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爷子的腿一软,得亏燕殊一直扶着他,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燕老爷子的脸色苍白,双腿有些打颤,燕殊扶住他的手,苍老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半天都没有半个字,只是觉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就像是一瞬间炸开了。
“爸——”“爷爷……”燕殊和裴燕泽都担忧的看着燕老爷子。
“备车,去沈家!”燕老爷子说着就往外面走,直接甩开了燕殊的手。
“我去楼上给爸拿件衣服,燕泽,小殊,你去开车!”宋一唯说着就往楼上走。
“爷爷,您等一下,我去把车开来,您再出来!”燕殊示意姜熹扶住老爷子,只穿了短袖,拿了放在玄关处的钥匙就往外面跑,风越来越大,京郊这边山林很多,周围不断传来呜咽的声音,外面漆黑一片,平添了一丝可怖。
“熹熹,你和妈留在家里,我和爸陪爷爷过去。”
“嗯!”姜熹点了点头,“开车慢点儿。”
“我知道。”
三个人裹挟着夜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家中门窗紧闭,风变得越发激烈,鼓动着树叶不停敲打着窗户,外面不时会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宋一唯和姜熹坐在客厅,厨房里面还炖着汤,平叔给姜熹盛了一碗,“姜小姐,趁热喝吧。”
“谢谢平叔!”
宋一唯腿上盖着毛毯,侧头看着姜熹,眼神分外柔和,“这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越是念旧,尤其是母亲去世之后,爸有一段时间郁郁寡欢,还是他那些老友陪着他出去钓鱼下棋,这才稍微好一些。”
“他心里都念着他们的好,那时候的情谊,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合则聚不合则散,很简单。”
“爷爷和沈家的老爷子认识很久了么?”
“沈家和燕家一直都有渊源,后来两个人一起上过战场,情谊自然更加不一般,只是后来出了廷煊母亲的事情,沈家算计了爸一次,过了不久,沈家举家南迁,联系就少了许多。”
“总归还念旧的。”宋一唯淡淡一笑,“像我……当年我和叶子的母亲,关系很好,只是叶家出了事情之后,居然将桃芝赶了出去,桃芝其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叶家以为将她赶走,她会将孩子打掉,没想到她居然把孩子生了,这让我觉得很诧异。”
“你见过叶子的父亲么?”
姜熹对这个一直很好奇,因为从来没有人和她提起,就是叶繁夏都从未说过。
宋一唯摇了摇头,“不认识,当时我和燕泽在国外,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絮絮叨叨说自己恋爱了,说要带给我看,只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被赶出去了。”
“她从来没有和我提过那个男人,我曾经质问过她,一个看着你被家族赶出来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惦念的,为了这个我们吵过架。”
“她说我什么都不懂,我总说她,念着一个男人曾经的好,能不能过一辈子?”
“她说可以!”宋一唯无奈的笑了笑,“她说和他在一起几天,就可以过一辈子。”
姜熹喝了口汤,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
她侧头看了看窗外,也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沈家
燕老爷子车子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许多的车子,甚至包括一辆救护车,燕老爷子直接推门下车!
“燕泽,你陪我进去就行,小殊留在外面!”
“爷爷,我陪您……”
“毕竟不是吉利的事情,你马上要结婚了,别进去了!”
燕殊点了点头,看着裴燕泽扶着燕老爷子快步进了沈家大宅。
因为沈家搬回来,这空置的宅子还重新粉饰装潢过,现在看来,却透着一丝凄凉。
闻讯赶来的,除却一些以前受过沈老爷子恩惠的人,就是沈家的旁支,里面哭声唏嘘声,还有女人惨叫声,在这凄苦的夜色中,让人不寒而栗。
莫雅澜居然被关在家了么!
“燕首长来了!”不知道是喊了一句,众人立刻给燕老爷子让开了一条路。
沈广平面色憔悴不堪,他的手臂上缠裹着绷带,已经换了一身孝服,“他人呢!”
