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要开考了,几位公子怎么还有空来我这里?”院门处一个女子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门外数人,其中几人她也是认识的,数日前还曾与女子在小楼中高谈阔论,意气风。
见女子出来,几人急忙聚拢过来,对着女子微微行礼,“打扰诗诗姑娘了,想来诗诗姑娘知道我们的来意。”
女子看着几人,微微颔……
就在这几日,已经66续续来了数拨这样的书生,最初的几次女子也是惊讶于对方竟然会找来这里,心里多少也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在这些书生的眼中,自己显然已经成为了那人的红粉知己,关系斐然,不过当听到书生所说的事情后,她却是自内心的震动和感触,连带着原本心中对那位少年人的责怪也消散了大半。
女子侧身,身后的婢女带着几个书生到了一楼的客厅,下人早就准备好了热茶,都是雨前的龙井,怎奈几人心中哪还有半分清净,他们都是从南方过来的学子,其中几人的家境也是富裕,自从田虎作乱,几人便都与家中断了联系,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后来也是得了消息,知道梁诗诗这里还有与南方沟通的渠道,这才聚过来。
女子也不与他们多做解释,李怀当初走的匆忙,并没有过多的细说,只是当着她的面与洪记的孙掌柜做过一些吩咐,都是一些沟通商路,保证物资之类的安排,还特意让梁诗诗组织一个‘共济会’,目的就是为了联络在上京的学子,由洪记出面给予各类帮助,其中就有这项送‘家书’的服务。
梁诗诗自从随着洪记上外地施粥筹粮以后,心中便有许多想法,再加上之后被暮雨等人利用成为了攻讦洪记的理由,她便更加深居简出了,不愿参与到外面的事情里,要不是李怀临走前特意找过来,她也是不会主动去见他的,因为在女子心里实在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这样,我已经备好了笔墨,大家可以留下家书和现在的住址,我尽快让人将家书送到洪记,一旦有了结果我便第一时间通知诸位,可否?”女子的话音刚落,便有下人在一旁的圆桌上摆上了笔墨,这几天来,女子都是如此应对,倒也没有出过什么意外。
几个书生一脸感激,稍微行礼,便各自开始埋头写信。
都是在外的游子,家乡突遭战乱,心中便是百倍的不安和焦躁,如今能有机会和家中通信,自然激动不已,有几个年岁小的,更是眼中带泪。
此情此景落在女子眼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当初接下组建“共济会”的事情,她便问过李怀,自己该如何行事,对方却是一副笑意,“如今上京之中,不论严府还是太子那里所图的便是招揽人才,这涌入上京的学子,不敢说各个都有经世之才,但我想华朝之后的气运也多半落在他们的身上,我自然无法与两家争强什么,但是,雪中送炭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的,也算是为李家,为洪记做一个长远的打算。“
这番话说出口,便是让梁诗诗吃惊不小,平日里她也没少听一些才子讲自己的愿景和抱负,其中自然有许多是不切实际或是口无遮拦的,但是像面前这人所说的要与数千学子做雪中送碳的事情,结一个善缘,图一个长远的打算,还是太惊人了一些,而最为重要的是,对方说的诚恳,而她也听的认真,无论是谁都没有将这番话当成玩笑。xǐυmь.℃òm
她本就是一个愿意为他人做些事情的人,李怀对于‘共济会’的想法自然切中她的要害,当下便点了头,后面的事情她也不过多的询问,心里想着洪记曾经做的事情,虽不能完全接受,但也不会偏执的要去干扰和阻止,大概在她心中其实还是知道李怀和洪记所做的并不算错。
“之后的事情就麻烦诗诗了,他日我们必当报答这份恩情……”书生6续将家书写完了,交给一旁的婢女,领头的几个更是对梁诗诗拱手谢礼。
梁诗诗微微一笑,“几位言重了,当此危难之时,我也是力所能及而已,还是三公子他安排得当,还有洪记的掌柜伙计敢冒风险,倒是让诗诗汗颜了。”她不是居功的人,言语中将李怀和洪记一众人推到了前面,前一阵子洪记因为粮食的事情风评不佳,如今正是积累人气的时候。
“姑娘的意思,我等明白,李家一门忠烈,李贺将军驻守西北,北抗夏夷,南定田虎,大公子更是担任皇城护卫,而三少爷也已经赶赴前线,家中只有一位二小姐,听说最近组织了一个共济会,为南方学子筹措钱粮……”几人说道此处都是一脸动容,如今在上京人眼中,李家便是实打实的忠烈满门,全家上下都是在为华朝奔波,梁诗诗点了点头。
“几位能如此想,诗诗便是放心,当初市井之中多有诽谤他们的留言,三少爷身为内卫,不便多说,我却是替他生气,后来还让人利用,心里便是气急,还是他开解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三少爷字字珠玑,我等受教了……”
“几位都是来参加此次恩科的才子,他走时交代过,几位如果生活上有什么不便,都可以叫人带句话给我,我如今也在共济会中,也能为大家解些燃眉之急,恩科开考只是,洪记也会将诸位的书箱准备好,大家回去只要安心温书便可……”梁诗诗语气温柔,将李怀有关洪记救助南方学子的安排一一说了出来,这几天,每当有学子登门,她都会如此细说一番,既不会让驳了读书人的面子,又让他们切身的感受到李怀等人的关心,也是破费了心思。
到了中午时分,几个书生才告辞离开,而刚到了门口,就现又有不少学子聚在门口,她便又让人准备好的新的茶水,脸上依旧是那温柔的笑容……
于此同时,上京之中,洪记的几家铺面也是一副忙碌的样子,北上的马车正在装货,有伙计正在往马车上插洪记的旗子,还有各种口号式的标语贴在马车的四周,而每一个押车的伙计衣服上也都绣着支援西北,保家保国八个字,围观的众人看着,都是心头一热,不时的就有人过来帮忙,路过的书生更是在一旁拍手称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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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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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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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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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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