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挣扎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萍儿,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敢笑你家少爷呢?”
“我哪敢啊,少爷我就是不明白,每天早上你能早早的起来跑步,到了这个时候却为什么要装的这么懒散?”翠屏知道李怀每天早上的锻炼没有停过,最近更是练起了梁招娣教给的武艺,身子骨自然是越发的健朗了,但对于对方为什么来了上京以后就装的格外慵懒并不清楚,虽然不知道李怀的用意,但在外面也从不说破。
“就是懒得。”话音刚落,就见屋子里李彩儿和霜儿走了出来,两人此时已经换了朴素的衣服,更添了几分乡土气息。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李怀笑着大量着两人,霜儿也就算了,李彩儿毕竟是富贵之女,没想到也愿意这样打扮,倒是让他吃惊了不少。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李怀眼中的惊异,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示。“三弟,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让人送的年货,中午之前就能到,你先接着,我和霜儿要去看位朋友,一会也就回来了。”
“姐姐去吧,雪化了,路上小心。”听着李怀的话,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便转身和丫鬟出了院门。
一夜的雪,已经化了大半,土路上,两个女子相互搀扶着走在上面。
“小姐,是去看那位孙先生?”霜儿笑嘻嘻的看着李彩儿,却见对方瞪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沿着村中的小路缓步前行,耳边渐渐了有了读书声,李彩儿的脸上越发的变得温柔起来。
身旁的霜儿看在眼中,想着小姐在雪地了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想来让小姐放下一切的源头,就在眼前了。
从篱笆外面向里面望去,能看见屋子里一个年轻书生正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身子绰然,几个孩子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摇头晃脑,两个女子没有进去,就站在东篱外,静静的看着,听着。
拉着货物的马车,在李彩儿离开不久就到了,李怀让翠屏带人收下,清点着车上的年货,多是一些衣服和吃食,只是其中的一个装满书籍的箱子,引起了李怀的注意,应该是李彩儿特意准备的,李怀也就让人抬到了屋子里,再想着两人离开时的衣着,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难道是送给那个赶考的书生?m.xiumb.com
等着李彩儿和霜儿回来,不远处跟着一位年轻的书生,一身教书先生的打扮,身后则是几个嬉闹的孩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李怀面前。
“三少爷,这位是村里的孙先生。”李彩儿介绍道,李怀的眼睛在李彩儿和书生的身上愣愣的看了半天,才无奈的笑了笑。
“在下孙明复,幸会。”书生礼貌的行礼,李怀也不敢怠慢,只是心中有些异样,看来自己的这位姐姐真是对自己没有防范。
“哦,幸会,小弟李怀。”李怀穿着大氅,一身贵公子打扮,而李彩儿素面青衣,一贫一富,一主一仆,到是让书生深信不疑。
“好了,孙先生,我家少爷,你也见了,快让孩子们把礼物领走吧。”霜儿急忙带着孩子走到众人面前,孙明复朝着李怀和李彩儿道了声谢,便领着孩子去领年货。
“二姐,这是……”李怀歪着头小声问着身边的李彩儿,
对方却只是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看着她忙着给孩子分礼物的样子,以及冰冷的脸上浮现的暖暖笑意,翠屏一时也是看的痴了,任谁能想到将军府中冷傲的女子,现在却在笑着给村中的孩子分着糖果,甚至和身边的书生有说有笑?
再回头看向自家少爷,此刻却是慵懒的躺在竹椅上,脸上似有不悦,正眯着眼睛看着一切。
“公子怎么了?”翠屏自然能看出李怀的脸色不对,一想便知道是因为李彩儿,便小声询问。
李怀收回目光,略带哀怨的看着翠屏,“屏儿,她是个骗子,我的麻烦来了。”翠屏吓了一跳,片刻后又冷静了下,“公子胡说什么呢,二小姐兴许是不便透露身份呢,没你说的这么严重。”
“别告诉你看不出了,她和那个人的关系,这是要让我被锅啊,看着吧,后面一定更麻烦。”李怀用眼光瞟了瞟远处忙碌的两人,翠屏的脸上也是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惨然一笑便也不说了。
到了中午,马车离开了村庄,李怀坐在马车上,看着远处站立的两人,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跟前的霜儿,“你个小骗子,哪有什么佃户,哪有什么庄子,这里只有一个东篱书生。”
霜儿一愣,这才明白了东篱书生所指是谁,“三少爷,这不是庄子么?那些佃户也是啊,只不过不是将军府的而已,这可是上京,谁敢在这圈地?”丫头说的理直气壮,甚至回瞪了李怀一眼,气势十足的样子。
李怀突然笑了出来,“我也是醉了,这二姐也是个人物,竟然敢让我知道这件事情,他就不怕我……”
“少爷”翠屏扯了扯他的衣袖,再看霜儿脸上已有了怒意。
“好了,我才懒得管。”李怀整个人缩进了大氅里,不再和两人说话。
雪地上,两个身影已经远远的分开,书生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等着对方上了马车,他依旧看着,直到一切都消失在一片白芒之中。
“小姐,他还在那呢。”霜儿望了望远处的身影,低声和李彩儿说着,而对方没有说话,却是看向了车厢里缩成一团的身影。
“三弟,今天的事情,也算是我的秘密了,你是聪明人,我的意思你该明白吧。”李彩儿冷冷的说着。
大氅半天没有动,最后还是翠屏上去将衣服掀开,李怀才睁开了眼睛,“二姐,我知道,只是你非要用这种方式?这将军府的事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李彩儿给了李怀一个把柄,同样也是表明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自从昨夜看了账目,还有祝虎说的细枝末节,她就知道这位远道而来的庶子,绝非那慵懒的纨绔。
“三弟,姐姐累了,我的心思你也看见了,我就想你成全,担下这个担子,我想父亲也不会难为我们。”她说的极是诚恳,李怀听着却是心里发苦,这位多年未见的姐姐,他曾想过各种相处的方式,却唯独没有想过对方竟然用这样近乎无赖的方法来逼迫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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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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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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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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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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