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持大步朝着大厅走去,余光瞥见姜熹藕粉色连衣裙上的污渍,微微拧眉。
姜熹狐疑的低头,这才瞧见自己裙子下摆不知何时染上了一点泥渍,可能裙摆太长,刚刚走得太急了。
“去换身衣服吧,还有一刻钟左右才开始。”燕持垂头看了看腕表,“浥尘他们,我去叫。”
“嗯。”姜熹有些恼怒的看了看裙摆,带着污渍,总归会让人觉得不礼貌。
秦浥尘等人的到来,无疑又把本就热情高涨的气氛,推向了一个沸点。
男的俊美,女的靓丽,皆是京都新一辈的翘楚,一些长辈看着这些耀眼夺目的后背,忍不住感叹后生可畏。
陆勋喝了口酒,这才发现自己和董风辞之间差距不仅是家世那么简单。
那群人一出场就自带光环,不说话,不言语,也自带强大的气场,大家族锤炼得气度,不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比明星更加耀眼。
“阿勋,董小姐身边的人是谁啊,你刚刚不是和她一起出去了嘛,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对她挺有好感的嘛?”陆夫人狐疑,董风辞身侧的男人虽是极品,不过作为母亲,自然还是觉得自家儿子更胜一筹。
“关戮禾。”陆勋这话一出,陆夫人脸色一白,再也不敢提董风辞半个字。
燕老爷子正和众人交流,听着议论声越来越大,抬眸看过去,严肃的神情瞬间软化。
“老首长,您这几个孙辈真是不得了啊,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好生羡慕啊。”
“后生可畏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不过看着这些年轻人啊,我这心里舒坦,感觉自己也年轻了几分。哈哈——”
“太爷爷!”燕小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本来要扑过去,瞧着几位太爷爷辈的老者,一一行礼,穿着一身亮红色的唐装,长得又讨喜,嘴巴还甜,一瞬间就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抢着要去抱。
“老燕,还是你有福气,瞧你这曾孙子,长得多有福气啊,这小眼小嘴,长得真漂亮。”
“可不是嘛,哪像我们家的几个败家子儿啊,怎么催都不结婚,都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抱到曾孙子了!”
“郑爷爷,别难过!”燕小西笑着抱住老人的脖子,就亲了一口他的脸,惹得他笑得满脸褶子。
“你瞧这孩子,多懂事,看着就喜欢。”
“太爷爷,各位太爷爷好!”燕小西拉着燕小白走过来,他倒是一本正经,可是几位老人哪管那么多啊,抱起来就左亲右抱,燕小北在心里默念。
冷静,淡定!
麻麻说了,一定要忍。
过了今晚就好了,没有细菌,没有病毒,我现在很好!
秦浥尘抱着秦小蛮,和燕笙歌、秦序羽依次过去说了祝福的话,几个小辈依次过去,楚家兄弟过去的时候,倒是又掀起了一股小高潮。
楚家可是世界上排的上名的顶级豪门,楚濛又是现在的掌权者,亲自过来拜寿,自然惹得许多人很是眼红。
平素就是想见都难的人。
倒是关戮禾和董风辞到的时候,众人悻悻地笑着,不敢多说些什么,董老爷子示意两个人到自己身侧站着,关戮禾一直搂着董风辞的肩膀,宣誓主权般的不肯动手。
“父亲,各位叔伯,寿宴马上开始,都请入座吧。”裴燕泽笑着走过来,一身黑色中山装,显得气度非凡,宋一唯一身绛紫色旗袍,巧笑倩兮,走在裴燕泽斜后方,倒是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是啊,快坐吧!”燕老爷子大笑,心情大好。
这座位安排都是有讲究的,就比照陆家来说,虽然这几年势头强劲,也就是和燕氏有些合作,才拿到了寿宴的入场券,若想和这些顶级豪门坐在一起,弱了不止一星半点。
位置坐下来,陆勋才惊觉自己和董风辞之间隔了不知道多少桌,董老爷子坐在燕老首长身侧,最尊贵的位置,董风辞则是坐在左侧的桌子上,秦浥尘等人都在,那个圈子他这辈子或许都混不进去,见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陆勋心有不甘,也只能说服自己放下这份本就不该有的感情。
“呦——这套餐具怎么这么熟啊!”有人惊呼。
“这是以前老首长五十大寿,上面那位亲自送的,有价无市。”
“这茶是华西雨后的第一批采摘的吧,全国也就是十几斤,居然拿来招待客人,这燕家平时都喝得这么茶啊。”有人感慨。
这燕家极少如此隆重的宴请,这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众人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此刻一个穿着平叔急匆匆的过来,附在裴燕泽耳边。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裴燕泽正在给各位长辈斟酒,面色不变,就是酒水都分毫未洒出来。
宋一唯从他手中接过酒瓶,裴燕泽拉着平叔到一边。
“又有人来了?”
