又是狼狈又是疼痛,手指头在鼻子底下抹了一把,刺目的鲜红色让他绝望得就快哭出来了,他突然强撑着爬起来,挂着两条鼻血转身就跑。
一条青花蟒鞭如蛇,从后面冰冷地缠住他的腰,将他的身子一带!
椿原公子凌空而起,又一次重重地摔在比武台的另一头。
这一回,椿原公子扶着石柱趴在地上,只听出气声。这一摔也不知道又有几根骨头断掉了,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嫦曦手中的鞭子扬起,灵活地一甩,最后一鞭子狠辣地抽在了椿原公子嫩白如玉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日后不管怎么抹除都消不去的伤痕。
苍丘国终于看不下去了,顾顺从座席上站起来,横着眉,大声指责道:
“嫦曦公子,演武之战,点到为止,你对我国殿下屡次为难,还痛下杀手,你们凤冥国这是什么居心?”
嫦曦靠在比武台的石柱上,一脸不屑地撇着嘴唇,凉凉地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他痛下杀手?我就是这种力气,打不过我是他学艺不精,他学艺不精还怪我喽?规矩是你们苍丘国定下的,没有被打下擂台,比武就不算结束,他又没下擂台,我主动进攻也是为了自保,怎么到你的嘴里就是屡次为难了?你比过武没有就在那儿娘们唧唧的说三道四,比武受伤在所难免,这么怕受伤还上擂台做什么,回家吃奶去吧!”
他出言放肆,语气孟浪,把顾顺气得一张老脸青白交错。
他说不过嫦曦,便觉得自己身份尊贵对方不配和自己讲话,他面向捂着嘴看着狼狈的椿原公子笑得直打跌的晨光,横眉怒道:
“凤主,演武之战,原本只是诸国会上的消遣,你却纵容属下将我国殿下打成重伤,你要如何交代?”
晨光停止大笑,疑惑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望着他重复:“交代?”
她歪头想了想,然后大眼睛忽然变得闪亮起来,她抬起手冲着比武台上的嫦曦招了招。嫦曦会意,用鞭子卷起倒地不起的椿原公子,向赛台下一甩,竟精准无误地将椿原公子甩在了晨光的脚前。
椿原公子摔得发蒙,两眼冒金星,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望向晨光,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
晨光手摸进怀里,掏出一只小铜镜,笑吟吟地举到椿原公子面前,语气温柔地说:
“椿原公子,不要紧的,男人脸上多两道伤疤是勇猛的象征,这个样子的你比从前俊美多了,以后一定会有更多姑娘爱慕你的!”
椿原公子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他一脸痴呆地望着镜子里自己俊俏的脸上刀伤狰狞,血肉模糊,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平复的伤痕。
他被毁容了!他的脸被毁了!他最引以为傲的美貌没了!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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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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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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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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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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