“在楼上!我领您过去!”沈广平说着领燕老爷子到了楼上。
刚刚到了门口,就听见了沈老太太的哭声,很是凄厉,燕老爷子脚步一直很快,这到了门边,却忽然犹豫起来。
他猛然想起之前沈安安的婚礼,他曾经打了无数次的电话,一个劲儿让自己过去,他比自己心思多,他总想着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又在算计他什么,或者是心里面憋着什么坏心思,现在想来,他打了十几次电话,一直说这个事儿,到了后来,自己有些烦了,索性就让平叔说自己不在……
现在想来,最后一次见面就被这般硬生生的避开了,想来更加不是滋味。
“妈,燕伯伯来了!”沈广平弯腰附在沈老太太耳边。
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燕老爷子走到床边,沈老爷子安静而又慈祥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从未离开一般,满头银丝,面目和善而又慈祥,沈老太太握住他的手,“老头子,你怎么就抛下我了,老头子……”
也就他们四个人,裴燕泽站在门口,父亲应该不想过多的人过来打扰,所以众人也不敢近前,都在楼下等着。
“什么时候走的?”燕老爷子在床头站定。
“大概是七点左右。”
“大概?”燕老爷子拧眉,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蓝色凄厉的光,将燕老爷子的脸映衬得越发阴沉,脸上的那道伤疤也变得越发面目狰狞。“他走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么!”
“呜呜——”一听燕老爷子这话,沈老太太哭得更加凄惨。
“当时我在楼下,照顾安安,雅澜病发,我去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下人送饭过来,才发现父亲已经去了。”沈广平垂着头,这段时间他也憔悴了许多。
燕老爷子侧头看着床边的一堆药,“他什么时候病的?”
“婚礼结束之后,就一直说腿不舒服,后来躺在床上就懒得下床了……”
“怎么没找个人照顾他。”
“父亲不肯。”沈广平叹了口气,“他这几日总是念叨着年轻时候的事情,我本来想要打个电话给你,可是他硬是不给。”
“他就是嘴硬!”燕老爷子叹了口气。
“说是等他身体好了,再去看您,总是不想让您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模样!”
“这不还是躺在床上了么,死要面子!”燕老爷子叹了口气,“要强了一辈子,这都要去了,还想着不让我来,难不成让我见你这般模样,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么!”
“总归我们这帮老家伙,都是死的死散的散……”燕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他盯着沈老爷子的脸看了很久,直到要走了,才看向沈广平:“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天气热,也就最近吧。”
“给我个电话。”
“我知道!”
“回头让人给他染个头发,年轻时候就特别臭美,总见不得自己长了一根白发,挑剔得很,怎么能让他盯着一头白发上路?”
“嗯!”沈广平垂头抹了一把眼泪。
燕老爷子走出屋子,听着不远处传来莫雅澜的嘶吼声,“留在家里,根本无法看护,总是这般也不是个事儿。”
“我知道。”
沈广平送燕老爷子下楼,“我知道你母亲自然舍不得将她送出去,但是你们还得生活,不可能将精力全部浪费在她身上。”
沈广平连连点头,燕老爷子真的是一语中的,确实是因为母亲的缘故,莫雅澜才没被送走。
也正因为如此,她和父亲吵了一架,这才分房睡,父亲骤然离世,她总觉得自己背负了一大半的责任,趴在床头已经整整哭了一个小时。
“他去世的消息,和廷煊说一下,那孩子心底没那么狠,总要来看他最后一眼。”xǐυmь.℃òm
“打了电话给战家,就是……”那孩子终究还是恨他们的。
燕殊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已经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雨点裹挟着风,打在人脸上,有些疼。
“爷爷,您慢点儿!”