“不是说差不多到齐了么?”没来的也都打过电话致歉了,现在位置都安排好了,忽然来了客人,可能要重新动位置。
“不是,没有在邀请名单里,而且直接冲坏了大门,正朝着老宅过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裴燕泽横眉冷对。
“不知道,车牌被遮挡了,怎么办!”
“不是有警察嘛,若是有人捣乱,直接让警方抓人就好。”因为到燕家的人很多,交警都出动负责疏散附近的交通,门口记者众多,为了避免造成意外,警方专程派人过来协助燕家维持治安,所以在偏厅,还专程为他们设了席位。
“来者不善!”
“我去看看!”裴燕泽说着直接往外面走。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桌的极为长者身上,只要能在他们面前刷个存在感,也算不负此行,忽然瞧见裴燕泽大步朝外面走,还以为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他要亲自出去迎接。
燕持忽然拦住了裴燕泽的去路,“爸,什么人啊,我去接,马上寿宴要开始了,您得去主持一下。”
裴燕泽和燕持交换了个神色,父子二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注意安全。”裴燕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燕泽低头看了看腕表,直接走到台上,常年从事外交事务,裴燕泽虽然人到中年,但是气度却非常人可比,举手投足,自信内敛,声音低沉好听,仿若大提琴般。
“首先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能来参加父亲的寿宴,尤其是几位叔伯,你们能够过来,让我们燕家蓬荜生辉,我在这里仅代表燕家感谢各位……”
简介明了的开场白,大厅内响起了一阵无比热烈的掌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崇敬与向往。
燕老爷子看着台上的裴燕泽,心头百感交集,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到了那个自信张扬的燕泓,锐利的眸子染上一层暗色。
“老燕,你是个有福气的,不像我们家的那个小子,成天就喜欢带着老婆出去旅游,女儿也不要了,老子也不要了,还是你们家小泽好,调到京都,陪在你身边,你说养孩子图什么啊,不就是晚年长伴膝下嘛。”董老爷子眼神难掩羡慕之色。
裴燕泽说完话,燕老爷子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到台上,接过话筒,面色沉静,一如他的人,无论何时都显得庄严肃穆,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情。
“感谢各位今夜过来,给我这个老头子几分薄面……”
燕老爷子的话没收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砰——”一阵火光冲天。
“是不是放烟花啦!”
“这也太早了吧。”
整个大厅都被巨大的火光照得雪亮,也就是短短一瞬。
“估计是和负责烟火的师傅没商量好,提前燃放烟花了吧。”
“好想去看看,肯定特别漂亮。”
“看着不像啊,怎么就是一下子就没声响了。”
……
燕老爷子心头一悸,很快燕家的保安就从门口被挤到了大厅门口,燕持横在中间,伸手拦住了前面那人的去路。
为首的男人,年过半百,一头银黑掺杂的头发,自信张扬,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神情邪肆,仿若地狱修罗般。
“这里是燕家!”燕持声音乍响,冷峻得不近人情。
“怎么回事啊,这人谁啊。”
“不认识啊,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是说燕家这次的安保是一级戒备嘛,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啊。”
“看着来者不善啊,明显就是来搞事的。”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这种时候过来捣乱,岂不是打燕家的脸嘛?”
