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
想到这里,苏锦突然狠狠地甩了甩头,似乎是想将心里那讨厌的感觉都驱赶出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苏锦狠狠地告诉自己,那家伙既又无趣又讨厌,闷葫芦跟踪狂还是个魔族,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不行,不能再在这魔族呆下去了,呆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大师兄,自己还被那奇怪的魔族变得好奇怪,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紫霄宗找师傅一起来这魔族救大师兄,不然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思维混乱又急切地想要逃离,苏楼稍一犹豫就微微提气纵身跃上东极宫高高的宫墙,踏着宫墙又跃上距他最近的宫殿的屋顶,站在飞檐之上眺望整个东极宫,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回家的方向,确定了大体方向,然后就像是用力地在逃避着什么一样,他急切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快掠去,一路轻盈地掠过重重华丽的楼宇亭台,周围的建筑越来越荒凉,直到入目再无一座像样的建筑,苏楼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落在地上四处眺望,见四周满是高大的乔木和依附乔木而生的蜿蜒藤蔓,似乎是已经出了东极宫来到了郊外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苏楼疑惑地望着四周有些后悔地想,自己方才真不应该那么冲动,起码应该找个人问问路,像自己这样乱走能走到紫霄宗才怪。
“啊!”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苏楼触电般地收回手,看到左手食指的指间被藤蔓上的刺扎了一下,大滴殷红的血渗出伤口滴在地上,瞬间就被盘踞在地上的暗红色藤蔓吸收掉了。
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止血,苏楼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四周乔木上层层叠叠的暗红色藤蔓,心里暗暗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妙,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隐约的呼唤。
“苏楼……”
苏楼一愣,脚下顿住了,他疑惑地朝身后望了一眼,然而身后除了层层叠叠一望无际的林海就再没有其他东西,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大风刮过树梢的声音,连一丝虫鸣都没有。
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苏楼咬了咬嘴唇转身正要离开这诡异的地方,“苏楼……”这次那声音无比清晰,近得似乎就响在自己耳边,苏楼甚至觉得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有丝丝寒气喷在自己脖子的皮肤上。
“谁!”苏楼警惕地骤然转身,却只看到一个白影飞快地自他眼前掠过。
“苏楼……过来啊……”距苏楼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道白影缓缓探出身体,他的身后是深深的黑暗,光线模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见苏楼看到自己,那人突然转身朝身后的黑暗中跑去。
“苏楼……苏楼……过来啊……”空灵而又黏腻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响在他耳边。
“……夜杀?”见那魔族苍白的脸从树后缓缓探出,苏楼愣了一下,还未等他开口,那魔族就突然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见夜杀突然跑走,苏楼稍一犹豫就赶快追了上去,“夜杀!”
直到苏楼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一阵冷冷的阴风吹过,吹开一块残破的石碑上覆盖着的层层暗红色藤蔓,隐约露出三个斑驳的大字。
“心魔劫”。
夜杀自极北之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苍白着脸站在封魔殿前犹豫了一阵,转而进了九煞殿,进殿之后看到殿内空无一人,夜杀一愣,“来人。”
伺候苏楼的侍女立刻现身跪地,“魔君大人。”
“他人呢?”
那侍女冷汗如瀑地低着头,“回魔君大人,苏公子今日上午就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苏公子不让人跟着……”说完侍女犹豫了一下,偷偷抬头看了夜杀一眼,“听守宫的侍卫说……有人看到苏公子……往东去了……”
“东?”夜杀一愣,随后浑身黑气弥漫瞬间就消失在九煞殿,亭台楼阁飞快自身边掠过,魔宫的罡风呼呼地自耳边刮过,夜杀紧紧绷着苍白的脸,东极宫之东,魔族禁地,秘境心魔劫,外围低级魔物血珊瑚作祟,误入者困于心魔九死一生。
苏楼……
“啪!”
