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大保询问,沙四方噌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哎哟,叔,你看你,怎么亲自拿酒过来了?放心放心,他们没啥事,小孩子逗着玩呢,哈哈。”沙四方一回头,见厉万军已经坐稳了,还是喝道:“都给我老实点!马飞兄弟的喜酒,都给我老老实实喝,谁要敢在这里闹事,哼!”
厉万军也连忙赔笑:“沙哥,你放心,没人敢闹事。那什么,叔,这酒你放这吧,对了叔,你就坐下喝点吧。”
贾革命大为震惊:叔?这伙在昆山县横行无忌的家伙,居然管马大保——我这个妹夫叫叔?我艹!怎么踩我跟踩小鸡似的?
对于沙四方这个人,贾革命也只是闻名而已,根本没见过面。但他深知,能让厉万军那么服帖的,也只有昆山道上那位一哥了。
马大保连忙摆手:“不不,你们放开喝,我不跟你们坐了。沙四方,这桌就交给你了,酒不好,别介意啊。”
沙四方这伙人,对泸州特曲这种酒,还真没觉得怎么好。但这是马大保的一片心意,他们也只能收下,钢子连忙接过来,把两瓶酒放到自己身边。
沙四方连忙说:“叔,那你就别管我们这桌了,对了,我刚才不是看见,准备的喜酒,都是昆山大曲么?”沙四方绝对不是常人,这种事都看得非常清楚。
马大保连忙解释:“哎呀,那是给村民们准备的,怎么能让你们喝呢。”
沙四方不乐意了:“叔,你这是把我们当外人是不?啥也别说了,这两瓶酒,你自己留着喝,给我们上昆山大曲!呃,我给马飞打电话,让他送过来。”
马大保看得出来,沙四方是这一伙人里面说一不二的主,连忙说:“那好那好,我马上让他们送过来。”
转身走出去,马大保立刻安排李大棚等人,送过两箱昆山大曲过来。
李大棚有点纳闷:“大保叔,送昆山大曲?你没搞错吧?人家随礼可有八千多哪!”
马大保无奈地摊手:“人家自己要这酒,我没办法。”
钢子立刻把两瓶泸州特曲放到了一边的坑头上,看到送来了昆山大曲,钢子连忙上前打开箱子。
厉万军忽然说:“贾爱国,倒酒!”
贾爱国不由自主地噌一下站了起来:“哎哎,我马上倒酒。”贾爱国也凌乱了,不能叫军哥,你特么还管我二姑夫叫叔,你让我咋称呼你呀?叫军叔?那不是乱了辈份了吗?
贾革命由于有了儿子受到的教训,他现在也不敢称呼‘军哥’了,只能闷坐抽烟。
贾爱国低眉顺眼地给桌上所有人倒酒,倒的最为甘心情愿的,当然是他老爹的酒杯,随后便坐了下去,自己居然根本没倒酒。
沙四方见倒上了酒,完全不管酒的好坏,端起酒杯就说:“今天是我兄弟订婚的喜酒,凡是喝酒的,一起干三杯,表示庆贺,来,第一杯!”
贾革命看着面前二两一杯的小茶杯,心里就是一阵犯嘀咕:天,喝三杯那就是六两酒啊!可自己平时哪里喝过这么快啊,这可咋办?
沙四方根本不管别人如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亮了下杯底,嘭地把酒杯墩到了桌上。然后,他便威风八面地,向周围看了一眼。
厉万军和钢子等四人,则是直接跟着沙四方就把酒喝干了。
贾革命端着酒杯,这个时候也不敢拖后腿呀,只能闭起眼睛,咕咚两口,把整整二两白酒,直接灌进了肚里。
然后突然呛住了,猛转头,使劲地咳嗽起来。
沙四方跟厉万军等人对一下眼色,淡淡地说:“倒酒。”
贾爱国顾不得安抚喝呛了的老爹,赶紧又给大伙倒酒,倒完之后,他根本不敢给自己倒酒了,仍然是端坐等候。
贾革命怵头了,他终于咳嗽完,强忍着喉咙里的难受,抄起筷子就夹过一块排骨,咀嚼咽下,这才好受了些。
沙四方又端起了酒杯,满脸笑容地说:“很好,第二杯。”咕咚咕咚,又喝了下去。钢子等人立刻追随,活象拼命五郎。ωωω.χΙυΜЬ.Cǒm
贾革命无奈,再次闷着气喝完第二杯,这次倒是没喝呛,但也赶紧抄也筷子,又是一块排骨下了肚。
整个桌上,鸦雀无声,只有贾革命自己动了筷子。
贾革命忽然发现,自己咀嚼的声音,确实大了点!
沙四方等五人的目光,齐齐地望着他!
贾革命连咀嚼都忘记了,直接将整块排骨硬吞了下去,噎了直翻白眼。
沙四方见贾爱国又给大伙倒满了酒,就再次端了起来:“我只带三杯酒,喝完三杯,大伙随意。”
贾革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你只带三杯,要是带十杯,我就完蛋了!
三杯酒喝完,沙四方笑的有些阴:“大家吃点东西,空肚子喝酒对胃不好。”
贾革命心说:尼玛,你还知道这个呀!空肚子都喝了六两了!
听说能吃菜了,贾革命父子俩都没落后,唰唰唰,很快三块排骨下了肚,贾革命顿时觉得,刚才肚子里的火烧火寮舒服了许多,但还是直往上涌。
厉万军嚼完了一块排骨,见酒已倒满,便端了起来:“既然大伙有幸坐在一起,就是缘分,沙哥带三杯,我厉万军不敢超越沙哥,那就带两杯吧。”滋,厉万军极其痛快地喝掉了一杯!
贾革命只觉得自己的胃,剧烈地一阵收缩:天!这是第四杯酒了啊!这伙人都是特么的酒缸啊!
喝?还是……喝?摆在贾革命面前的,只有这一个选择。
当喝下去第四杯酒的时候,贾革命已经坐不住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模糊,身体也一阵地摇摆。
贾爱国小声问:“爹,你觉得咋样?要不然就别喝了。”
贾革命刚一张嘴,就立刻扭过了头去,哇!居然吐了出来,这还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他不仅吐了出来,而且直接瘫倒在自己吐出的秽物上!弄得一身都是令人作呕的怪味!
“啊?爹,你……”贾爱国这次真顾不得倒酒了,强忍着那刺鼻的怪味,扶起老爹,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沙四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的光:就你这样的?也敢轻视我马飞兄弟?太不长眼了,灌的就是你,艹。
厉万军等人,也是强忍着房间里的那股怪味道,但只是皱眉,却全都端坐不动。显然,他们没有伺候贾革命这个醉鬼的意思。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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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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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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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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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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