燕老爷子上了车子,扭头看着风雨中的沈家。
闪电将沈家大宅照得惨白,那欧式简直通体都是白色,在雷电下,平添了一丝诡谲,燕老爷子闭上眼睛,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他的心底一片凄凉……
沈廷煊的车子其实一直停在沈家不远处,远远注视着沈老爷子的房间,房间的灯亮得有些刺眼。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车内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那烟头散发出了零星而又微弱的光,他整整抽了一包烟,到沈家的车子越来越多,哭声也变得越来越大。
其实和所有沈家人相比,沈老爷子待他还是不错的,只是想到之前的种种,母亲去世,他们都是推波助澜的凶手,他的心底就陡然升起了一抹寒意,那扇大铁门一直敞开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根本无人注意他。
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发出湛蓝的光。
“干爹?”
“看完了么?”
沈廷煊蠕动着嘴唇,却久久没说话。
“要是不想留在那边,就回家。”
沈廷煊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
“带伞了么,回头我让北捷在门口接你。”
“不早了,你们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我和他在谈事情,今晚会迟一些,你先忙。”
沈廷煊无奈的挂断电话,他们能谈什么事情啊,在他们家住了这么久,他们谈的最多的就是战北捷的婚姻大事,两父子从不谈论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他回到战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二点了,意外的,战家客厅还亮着灯,就是战霆的房间还有着亮。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赶紧下车,回房间,冻死了!”战北捷撑着伞跑过来。
沈廷煊笑了笑,躲进他的伞下,“抽烟了?”
“抽了几根。”
“年纪不大,烟瘾还挺大的,就你身上面这味道,几根?你骗鬼呢!”
“你这个人,大半夜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么!”
“你去沈家,没人为难你吧!”
沈廷煊摇了摇头,现在谁有功夫管他啊。
“这人总有一死,你看开点,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
燕家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姜熹和宋一唯都还在客厅等着,因为听说了沈家的事情,燕持和叶繁夏也已经赶了回来。
燕老爷子脱下身上淋着雨的外套,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朝楼上走。
他的手扒拉着楼梯扶手,脚步显得越发沉重。
宋一唯帮裴燕泽脱下外套,直到听见燕老爷子房门关上,才开口询问:“爸的状态很不好。”
“嗯,还需要一个缓冲时间,不然他的心里过不去。”
“回头让小笙把小羽送过来陪陪他,他平时最疼那孩子,见着他,或许能让他心情好一些。”
“嗯。”裴燕泽显得很疲惫。
“熬了姜汤,你和小殊喝一点,我端一碗送上去。”
这一整夜雨大风急,沉闷而又压抑,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
姜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姜熹刚刚起身,发现燕殊今天意外的没有早起,胳膊压在她的腰上,让她也无法动弹。
“燕殊……”姜熹试图将他的手挪开。
燕殊直接手臂一紧,将姜熹搂到了自己怀里,蹭了蹭姜熹的头发,“醒了?”
“嗯。”姜熹微微抬头,蹭到了燕殊的胡子,她微微错开身子,伸手摸了摸燕殊的胡子,有些扎人。
“怎么了?”燕殊睁开眼睛。
姜熹伸手细细摩挲着燕殊的脸,从他的下巴到嘴唇,再到鼻子,额头……鼻梁笔直而又高挺,嘴唇微微抿着,唇形优美,却又带着一丝冷冽,眸子暗,似乎蕴蓄着不为人知的暗涌,暗藏精光,面部线条却不似五官这般凌厉,反而很柔和,他嘴角扯起一抹弧度,略带嘲弄。
“有这么好看么?盯着发呆?”燕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姜熹。
“是啊,好看呢!”姜熹吻住他的嘴唇。
燕殊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嘴角忽然扬起,姜熹闭着眼睛,她的睫毛微微抖动,她的睫毛细长,每一根都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姜熹并没有深入这个吻,而是在外面细细的研磨,唇瓣之间的研磨,带着些许的试探,却让人心悸。
就像是恋爱一般,最青涩悸动的试探阶段,美好得让人心颤。
燕殊忽然直接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直接撬开了她的嘴唇。燕殊的攻势急切而又猛烈,和他这个人一样,不敢姜熹一点逃离的机会,恨不得要将她整个人裹入腹中,将她一口一口完全吃掉才甘心。
继续加深这个吻,姜熹猛然睁开眼睛,“闭上眼睛。”
这接吻若是被姜熹一直盯着看,燕殊还真的有些头皮发麻,她的那双眼睛总是透着一点无辜,那感觉,就好像是他把她给怎么样了一样。
姜熹乖乖的闭上眼睛,燕殊的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两个人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
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可是每一次的接吻,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更多。
就是永远都不知餍足一般。
或许他们就这么亲一辈子,燕殊都不会觉得腻。
一吻结束,燕殊伸手将姜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垂头认真的盯着看。
“你怎么不说话……”姜熹看见燕殊正用一种十分神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姜熹的脸忽然就有些发烫,刚刚要扭过头,燕殊忽然伸手捏住了姜熹的下巴。
“躲什么啊,反正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你是我媳妇儿,你还害羞什么啊!”燕殊眉眼间都是挑逗的神色,伸手摩挲着姜熹的下巴,她的手指就像是带着魔力一样,那眼神变得越发邃,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也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姜熹被他面红耳赤,姜熹啊姜熹,能不能有用一点啊,人家就是看你几眼,你看你脸红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燕殊这眼神过于**裸了。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流氓么!”