“他身后那群人似乎还带着武器,此地不宜久留啊。”
“我可不想在这里丢了命啊。”
“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任由着他胡来,就是关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吧!”
……
关戮禾此刻却直接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打翻了面前的筷子,神色紧绷。
“姑父——”燕小西就坐在他身旁,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紧张的模样。
“大哥——”关戮禾惊骇的睁大眼睛,他不是死了嘛!
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大厅里面乱成了一团,关戮炎上前一步,和燕持挨得很近,他伸手戳了戳燕持的胸口,“小子,让开!”
“关戮炎,这里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燕持咬牙,身子紧绷,手指因为过分激动都在颤抖。
“我出来混的时候,你小子还在你妈怀里喝奶呢,让开!”关戮炎轻笑,“这里是燕家,闹得难看,丢人的可不是我!”
“你知道是燕家就好,别太放肆。”
“燕伯伯,您过寿,我过来讨杯酒不过分吧!”关戮炎提高声音。
“燕持,过来!”燕老爷子沉声。
想起了燕泓的事情,对关戮炎,自然多了几分厉色。
“那人是谁啊!”秦浥尘拉近燕笙歌,燕笙歌却下意识的一把将秦小蛮搂在了怀里,神色异常紧张。
“关戮炎。”燕笙歌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得几个字。
秦浥尘眉头拧起,关戮炎……
这个名字好耳熟。
“带几个孩子下去!”宋一唯推了推叶繁夏。
“妈——”叶繁夏难掩焦虑之色。
“先把孩子带下去!”
这个男人仿若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满身戾气,带着萧瑟肃杀之气,现场的气氛瞬间宕到了低谷。
有人认出了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若说是关戮禾他们是害怕敬畏,对关戮炎,那只有畏惧,他一步步走过去,就好像踏着冰霜而来,浑身都裹挟着冰刀利刃,宛若从地狱中来的修罗鬼魅,一身魅色,那眼神,极其的阴沉诡谲,阴森森的模样,让人不敢逼视,无比吓人,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
“燕爷爷,好久不见,不过您看着倒是有些老了。”关戮炎轻笑。
“要喝酒,我们燕家多得是,别的事情,稍后再说。”裴燕泽走过去,递过一杯酒。
关戮炎挑眉,打量着裴燕泽,“我们也算是熟识了,你这眼神,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们应该不熟吧。”裴燕泽早就练就了一副处变不惊的本领。
关戮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指尖触碰,他的手指冰凉彻骨,完全不像个活人的。
“我熟的人,是你弟弟!”
关戮炎这话,又将气氛推到了一个冰点。
“大家怎么都不说话,我和燕泓那可是好兄弟啊,燕伯伯大寿,这种大事,燕泓是没福分参加了,不过作为他的好兄弟,我有义务代表他过来,给老爷子敬杯酒。”
燕泓啊——
仿佛一枚深水炸弹,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男人瞧着众人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闭嘴!”燕老爷子一声大喝。
带着一丝怒不可遏,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一件事情,也就是燕泓,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燕泓喊你一声父亲,现在就是名字都听不得了嘛,就算燕泓犯了事,你也不用觉得如此羞耻吧!”
燕老爷子脸色一白,此刻大厅内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异常清楚。
燕小白倒不是被关戮炎吓哭的,而是从没见过太爷爷如此急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关戮炎将酒水一饮而尽,眯着眼睛看着燕小白。
燕小西和燕小北几乎同时搂住了燕小白。
“抱下去啊!”宋一唯催促叶繁夏。
叶繁夏一把抱起燕小白,“小北,小西,跟我上楼!”
