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了巴扎黑半天,阿无正要伸手摸摸它油光水滑的毛皮时,只听巴扎黑轻轻喵呜一声,敏捷地躲开阿无的手跳下了窗台,迈着优雅的猫步顺门出去了。
——小心这只鬼。
突然接到巴扎黑的系统消息,肖荻愣了一下,死肥猫什么意思?小心谁?这个兄贵?这家伙有什么问题吗?
“肖荻……”巴扎黑离开后,阿无就立刻抱着肖荻的胳膊哭唧唧:“肖荻,我今天出去碰到魇魔差点就回不来了……”
肖荻用力将胳膊从他怀里抽出来,“你站好,别往我身上倒,白天说你几句就不爱听了,跑出去被魇魔吃了我也没办法。”
“那还不是因为……”见装可怜无效,阿无立刻泪眼汪汪抖着嘴唇就要哭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对那个活人太好了……”
肖荻这渣见到骚年哭就头大,“你别哭!都给你说了我对苏锦不好不好你怎么就不听话!”
这兄贵是水做吗!一个幽灵哪来这么多眼泪!劳资为什么总在安慰他!
“那…那你保证你不会喜欢他……”阿无一双无辜的泪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肖荻。
“啧,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肖荻奇怪地看着阿无,“你整天都在脑补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兄贵的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了吧,怎么每次和他讲话都感觉自己跟三流言情剧里的男主角似的……
“那好,既然你不喜欢,那你就发誓!”阿无红着眼不依不饶地说。
肖荻:骚年你是真的拿了三流小言女主的剧本吗……
被这兄贵缠得没办法,肖荻只能无奈地发誓,“好——我发誓——我,不会喜欢苏锦,这总行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阿无哭唧唧地说,“你一定是在骗我……”
肖荻:。。。。
这兄贵好欠揍。。。。
“爱信不信。”肖荻跳下窗台躺在地上背对着阿无闭上眼,“我要睡了。”
阿无红着眼睛看着月光下地缚灵单薄的背影,有些委屈地咬咬自己苍白的下唇,轻轻叫了一声,“肖荻……”见肖荻背对着他没有反应,他就小心翼翼地躺到肖荻身边,望着肖荻毛茸茸的后脑勺轻轻开口。
“……我喜欢你。”
一阵阴冷的夜风挂过,窗外杨树上栖息着的黑色乌鸦受惊一般地突然惊醒,扇着黑色的翅膀凄厉地惨叫着飞进夜空。
老屋里静悄悄的,猫舍里黑白相间的肥猫警觉地睁开眼,金银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它随意地看了一眼阁楼的方向,然后事不关己地舔舔自己黑色的爪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过去。
第二天肖荻醒来的时候阿无已经不见了,苏锦也已经上学去了,他一个人怔怔坐在阁楼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黄叶发呆。
“你在做什么?”
从发呆中回神,回头见是巴扎黑那只肥猫,肖荻微微松了口气,“是你啊,吓我一跳。”
“哼!”巴扎黑纵身跃上窗台,神态傲慢地在肖荻面前缓缓蹲下,“居然已经完成两周目了,倒是比以前长进不少。”
肖荻一愣,疑惑地看着巴扎黑的金银妖瞳,“以前?什么以前?”
巴扎黑怔了一下,然后愤愤扭头冷哼一声,“本座是说你这蠢货居然能完成两个周目,真是难得。”
肖荻听完骄傲地咧嘴一笑,“那当然!你以为劳资是谁!劳资当然是最优秀的!”
“哼!”巴扎黑鄙夷地哼冷一声。
“对了,”肖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巴扎黑,你说的观测者到底是什么鬼?”
“叫本座白虎!”巴扎黑傲慢地强调道,“你是负责走剧情的player,本座是负责监督剧情走向的观测者,也就是说本座要对你负责,监督你完成剧情,这很难懂吗?你这蠢货!”
“那为什么每次一有外人你就变成那种样子……我是说一只傻猫的样子。”
“你这蠢货的人设是参与剧情的地缚灵,不能ooc,本座的人设是一只被主角受收养的流浪猫,虽然不参与剧情,但是当然也不能ooc。”
“哦……”肖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它肥胖的身躯,“你确定你现在这种身材真的没有ooc?”
“本座警告你!不准再嘲笑本座的身材!”巴扎黑炸毛道,“本座的身材可好了!”
“嗯嗯嗯……”肖荻一边盯着它一生气就波涛汹涌的肥胖肚腩一边不走心地点头敷衍,“你身材可好了,最好了!”
“哼!”巴扎黑恨恨地将头扭到一边。
“喂,问你个问题,”肖荻看着巴扎黑毛茸茸的耳朵,“你说你负责监督我完成剧情,那就是说你算是这游戏的工作人员喽?”
“那当然,本座自然和你这种普通的player不一样。”
“那我问你啊,这个游戏说的,完成十个周目就让我回去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会坑我吧!”肖荻一脸期待地看着巴扎黑。
听到这话,巴扎黑小小地沉默了一下,“……当然是真的!只要你乖乖完成十个周目,中间不要耍什么小聪明,最后当然会给你回到现世的机会。”
刚才的沉默很微妙啊……肖荻狐疑地看着巴扎黑,“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是个有信誉的游戏!”
