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这种事都是火舞在做,可现在火舞不在,司浅就将这职责挑下了。
晨光皱了皱眉,没有接。
“殿下,你不吃东西会没有力气的,将就着些,好歹把这几天熬过去。”
晨光沉默了一会儿,将果子接过来,僵着脸,咬了一口。
她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像是在……
她勉强将汁水丰富的果子吞咽进去,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轻声问:
“司浅,今天初几了?”
“廿七。”司浅回答。
晨光没有说话。
司浅心脏一紧,忽然问:
“殿下你不舒服?”
晨光摇了摇头,将酸脆的果子强咽下去,用帕子擦了擦手,淡声对他说:
“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
“殿下!”司浅皱眉。
晨光已经出去了,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司浅的心里多了一丝不安,素来没有表情的面容此时剑眉紧拧。
……
晨光不见了,司浅也失踪了,也就一转眼的工夫,沈润派人去寻找,一无所获,心焦使沈润火冒三丈。
直到破晓时,晨光和司浅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沈润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你们去哪儿了?”他冷声问。
晨光瞥了他一眼,说:“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回答你,你又何必问。”
轻描淡写的一句把沈润噎得无比窝火,他当时真想回一句“那你一个人打烈焰城吧,我不干了”。当然这话他也只是想想,抛开个人感情,在他见识过烈焰城之后,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烈焰城不铲除是不行的。烈焰城不铲除,任其发展下去,会成为龙熙国极大的威胁。
“晚上去凌雾庄吧,晚上更稳妥些。”晨光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对他说。
沈润虽然觉得她这话其实是在解释她昨晚是和司浅一块去探凌雾庄了,可是他并没有消气。他并不是在生气她深夜不归,他是在气愤她的隐瞒,她什么都不告诉他。
可是很显然,她并不明白他的心。
其实晨光没有去探查凌雾庄,她只是去找个隐蔽的地方处置她身上新长出来的那几个脓包,但这种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晚间前往凌雾庄。
凌雾庄占地很广,但并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华丽,石头垒成的房屋,顶多比外边的草屋石舍做的精细一点,建筑风格和沈润看过的以前凤冥国的贵族府邸差不多。
方方正正的宅子,门外站了十来个好手,个个高大威猛,体型彪悍,正在守卫。
凌雾庄的墙不算太高,院子里面没有树木,仙人扇倒是长了不少,根本就没有办法偷偷潜入。像这种光秃秃的院子,只要跳进去就会有人发现。
沈润皱了皱眉。
“走吧。”晨光说着,率先迈开脚步。
沈润一把拉回她:“去哪?”
“进去。”
“从哪儿进去?”
“大门。”
“大门?”
“即使你从侧门进去,不把他们打到服为止他们也不会让你加入,反正都要打,走正门走侧门有什么区别?再说这里大概也没有侧门。连一百个人都灭不了,还想灭掉整个烈焰城?”
她的话不无道理,可气势太过嚣张,勇猛可嘉,欠缺计谋,只是怎么对光秃秃的凌雾庄用计谋沈润暂时没想出来,所以他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伙人气势汹汹自南边过来,大概五十几个,来到凌雾庄大门前就开打。
凌雾庄的守门人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有人来挑战,镇定地迎战,在晨光看来,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m.χIùmЬ.CǒM
“跟着他们一块进去吧。”晨光指着前来挑战的那伙人说。
她说的也是沈润的心中所想,他想要潜入凌雾庄倒不是怕被凌雾庄的人发现,而是觉得他们这几个人太少,这么少的人去挑战凌雾庄,他担心会引起内城人的注意,引起怀疑。
浑水摸鱼再好不过。
几个人趁着外来的团伙和凌雾庄的人打得正酣,破开一条路,光明正大地进入凌雾庄。
外来的五十人团伙莫名其妙,狐疑着这几个人是谁,偏偏陷入打斗中无法开口质问。
凌雾庄的人见他们从外面进来,以为他们和那五十个人是一伙的,于是一块打。被认成是同伙一块打凌雾庄的人肯定就不会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晨光等人身上,薛翎、秦朔简简单单就破开了防线,沈润不顾晨光不愿意,揽着她的腰身带着她往前走,司浅断后。
凌雾庄方方正正,方方正正的住宅主屋很好寻找,一定在中心,因为只有在中心才能更好的接受四方守卫的保护,那里是最安全的区域。
沈润很谨慎,即使他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发觉凌雾庄里的人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依旧很谨慎,这是他的性格。
晨光突然停住脚步,向南边望去。
沈润微怔:“怎么了?”
晨光站住片刻,面色突然沉冷下来,她没说什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沈润听到了一缕自南边传来的琴音,那缕琴音很轻,他刚听到时便随风消散了。
凌雾庄的庄主四十岁左右,体型健硕,毛发浓重,像一只狗熊。他扛着一把又长又重的大刀,叉着脚站在主屋前,目光凶狠地瞪着入侵者。
五十人团伙没打进来,还没走到一半时,凌雾庄的人就开始改围着晨光等人了。他们感觉到这几个人和那群乌合之众不一样,因而越发谨慎也越发凶狠。
终于在主屋前的空地上将晨光等人合围住。
早就有人报给庄主说今晚来的入侵者中有几个高手,狗熊一样的男人扛着大刀出现,见闯进来的这几个的确身手不凡,战斗心起,二话不说挥舞着大刀就冲了上来。
他劈砍的对象是晨光和沈润,因为他们两个是被护卫着没有动手的,一看就是幕后操纵人。
沈润带着晨光躲避开。
司浅迎上前,直接用双手夹住砍下来的长刀。
凌雾庄庄主一刀没砍下去,强大的玄力扑面而来,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只听咔擦一声,长刀被生生地断成两截。司浅将断成两段的长刀扔下,身体敏捷地旋转了半圈,一脚踹在凌雾庄庄主的胸口!
凌雾庄庄主噗地喷出一口血,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凌雾庄的人有武器,司浅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对准了凌雾庄庄主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声轻喝响起:“住手!”
令人着迷的男音,如春季里的微风般清爽,如冬日里的红梅般艳丽。
晨光没有做声。
司浅便没有停手。
一剑穿透肩骨,将凌雾庄庄主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晨光看到一抹冷艳的紫色优雅轻盈地踱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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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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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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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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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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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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