燕小西咬了咬嘴唇。
“小辞,你也上楼看着孩子。”关戮禾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安生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躲在你后面!”董风辞握紧他的手,“我不想在上面担惊受怕的,我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
关戮禾扣紧她的手。
“关戮炎,这里是燕家,不是你所以撒野的地方。”董老爷子拍桌而起,“别太过分了。”
“燕泓当年背地里做了多少事情,你们都是清楚的吧,虽然最后是由你们燕家亲自处理的,不过也掩饰不了那桩丑闻。”
“胡说!”燕老爷子气结,身子都猛地颤了一下,幸亏宋一唯即使伸手扶住。
关戮炎伸手拨弄着头发,他的手指苍老变形,左手居然只有三根手指,断指处光滑平整,显然是被一刀切下的,额头上一个浅褐色圆形疤痕。
关戮禾手指猛地收紧。
伤口还在,明明那一枪直接崩在了他头上,为什么他没死,当时明明是断了气的。
“燕泓勾结匪徒,做得可都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你们燕家却帮着遮掩,这种事情,官匪勾结,甚至偏帮私瞒,隐瞒事情的真相,就是维护你们燕家的声誉,你哪里配得上这么多人如此崇拜您!”关戮炎轻笑。
“燕泓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好歹也是你侄子吧,他死了,你连一炷香都没上过吧,你作为一个父辈,多么残忍吧,还是说,把他接回来,就是做个秀而已,你从心底就没有把他当过做过亲生儿子。”
“不过是怕人置喙,你放任自己的侄子流落在外,避免别人诟病,可是一旦出事,你就恨不得和他撇清关系,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孙子踩着他上位,别人都说我关戮炎是个恶人!”
“是啊,我承认,我就不是个好人,但是你又如何,人面兽心,自私虚伪,为了就爱阻力仪,甚至不惜隐瞒了燕泓的事情,你才是那个最坏的人!”
“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让自己家的人踩着他上位!”
“胡扯,一派胡言!”燕老爷子大吼,气得一口血直接吐了出来。
“爸!”“爷爷——”
众人过去扶住燕老爷子。
关戮炎真的知道,如何才能戳到人的痛处。
燕泓就是燕老爷子的死穴,他咬紧嘴唇,仍旧有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若不是踩着燕泓,那燕殊能爬的那么快嘛,踩着自家叔叔的肩膀,他燕殊又有几分本事,有什么能耐,你们燕家都是缘虚伪自私的小人!”关戮炎可谓字字诛心。
不过燕殊所做的最出名的事情,可不就是雾河事件嘛。wWW.ΧìǔΜЬ.CǒΜ
“关戮炎,你给我滚,滚——”燕老爷子身形猛地晃动,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
“对了,我送的寿礼呢,怎么不见了!”关戮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
“那东西是你送的!”裴燕泽冷哼。
“看样子是有人看见了,对了,那里面装得可是燕泓的遗物,你们可别一起扔了啊!”
关戮炎这话一出,整个大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寿宴上送死人的遗物,这到底是何居心,还不明白吗。
燕老爷子眼前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的闪过了自己兄弟的声音,继而是燕泓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眸子变得浑浊,整个人好像被痛苦的回忆吞噬了一般,身形晃动,直直网前面栽去。
“爸!”“老燕!”众人扶住他。
燕老爷子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平叔,把药拿来!”
燕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血压很高,受不得如此的刺激。
他的嘴巴嗫嚅着。
“对了,还有个消息,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关戮炎把玩着酒杯,嘴角都是玩味的笑。
“你的那个乖孙子,现在或许已经和燕泓在阴间相会了吧。”
“咚——”一个包从楼梯上滚落,发出巨大的声响。
姜熹正站在楼梯口,一身奢华到极致的黑色长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制作,光可鉴人,裙摆上点缀着万千珠宝,宛若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若说穿着藕粉色的姜熹是温婉娴静的,那么现在的她在黑裙的衬托下,自带强大的气场,她眸子陡然收紧,抓紧扶手,盯着关戮炎,那眼神带着倨傲冷艳。
关戮炎还是第一次接触姜熹。
根据资料显示,就是个医生而已。
可是此刻和自己对视,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宛若睥睨众生的女王。
“你刚刚说什么!”姜熹压着声音,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其实有个事情我也很奇怪,你们燕家找媳妇儿的标准也是十分奇怪,这两个孙媳妇儿,一个是私生女,而另一个则是父母早逝,克父克母的命硬之人,现在好了,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倒是不负她命硬的名声。”
“关戮炎,你到底在说什么,燕殊怎么了!”燕持上前一步,直接扯住他的衣领,“燕殊到底在哪里!”
