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画上那人,一袭道袍,道士发髻,一把拂尘抱在胸前,其眼神超然,其气质如隐居一方的高士,给人一种不坠凡尘之感。
可画中人竟与阿七的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玄姬一模一样,这如何不让他吃惊?
“大小姐……”
阿七不禁伸手上去,打算抚摸画中之人。
可此时,一顿满是肥肉的大手抓住了他。
“阿七,画中人乃是我师傅,你可不能让我难做啊!”多宝并没有生气,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看着阿七伸手亵渎自己的师傅。
“这是你师傅么?”
阿七随即也拿出了一幅画像,这是土城典文在三年前所绘,画中之人便是大玄国的长公主,玄姬!
也正是这张画线,阿七才会前去善卷陵墓探寻一番。
可从裴老,他仅仅那里获知,玄姬曾经不知以什么方法先行进去过,然后没有别的信息了,关于玄姬的线索就此中断。
“竟然真的和你师傅长得一模一样!”韩灵儿看见阿七拿出的画像,然后与墙上悬挂的一比,发出了这般惊叹。
多宝也从阿七手中结果画像一观,这时才发现此画像中人的确和自己的师傅的确十分相似。
尤其是典文画中之人的那份神情,和自己师傅十分相像,都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风貌,只是一个身穿罗裙,另一个则是道姑装束。
“这,这,这……”多宝也被震惊到了,一时也竟说不出话来。
“你师傅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
“大概三四年前吧!”
“什么!”阿七一把抓住了多宝,并猛烈地摇晃这多宝的双肩,“大小姐离开大玄国也就是三四年前!”
多宝好不容易挣脱了阿七,便道:“阿七,你先冷静,先冷静!”
韩灵儿将阿七抱住,以免他再行为过激。
这也不怪阿七,毕竟他们都知道阿七对他家小姐的执念有多深。
“容我一言,只怕我家师傅未必就是你的师傅,虽然三、四前我师傅才收我为徒,可是我十岁起就被师傅收养,至今我足足跟了他十年之久啊!只是大概四年前,才向我传道。”
阿七闻言懵然,他知道多宝不会骗他,因为他实在难有什么理由骗自己,若其师傅真的就是玄姬,这对他二人而言,或许还是好事一件。
毕竟他自己也是自幼被大小姐收养,再次之前,他不过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
“你家小姐和他家师傅可能只是长得有些相似,而且你们对比的都只是画像。画像毕竟是画师所画,稍微有些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我觉得耽误之急,还是先找到多宝的师傅为佳,只要找到她,大家的困惑便可以迎刃而解。”
阿七听着韩灵儿的苦心相劝,终究是放下了坚持。
“你师傅此时正在何处?”
多宝此时苦笑道:“我们刚刚进入了大阵,照理说,我师傅便会知晓我们的到来,现在道观也被我们搜寻了一番,都不见人,只怕我师傅出门了。”
闻言,不仅阿七眉头一皱,韩灵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二人来此的主要原因便是要请见多宝的师傅,可现在他师傅竟然不见了。
“无妨,我师傅曾经给我留了一道秘术,只要我在这道观之中施法,最多三天,便可联系我师傅。”
此时,阿七和韩灵儿的脸才松弛下来。多宝他们见他们脸色的变化,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自己叫来的,让他们失望了也不大好。
多宝又道:“你们稍稍远离一点,千万别妨碍我施法。”
二人照做。
此时,只见多宝从道观中一座法坛上的一个小炉子中一沾,他的手指便染成了红色,然后他决法一捏,咒语一念,用染红的手指在黄纸上写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黄纸突然立起,自己折成了一只纸鹤,然后朝天际飞去。
“我师傅若在元州境内,一天之后,他便能收到我的传讯,若是出了元州,少则十天,多则一月,也能收到回讯,这段时间你们暂且住下。”多宝笑道。
阿七有些失魂,此时他的眼神此时聚在了那个小炉子中,问道:“这里面装得是什么?”
“我师傅留存的一点精血,如果没有此物,我根本无法联系上我师傅。”
阿七“哦”了一声,算是知晓之意,不过他眼神却有些变化。
接下来,多宝带着二人在这个破旧道观中逛了逛。
虽然道观极小,但是内藏丰富,尤其是道馆西侧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在道观之中算是最大的了,因为里面全是多宝师傅的藏书,韩灵儿估摸算了一下,这里至少有一万卷藏书,几乎将这个房间堆得密不透风。
多宝也曾非常自豪地向韩灵儿解释。
“这里有万卷书,乃是我师傅一一收集而来的,连州牧府的书都未必有这里多。”
“这里的藏书你们皆可以翻阅,修行之事只有略微讲述,但极多山川人文地理之事,对以后出门闯荡极其有用,我也是将这万卷书烂熟于心才下山去的。”
接下来的一天,韩灵儿和阿七便沉浸在了其中。
原因无他,而是这书中的内容极为有用,比如记载了大多试练之地中,诸多要注意的要素;又比如命理术数的基本原理;甚至于有关武者修行的文献,这些藏书中都有少量记载。
不过,三天之后,多宝师傅的传信终于到了,那支黄色纸鹤飞到了多宝的手中。
多宝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琐事缠身,三年不回。”
阿七和韩灵儿看见这行字,心情当即就沉到了谷底。
多宝则道:“无妨,将你们要问我师傅的问题写下,我捎给师傅,不过,你要找人的话,还是得准备一些东西当做介质。”
阿七曾经让多宝算过大小姐的行踪,自然知道找人之事需要介质,所以他将大小姐曾经使用的短剑拿了出来,当然,还有玄月曾经写下的一份手稿。
韩灵儿不需要找人,只是想问问落叶宗的前途,所以只是写下问题就行。
多宝将收集问题与算命的介质放入了一个纳戒中,又将纳戒贴在了纸鹤身上,然后施展了秘术,黄色纸鹤再次飞天而去。
阿七和韩灵儿看着那纸鹤渐行渐远,眼神也充满了渴望,纸鹤再回之时,也许他们就将收获满意的答案,但也传讯回来的答案就一定会让他们满意。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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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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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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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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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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