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隔壁村的一个土窑厂里做零工。
这几天他不在家,并不知道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队里有人和他同在窑厂做工,清早去上工的时候,将昨天的事说了给他听。
丁老四一听就爆了,活也不干了,拿着扁担就回了家。
等沈妍和丁玉凤二人赶到时,夏小平家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不过,因为夏小平家院门紧闭,大家只能聚在门口议论纷纷。
“老四开门,开门啊老四……”丁老四几个弟兄站在大门前用力的拍门,并高声喊着。
可回答他们的只是隐约传来的吵闹声,无人应话。
他们透过门缝往里瞧,也看不到什么。
看到沈妍,有好几个好八卦的妇女忙挤过来,压低声音问她,“小妍,你昨天说的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的?”
夏小平母女昨天的反应,其实已经告诉大家答案。
但她们还是想亲耳听到沈妍证实。
面对众人闪闪泛光的眼神,沈妍轻轻摇头,“其实吧,这件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真是假我也太敢肯定。”
“你听谁说的?”八卦妇人忙追问。
“在家里听他们说的。”沈妍往几人身前靠了靠,声音压得更低。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但家里的‘他们’肯定是吴桂花和丁世安喽。
还躺在家里床*上的吴桂花,就这样被拉下坑里了。
不过呢,这句话也不能算完全的假话。
以前沈妍和吴桂花没撕破脸时,平常闲聊中,吴桂花的确骂过夏小平不正经,丁蓉长得不像她爸之类的话。
不仅仅是夏小平,吴桂花对那些家境差的,或者得罪过她的,经常背地里嚼些舌根子。
当然,那些话有的是真有其事,有的是吴桂花胡编乱造,或者捕风捉影的。
“难怪你晓得那么清楚,你三舅妈人缘广,你三舅又是村长,她知道的事的确比我们多。”
“桂花说的,那些事就肯定是真的。”
“看她们娘儿俩昨天那样子就晓得真的,不然怎么不敢去医院?”
妇女们一副恍然的表情。
她们相信那些话的确是吴桂花说的,相信夏小平母女不是清白的。
“小妍,那你可知小蓉亲爸爸是谁?”不过,她们很快又关心起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婶婶们要去问丁四婶了,我不好乱说的。”沈妍轻轻一笑,拉着丁玉凤往门边走了走。
昨天和夏小平争锋相对,她说那些话别人认为正常,她是反击。
今天她要是再在背地里说这些,那就变成长舌妇了。
而且重要的话她刚刚已经说出来了,没必要再多说其他。
仅未婚小产一件事,足够丁蓉名声扫地了。
妇人们有点失望没得到确切消息,但丝毫不影响她们的心情,聚在一起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不出两分钟,周围的人都知道夏小平母女的事是吴桂花他们说的。
丁老四的几位堂哥听了,不由将吴桂花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哟,丁老四要杀人喽……”紧闭的院门里忽然传来夏小平急切的呼救声。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门边,伸手想拔门闩时,被追上来的丁老四一把拉了回去。
大家透过门缝,看到丁老四一手揪着夏小平的头发,另一只斗大的拳头拼命的往她身上招呼。
“夏小平,你个不要脸的烂*货,敢背着老子偷*人,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小蓉到底是哪个畜*生的种,说不说……不说老子打死你。”丁老四边打边骂,像头发狂的疯牛一样。
夏小平也不甘示弱,一边挣扎,一边在丁老四身上挠着。
“老四,你别胡来,有话好好说,快开门,快点。”丁老四的大哥高声吼着。
“你们都给我滚,不要管闲事。”丁老四冲着院门怒喊。
丁蓉长得既不像他,也不像夏小平,其实他也怀疑过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但这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这事被当众揭了出来,如同撕开他心里最深处的伤疤。
怎么能不痛,怎么能不生气。
大家怕出人命,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劳力将院门给踹开了。
此时夏小平已经被躺在地上,丁老四像疯了一样,拼命抬脚踹着她身体。
她除了无力的呼救之外,已没了反抗的力气。
男人们上前将丁老四拉开,女人们去扶夏小平。
丁老四用力挣扎,气喘吁吁的骂,“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这烂货。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她在家里偷人给我丢脸,我是没脸活了啊……”
说着说着,丁老四忽然哭了。
看着像女人一样伤心的丁老四,沈妍有点感慨。
上辈子,丁老四因劳累过度得了不治之症,夏小平以家里没钱为由,连止疼药都不给他买。
而那时丁蓉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也不闻不问。
最后他是活活被痛死的。
细细算一算,大概也就是四五年后的事情吧,那时他还没到五十呢。
丁老四现在知道了真相,要是能和夏小平离婚,也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好了,事情还不知道真假呢,你就在那里乱发脾气。”丁老大训了一句丁老四,然后将他拉走了。
夏小平被打得有些惨不忍睹。
两眼青紫,只能半眯着,半边脸肿得像猪头,牙齿被打掉两颗,鼻血糊的满脸都是。
浑身上下被丁老四拳打脚踢,青乌紫绿的,没一块好肉。
“小平啊,要不要去诊所看看?”妇人们虽然喜欢看八卦,看到她这副惨样子,又有一点同情她。
夏小平无力的摇头。
妇人们七嘴八舌安慰着,并将她扶进屋里。
丁蓉见丁老四走了,这才敢从杂屋间出来。
“小蓉啊,好好照顾你妈,要是需要帮忙,就去喊我们。”妇人们叮嘱了几句,前后脚离开了夏小平家。m.xiumb.com
“小妍,我们也走吧。”丁玉凤拽拽沈妍的胳膊。
沈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轻轻摇头,“玉凤,你等我一下,我去和她们说两句话。”
“算了吧,你这时候进去,她们还不得把账算到你头上。”丁玉凤忙拉她,并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
“我就是不能让她们将账算我头上呀,等我。”沈妍冲她轻轻一笑,然后转身进了夏小平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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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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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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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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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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