“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嘛,我说他已经去见燕泓了!”
“胡说,燕殊怎么会……”
“哼——”关戮炎握紧燕持的手,手指用力,燕持吃痛,却并未松开,两个人对峙,无人敢作声。
楚衍抵了抵楚濛。
“哥——”
“别说话。”还不到他们出场的时候,这个关戮炎来势汹汹,若是燕家出事,楚家必然要成为他们的后盾,现在直接和关戮炎杠上不是好事。
“楚楚,你瞎搅和什么,这种事怎么能掺和。”楚澜一副傲慢的模样。
她可不想楚家搅和到这一堆破事中,燕家若是真的败落,楚家都得受牵连。
“这是楚家的事情,你虽然姓楚,却不是我们家的人!”楚楚冷哼。
“你——”
“难道不是嘛!”
“我是你姐,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嘛。”
“我承认过嘛,你不就是想要楚家的财产吗,我告诉你,没你们母女一分半子。”
“行了,闭嘴!”楚濛沉声,打断两个人,这时候斗什么嘴。
“燕殊到底怎么了!”
姜熹脑子已经空白了,心脏之间都在颤抖,可是她脸色却显得越发沉静。
“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嘛!”关戮炎轻笑,压根没把姜熹放在眼里。
“我问你,燕殊到底在哪儿!”姜熹直接推开燕持,直接走到了关戮炎面前。
那目光灼然,倒是让关戮炎有些心惊。
他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么漂亮的眼睛,带着烈火焚城的怒气,恨不得要直接掐死自己一样。
“死了!”
“胡说!”姜熹扯住他的领口,“我明明刚刚见过他。”
“战北捷转移医院的途中遇袭,燕殊前去救援,不慎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一队人都失踪了,军方已经派人找了两天,一片衣袖都没找到,你说,这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敌人就是你吧!”姜熹咬牙。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说话都不顾场合的,你若是没证据,你别乱咬人,小心我让你……”关戮炎压低声音,附在姜熹耳侧,“让你和你儿子也去陪你丈夫!”
“你……”姜熹直接抬手,朝着关戮炎的脸就是一巴掌。
手指生疼,一瞬间竟全无知觉。
关戮炎还是第一次被人掌掴,下意识就扼住了姜熹的喉咙,楚濛和楚楚动作最快,已经一左一右按住了关戮炎的手臂。
“楚家也要淌浑水?”
“松手!”楚濛声音森然。
“楚濛,你确定要和我作对嘛!”关戮炎轻笑,“你可是楚家的家主,这个决定可是要整个楚家承担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若是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那他这个家主也别做了!”
一个头发斑白,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太太从门口进来,拐杖上的黑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外婆!”楚澜从座位上跳起来!
------题外话------
大戏拉开啦,啦啦啦——鼓掌撒花……
大家别急着问我燕小二,老战啊是不是真的出事啦,你们要知道,我可是亲妈,那可都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舍得让他们出事呢!
燕小二:谁是你儿子,能不能要点脸!
老战:拖出去揍一顿!
燕小二:群殴吧!
老战:双手赞同……
我:……我要把你们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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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的身体好多了,已经能够下床,就是使不上力气,最近得陪她多走走,病来如山倒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大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夏天不要贪凉,很容易感冒,比如我,就华丽丽的感冒了,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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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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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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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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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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