刚入心魔劫的范围尚未落地,一条暗红色的藤蔓突然凌空朝夜杀卷来,“血珊瑚?”见那藤蔓朝自己袭来,夜杀身后的空间瞬间黑气弥漫,数条缠绕着黑气的黑色锁链自空间中探出瞬间就将那株血藤绞成了碎片。
黑色的锁链疾速甩动着缠绕在夜杀身体周围形成坚不可摧的黑色结界,夜杀绷着苍白的脸目光冰冷地望着挡在他面前的这些张牙舞爪的血红色植物,修真者微弱的气息隐约自这些血藤后面传来。
“低等魔物也敢在本君面前造次。”啪的一声绞碎了一条跃跃欲试的血红色藤蔓,夜杀脚下稍稍聚力,随后整个人就都如炮弹一般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弹射了出去,黑色锁链在周身疾速甩动,镰刀一般将靠近自己的血藤通通绞成碎片,不可一世地在张牙舞爪密密麻麻的血色藤蔓中间形成了一道两米见方的真空地带。
“哧——”一株血藤突破防线划破夜杀侧脸,殷红的血顺着夜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下,落在地上被那株血藤贪婪地吸收,随后那些血藤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根一根骤然膨胀密密麻麻地带着破空之声朝夜杀袭来。
“啪!”一根血藤猛地卷上夜杀的腰,另一根不甘其后地沿着夜杀袖袍卷上他的手臂,像是受到了鼓舞,其他血藤密密麻麻跃跃欲试地朝夜杀四面八方包抄而来,一根一根,瞬间就将血藤包围间的魔族卷成了一个不断搏动的暗红色大茧。
暗红色藤茧的外围,还有株株血藤跃跃欲试地缠上去试图从这严丝合缝的茧壳中挤进去从茧中之人身上吸取些许养料,突然,茧壳的缝隙之中瞬间黑气大盛,下一秒,像是受到了什么剧烈冲击,那个暗红色的大茧突然从内部爆裂开来,被炸成碎片的血色藤蔓零零碎碎地落在四周的地上,挣扎着蠕动两下便不动了。
“哼。”白衣脏污一身狼狈的夜杀周身缠绕着黑气自那残破的茧壳中缓缓走出,伸手轻轻抹了一下脸颊上不小心溅到的腥臭汁液,暗红的眼珠无机质地瞥了一眼脚边不断挣扎蠕动的血藤,“啪——”一脚踩碎,汁液四溅。
一路披荆斩棘深入血珊瑚深处,绞碎一根挡在眼前的蜿蜒血藤,夜杀愣住了——苏楼,那个整日红着脸炸着毛的修真者,此刻面色灰白气息微弱地被卷在层层叠叠的血藤中间,一株株血藤贪婪地扎根于他的血肉之中,颤抖着血色的枝叶将他的身体作为养料。
“苏……楼……”颤抖着开口的那一刻,夜杀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周身锁链猛地一动,瞬间切开那些包裹在苏楼身上的血藤,从血藤之间抱出苏楼血迹斑斑的身体时,苏楼身上残留着的细小藤蔓蠕动着自己的根系飞快地拱进苏楼的身体之中,夜杀皱着眉头紧紧抱着苏楼无知无觉的身体,整个人犹如一支离弦的弓箭瞬间消失在原地,在空中留下一道虚晃的残影。
一个呼吸之间,夜杀已经抱着苏楼的身体猛地撞开东极宫巫医阁的大门,带着浓烈的杀气看向巫医阁众人。
“救他。”
“叮——系统提示:主!角!受!垂!危!”
躺在魔尊殿里打盹的肖荻骤然一惊,主角受垂危?怎么回事?夜杀那家伙到底怎么搞的!怎么才这么两天就把人搞“垂危”了!该死的年轻人怎么就不知道节制!
按照地图标示找到巫医阁,见巫医阁众人神色匆匆地进进出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大事不好的表情,肖荻随手抓住其中一人,“发生什么事了!”
“尊者大人,魔君大人带回来的那个修真者今日误入心魔劫,被心魔所困昏迷不醒还差点被血珊瑚吞噬……”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殿内突然传来夜杀压抑着杀气的沙哑声音,肖荻连忙松开那个魔族闪身进了巫医阁,一进巫医阁就见殿内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的巫医,面色苍白的夜杀抱着气息微弱的苏楼坐在床边,“什么叫无力回天!他现在明明还活着!”
