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洲客的鲸骨杖!早有传言晋阳城外壶洲客与辛无量一战而殒落,双方遍寻鲸骨杖而不得,没想到会在此地再现!”
“乾朝供奉蹑踪至此,想必就是为了鲸骨杖而来吧?我看这个修行散人修为也不高啊,没想到凭借鲸骨杖就能抵挡住九鸣。”
“毕竟是鲸骨杖呀!壶洲客虽死,但此物落在外人手里终究不妥。”
九鸣真人喝破齐德仲手中法器名相,当即引动在场修行之众的交头接耳,更有那无声无息的识念沟通,齐德仲这下可彻底藏不住了。
齐德仲维持着护身法力不断,朝着九鸣真人抱拳道:“在下江湖散人齐德仲,晋阳城外偶遇壶洲客前辈身殒,他临终托付,让我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今日本想借此结缘良机拜访太华门同道、完成壶洲客前辈的嘱托,不知道友拦阻,有何依凭?”ωωω.χΙυΜЬ.Cǒm
“求仙集内不许斗法,还请两位道友收敛法力再谈其他。”此时,寒空上步近前。
九鸣真人冷喝一声,伸手一招,法剑倒飞回鞘,法力施展毫无滞碍,但面容依旧怒意不减:“齐德仲是吧?区区江湖散人、这等微末修为,能在贼子辛无量面前顺利带着鲸骨杖离开么?”
在场都是修行人,心念一动就想明白了。壶洲客与辛无量斗法而亡,按战场规矩,辛无量完全有理由将鲸骨杖当做战利品据为己有,若是如此,九鸣真人可没这能耐敢到辛无量面前索取。
现在既然鲸骨杖在齐德仲手上,那是否说明齐德仲跟天王教军有什么纠葛牵连?
“我确实亲眼见过辛无量,也是他放我离开。”齐德仲明言道:“我也说明了壶洲客前辈的嘱托,他曾言晋阳战后,要来太华门拜访,询问我是否完成此举。”
齐德仲此言又将众人目光引向太华门人寒空身上。寒空不慌不忙,朝着身后同门言道:“你们速回门中,向门中尊长请问此事相关,并劳烦定夺。”
一名太华门人点头转身,登上长阶之后风云再起,法力激荡之后身形不见。
九鸣真人冷笑道:“好你个齐德仲,一介落魄流浪的修行散人,先后攀附了天王贼军跟太华门,伶牙俐齿果真让本座开了眼界!”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在场部分修行人心中所想的,无非是齐德仲见自己不是九鸣真人的对手,赶紧将所有事情推到太华门身上,以鲸骨杖为依托,若太华门有收下此物的想法,按照修行界中的惯例,也有责任保护齐德仲的安全。
这种想法不能说有错,甚至齐德仲在承担了壶洲客嘱托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鲸骨杖如此重器,齐德仲区区修为,送去哪里才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呢?
天王教军?壶洲客方才与之对敌;乾朝官兵?江山社稷危如累卵;楚王义旗?几千里外跋山涉水。除此之外,便是各个修行宗门了。放眼九州,有此担当、堪为修行人楷模的,就只有太华门了,更何况太华门离晋阳城也不算太过遥远。
所以就算让齐德仲自己选择,他也会来到求仙集,哪怕不用将此物送至太华门,安身太华门前也是一种避险手段。
齐德仲无声苦笑,面对九鸣真人此言揣测,齐德仲自己真是百口莫辩,因为这就是最合常理之举,反而是傻乎乎地将鲸骨杖亲手送上太华门,才是离奇举动。
“话已说尽,事实就是如此,道友如何逼问我也无话可说。”齐德仲没有跟九鸣真人辩驳解释的想法,反正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反而只会招来更多的怀疑。
“奸诈狡猾之辈,妄图以讷言不辩自彰清白么?可惜瞒不过天下昭昭明目!”九鸣真人神色更是不屑:“壶洲客受冯华真人所邀,助阵晋阳城,不料贼军邪术险恶。更有尔等阴怀贪毒之辈,这才使得我朝上失栋梁、下失重器!任尔等窜逃九州方外又如何?一样要将你拿回、悬尸午门之前!”
齐德仲轻吐一气,低眉垂目道:“我非贪生怕死,但未至豁命之时,道友欲言、尽言便是。”
寒空也看出两人对垒已成水火之势,再不加拦阻恐怕又要斗法相争:“求仙集中不许斗法,外围斗法擂台虽然荒废,但犹能让二位一展身手。”
“可惜呀,有人正是想借太华门威仪自保,独我一人在擂台之上又有何用?”九鸣真人笑道。
齐德仲反辩一句:“道友欲往,自往便是,我自知所行无偏,难不成你寥寥几句就非要我与你斗法不可么?世上可有这个道理?”
九鸣真人仰天大学,拂袖一问寒空:“太华门人,你等最懂修行规矩,你说该怎么办?”
寒空朝着齐德仲抱拳说道:“齐道友,若九鸣真人真要以斗法分定鲸骨杖去向,我不能阻,只能让他在求仙集外擂台相争,而为了求仙集安宁,你必须应承。”
“这是为何?”
“你若是如此问,那我便答——”寒空抬眼直视齐德仲:“这正是太华门威仪所在。”
齐德仲默然不语,但他也无法反驳。因为在事情明朗之前,他这种试图将太华门牵扯进来的举动,确实不是解决争端的方法。太华门置身事外并无过错,壶洲客当初嘱托只是将鲸骨杖送至太华门,太华门收或不收,尚在未定之天。
太华门收下鲸骨杖,就有责任保护齐德仲安全。太华门不收鲸骨杖,齐德仲就要靠一己之力保有鲸骨杖,至于他自己是拼死掌握、还是弃之求生,太华门不过问、不干涉。
世间道理就是如此,谁也不欠谁的,从来不曾有太华门必须收下鲸骨杖、保护齐德仲的规矩,在齐德仲有资格步入太华山门之前,此物就是属于齐德仲自己的,能不能保住此物,但看齐德仲个人能耐手段,仅此而已,没有旁人为之担当的职责。
“那好,”一念及此,齐德仲元神复归清明,“九鸣真人,鲸骨杖如今便在我手上,你我斗法定其归属,你若败,不可再多纠缠!”
九鸣真人豪气飞扬:“等的就是这句话!走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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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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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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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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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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