“不会坑我?”
“说不会就不会!”说着巴扎黑冷哼一声,“哼!你这蠢货还是先想着怎么才能好好完成剧情吧!离十个周目还早呢!这就飘飘然了!”
“好歹让我有个盼头嘛,”肖荻呵呵一笑,“再说像我这么优秀的炮灰,一口气干他八周目还不分分钟的事儿!”
“好好干吧!”巴扎黑跳下窗台踩着猫步向门口走去,“你这么蠢,八周目不知道还要弄到什么时候,真是愁死本座了!”
总觉得这肥猫的话里有话很奇怪是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巴扎黑肥胖的背影,肖荻小声嘀咕了一句。
“劳资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上学的路上,苏锦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惊异地看到平日门可罗雀的巷子口居然熙熙攘攘围满了人,不远处甚至还停了几辆警车,围观群众被挡在警察拉的警戒线之外,一个一个伸长脖子好奇地窥视着巷子里的情景。
“让一让让一让!”几个警察用担架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来,在路过苏锦的时候,一个警察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担架剧烈一晃,一条皮肉干枯骷髅一样的手臂从白布下面掉出来,垂在担架下面随着警察的步伐晃晃荡荡,苏锦甚至看得到尸体干枯的手指上戴着的钻戒。
“死者是个二十三岁的女性,年前才结了婚。”
正在愣神的苏锦猛然回头,赫然发现钟南正提着书包站在他的身后,他怔怔看着那条骷髅般的手臂,实在不敢相信那是属于一个二十三岁女人的手。
“……你怎么知道。”
“钟家和警方有合作,警方给的消息。”
看着那条晃晃荡荡的手臂,苏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匆忙跑到路边的花坛边上呕了几声,但什么都没吐出来,他气喘吁吁地回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钟南看着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苏锦,“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你不是知道吗。”
苏锦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钟南的意思,他愤怒地看着钟南,“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恶灵!”
钟南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苏锦望着钟南离去的背影,咬着嘴唇捏紧了拳头,正要从花坛边站起身,却突然在巷子口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里瞥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存在的身影。
“那是……”苏锦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连忙起身追上去,可当他用力挤进人群在人群里一个一个找过去的时候,却再没有看到方才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像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而已。
一定是看错了,苏锦告诉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下午苏锦放学回家的时候,肖荻正蹲在地上逗猫玩,回头见主角受一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样子,就起身飘过去疑惑地打量着苏锦,“你怎么啦?”
“啊!”肖荻的突然靠近吓了苏锦一跳,看到肖荻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睛,他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没事。”
“没事?”肖荻狐疑地看着心事重重的主角受,“你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苏锦局促地笑了笑,慌乱地绕过肖荻走进客厅,一边打开电视一边没话找话,“今天早上我起得早,走的时候你还没睡醒,就没帮你开电视,你在这里无聊了一天吧……”
“哦……其实还好,也不是特别无聊……”肖荻愣愣看着举止怪异的主角受,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
“……死者刘某,二十三岁,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警方正在对福兴社区展开调查,也在此提醒广大市民……”
电视刚打开,就是一则新闻,播报的正是今早的案件,苏锦愣了一下就连忙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电视,屋子里瞬间又恢复了寂静。
肖荻不明所以地浮在半空中,看看被突然按掉的电视,再看看浑身僵直面色苍白的主角受,“你没事吧,不是说要看电视吗?”
“……哦,呵呵,”苏锦回头慌乱地笑了一下,“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写完,先,先去写作业了。”
看着主角受仓皇离去的背影,肖荻疑惑地挠挠头,低头看向地上卖萌打滚的巴扎黑,“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地上的肥猫舔舔自己黑色的爪子,金银妖瞳天真无邪地扫了肖荻一眼,“喵~”
肖荻:这该死的肥猫!
听到书房的关门声后,肖荻满脸黑线地踢了踢地上的肥猫,“喂,别装了,人都走了。”
“不要用你的脚碰本座!蠢货!”巴扎黑肥胖的身体被肖荻踢得倒了一下,站稳后立刻愤怒地伸出爪子挠向肖荻。
见肥猫挠人,肖荻连忙收回脚,“主角受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巴扎黑骄傲地仰起头,“你以为本座是谁!”
“那他怎么了?”
“去问你养的那只鬼吧!他知道的可比本座清楚!”巴扎黑踩着猫步走到猫舍里卧下,“你为什么总会招惹到这种麻烦的家伙!你这蠢货!”
“你说阿无?”肖荻疑惑地看着巴扎黑,“他怎么知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最近那个兄贵总是神出鬼没的,整天整天不回家,一回家就哭唧唧,要是巴扎黑不提,他都以为他在外面已经被吃了呢!
巴扎黑随意地翻了个身,“别说本座没提醒过你,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你什么意思?”肖荻疑惑道。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巴扎黑就懒洋洋地闭上眼,“不过只要对剧情没有影响,本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肖荻飘进书房的时候,苏锦正在灯下看书,见主角受这么认真,肖荻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苏锦恰好抬头看见了肖荻。
一见肖荻,苏锦立刻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想要将手里的书藏起来,不料,七手八脚一片惊慌中,那本书竟掉在了地上。
肖荻:看小黄书看得这么认真,骚年你很有前途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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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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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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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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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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