“苏公子如今被心魔所困,肌体心肺又全都被血珊瑚入侵,那些血珊瑚已经扎根于苏公子的血肉之中,已与苏公子融为一体,强行拔除苏公子只会……”最前面的那个魔族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暴怒的君王,“……当场死亡……”
围观吃瓜的肖荻:!!!
“……嗯,咳咳,夜杀。”肖荻轻轻咳了两声将注意力吸引过去,“尊者大人。”夜杀一见肖荻,抱着苏楼就想站起来行礼,肖荻一挥手制止了他,“不必多礼。”说着走上去从夜杀怀里接过苏楼的身体,“大体情况本尊已经知道了,把他交给本尊吧。”
夜杀一愣之后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神火热地看向肖荻,“尊者大人能救他?!”
肖荻微微一笑,“本尊是这世上唯一的神,这世上有什么是本尊做不到的!”
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巫医阁,巫医阁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肖荻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将苏楼的身体轻轻放在床上,低头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伸手替他捋了捋耳边的发。
“主角受啊,劳资这回能不能成功全都靠你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巫医阁里一直静悄悄地没有动静,夜杀绷着苍白的脸僵直着站在殿前,仿佛已经成了一座苍白的雕塑。
突然,殿里隐约传来尊者大人的声音,“夜杀。”m.χIùmЬ.CǒM
夜杀听到后连忙神色焦急地推门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殿里没有掌灯,苏楼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红衣的神尊站在床边将身体隐没在黑暗之中。
“夜杀,他没事了。”尊者大人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让夜杀看不清他的表情,“谢尊者大人……”夜杀愣愣地说道。
“夜杀,你喜欢他。”
夜杀一愣,喜欢?我……喜欢他?喜欢苏楼?
“尊者大人我……”夜杀正要否认,就被尊者大人打断,“夜杀,你喜欢他。”用着笃定的语气。
“我……”
那个红衣的神尊自黑暗中缓缓走出,在夜杀愣愣的目光中伸出修长的手指虚虚抚上夜杀苍白的侧脸,在那道被血藤划下的伤痕上停下,看着那道伤痕,男人一笑,“喜欢他,就对他好点吧。夜杀,看到你能有喜欢的人,本尊就放心了。”
“尊者大人……”夜杀呆呆着看着面前的红衣尊者,银色的月光将他俊美的侧脸照得有些苍白,似乎将他墨色的长发都染上了银白的颜色。
“和他在一起吧,夜杀,我希望你幸福。”男人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
“夜杀,本尊要走了。”
“走?”夜杀愣愣地看着他,尊者大人……要走了?
“离开魔族,四海逍遥,云游四方。”像是喟叹一般,男人接着说,“这魔族的东极宫,本尊有些呆得腻了呢……”
“魔族交给你,本尊很放心呢……”说着,男人身边的空间发生一阵灼热的扭曲,见男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那片空间之中,夜杀急切地开口,“尊者大人!您还会回来吗!”
红衣的神尊回头冲他微微一笑,“若是外面也呆腻了,本尊自会回来,到那时……”男人最后的话语被淹没在消失的空间之中,夜杀呆呆地望着那一点点闭合的灼热空间,“尊者大人……”
紫霄宗,玄青真人正在紫霄殿里打坐,突然周围空间发生一阵灼热的扭曲,随后一头银发的肖荻就从空间中跌了出来,“死肥猫……”
玄青真人见状连忙眼疾手快地接住肖荻的身体,皱着眉头看着肖荻的满头银发,“蠢货,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把神格和毕生修为都给了主角受……你说我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肖荻虚弱地躺在巴扎黑怀里,艰难地睁着眼睛望着巴扎黑妖异的金银妖瞳,“巴扎黑……现在……杀了我……”
“你这个……蠢货!”
“系统判定本世界任务,成功。
死亡痛觉屏蔽奖励开始……
确认宿主死亡,系统将在哔声后脱离本世界。
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肖荻同志舍生取义英勇就义,组织决定对他进行表彰,请肖荻同志的亲属上台领奖。
巴扎黑: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组织对我的栽培,我一定会再接再厉优秀下去的……
肖荻:停停停停停!为毛把奖发给他啊!明明舍生取义的人是劳资啊!
作者:你已经死了!死人别说话!乖乖躺棺材里吧!
巴扎黑:谢谢,谢谢大家……
肖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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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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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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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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