“我这是行驶做丈夫的基本权利,这不叫耍流氓,这叫交流感情!”
“你……唔——”燕殊直接封住她的红唇。
一吻结束,姜熹的嘴唇都肿了,她撅着嘴巴,“疼,肿了……”姜熹伸手摸了摸嘴唇,这人能不能小点力气啊。
接吻而已。
燕殊眸子深,那种眼神**裸的,就像是要将姜熹直接拆入腹中一般,看得姜熹心头一跳。
姜熹伸手纤细柔嫩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嘴唇,看得燕殊心头热热的,只觉得有东西直接钻入他的下面。
燕殊低低的笑着,那笑声带着别样的蛊惑和吸引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种时候如果不能反抗的话,就只有享受喽!”
姜熹到了后面,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相比较前几次姜熹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燕殊对于这次夫妻交流活动的评价,就只有两个字!
很好!
“熹熹,你觉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有么!”姜熹动了动胳膊,燕殊立刻伸手给她揉了揉。
“这次的交流活动不是不错么,你也没像之前那样鬼哭狼嚎啊!”
“你说谁鬼哭狼嚎!”姜熹抬脚就想踹开,嘴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点。
“这次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你能别说话么!我要歇会儿……累死了!”姜熹趴在床上,懒得动弹。
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开始慢慢迎合燕殊了,或许是经历了前面几次,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也变得越发熟悉。
尤其是某人完全是无师自通,各种变法儿的折腾她,简直禽兽!
“对了熹熹,还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你说吧!”
“又肿了……”
姜熹咬牙,“燕殊,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了!”
“我们这不是要生宝宝么!况且你老公我过些日子就得回到部队了,这事儿得赶早。”
“你不是说顺其自然么!”
“那也需要我辛勤的耕耘啊!”
“耕耘?”姜熹挑眉,“你是把自己当头牛么!”
“呃……”燕殊顿了一下,“耕你的田?”
姜熹咬牙,扭头不看他。
这一大早的,简直没羞没臊!这个混蛋,一大早开始就耍流氓,整天就知道这个,真是够了!
姜熹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定然是暗无天日的!
“你还发呆?”燕殊有些不乐意了!
“我没有!”
“没有么!”燕殊笑得像个恶魔,“我有办法让你不发呆……”
一室旖旎。
------题外话------
我觉得就应该让燕小二一直吃素,你们看他那个嘚瑟劲儿,真是太讨厌了,啧啧,嫌弃啊……
燕小二:再嫌弃我也是你的男主!
燕大少:就是,人家是男主啊,╮(╯▽╰)╭人家男主吃肉,我们肉汤都喝不到!
我:咕~(╯﹏╰)b
秦浥尘:亲妈还是不错的!
燕大少:有孩子的人给我闭嘴!
老战:有女朋友的人也闭嘴!
燕大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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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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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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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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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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