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煊坐在战北捷的书房内,有一个巨大的落地壁橱,用玻璃隔着,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军事模型,各类奖章奖杯更是不计其数。
战北捷好不容易摆脱了楚衍,推门进来,“有什么事。”
“今天婚礼上出现了一些变故,爷爷觉得很抱歉,觉得有必要让我来和你说声抱歉。”
“就这个事儿?”战北捷挑眉。
“还有这个!”楚衍从口袋中摸出一个u盘扔给战北捷,“人我都帮你查好了,资料都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
“办事效率挺快的嘛!”
沈廷煊冷哼,“没我的事我就先走了。”www.xiumb.com
“你自己多注意一下,那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战长官,你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沈廷煊挑眉。
“需要我贴身保护?我不介意。”战北捷把玩着手中的u盘,眸子变得凌厉而又深邃。
沈廷煊咬牙,扭头就往外走。
贴身保护?这厮咋不直接上天啊。
李嘉言被带走,叶纪昌随后到了局里,因为事情历时时间太长,加上还需要国外警方的配合,调查时间会很长,李询态度坚决更是坚决,不许保释,更加不许探视,叶纪昌只能回家。
燕殊这是要耗死他们啊,这个事情就算到最后无法查清楚,叶家也会被拖垮的。
沈家此刻一团乱,婚礼之后得到处赔礼致歉,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闹剧结束,沈余祐就直接昏死过去,莫雅澜更是将责任推到了叶楚佩身上。
“楚佩,事情变成这样谁也不想,结婚仪式是肯定不会再有了,余祐的身子你也看见了,随时都可能……”莫雅澜握紧双手。
“伯母,我就想陪在他身边。”叶楚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这样吧,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你若是想过来,明天自己过来就行,家里人很忙,估计没有人去接你,余祐这身子,我看着结婚证不领也罢,你是怎么想的?”
这场婚礼不仅是叶家颜面尽失,就是沈家也跟着丢人。
众人都说这沈家大少爷痴情,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背地谁不在说这沈家大少爷拎不清,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都会被人诟病。
叶楚佩咬着嘴唇,莫雅澜这是在逼她。
无名无分的在沈家,沈余祐若是去世了,那她什么都捞不到,沈家大可以一脚把她踹开。
“妈,这事儿和嫂子又没关系,你干嘛要逼嫂子啊,她和大哥是真心相爱的,就算是仪式没有,结婚证总要领吧,不然被人知道,这不清不楚住在我们家算什么事啊。”沈安安出来解围。
“没关系!”莫雅澜轻哼,“安安,就像是你爷爷之前说的,有些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事儿她到底知不知情。”
沈安安努努嘴,“妈,事情都这样了,您就别说了!”
“若不是今天这事儿余祐也不会病发!”莫雅澜气得咬牙,沈安安拉着莫雅澜往楼上走,示意叶楚佩先离开,叶楚佩死死咬着嘴唇,她能怎么办,即使无名无分,她也只能留在沈家。
“你拉我做什么!”莫雅澜气结。
“都这样了,您就别生气了!”
“若不是他们叶家,我们沈家会这么丢人么,我今天就把话扔在这里,余祐若是出点事,她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我们沈家容不下她!”莫雅澜声音很大,叶楚佩听得一清二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却只能咬牙忍着。
叶楚佩回去收拾东西,迎面而来一辆黑色的卡宴,那牛气哄哄的车牌,不是燕家的车子么!
叶楚佩刚刚推门下车,就看见燕持牵着叶繁夏从车内走了出来。
“你来叶家做什么?”叶楚佩一贯冷静,可是今天婚礼被毁,让她如何自持。
“自然是有事!”叶繁夏打量着她,“这么晚了,这是从沈家出来?”
“我的婚礼没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叶繁夏,你是不是非要闹得我们叶家家破人亡你才开心!”
“怎么,就允许你们叶家把别人整得家破人亡?”叶繁夏怒目而视。
这是叶楚佩十几年后第一次正面接触叶繁夏,小时候的叶繁夏软软糯糯的,像个小糯米团子,十分惹人喜爱,而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刺猬,让人不能靠近。
叶纪昌听着动静,从里面出来,看见叶繁夏也是一愣,“进来再说吧。”
一行人往叶家走,叶家现在只剩下叶纪昌和叶老太太,叶老太太本来在睡觉,经历了中午的事情,她的血压飙升,一回来就昏倒了,她裹着睡衣,在叶纪昌的搀扶下从屋内走出来。
“繁繁,你这次来……”叶老太太佝偻着背,几个小时不见,她苍老了不止十岁。
“我来要走我妈的骨灰。”叶繁夏面色冷凝。
叶家人一愣,叶老太太太大惊失色,“繁繁,你母亲她……”
“我想母亲也不想留在叶家吧。”
“繁夏,你母亲无论如何都是叶家的人,你能把她带到哪里!”叶纪昌开口,对于这个妹妹他心里有诸多亏欠,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叶繁夏,你已经闹得我们叶家这样了,你还想如何?”叶楚佩目光透着凶光。
“我闹得?”叶繁夏轻哼,“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
“你母亲葬在老家的祖坟里了。”叶老太太声音嘶哑苍老,显然不想和叶繁夏多做纠缠。
“叶繁夏,你敢去碰我们家祖坟试试看!”叶楚佩怒目而视。
自古大家族都十分讲究风水,有些当官的人,为了日后发达,都会迁居祖坟,以求获得祖上庇佑,所以祖坟是万万不能动的。
“我就是动了又如何,我母亲活着被你们叶家算计,这死了难不成还得让你们束缚一辈子么!”
她的眸子冷清得像是一潭死水。
“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叶老太太一挥手,无奈却又没有一丝办法。
“奶奶!”叶楚佩跺脚。
“别说了,我累了!”
今天才得知自己女儿过世的真相,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心里也难受啊。
燕持搂着叶繁夏往外面走。
夜凉如水,月色如霜,将她的小脸映上了一层白霜,她整个人显得越发孤傲冷清。
“燕持,我想一个人走走。”
“好!”燕持松开手,叶繁夏面无表情的走在马路上,这套路很长很黑,路灯昏黄,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燕持走在她后面,燕殊私底下做的事情他并不知情,这事儿对叶繁夏来说冲击不可谓不大。
叶繁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知道双腿发麻,她才停住脚步,满目高楼林立,夜色之下,京都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叶繁夏莞尔一笑,如斯繁花,和她又有什么相干。
越是繁花绚烂的背后,就隐藏着更深不可测的黑暗,京都是一座让人神往的圣地,也是一处吃人魔窟。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提着一个满是亮片的小包从她身侧走过,撞到了叶繁夏,却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叶繁夏的腿一软,若不是燕持眼疾手快,估计她要直接摔倒在地了。
“繁繁……”怎么脸色这么白。
司机一直跟在后面,燕持抱着她就往医院去。
“病人是不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医生看着燕持。
“嗯,她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她最近饮食应该很不规律,胃病发作,加上受了刺激,而且她……”医生指了指她摸出了水泡的双脚,“身体撑不住也是正常,多休息两天就好。”
“嗯!”
“大少有事随时找我。”医生笑着走了出去。
燕持坐在床边,她的手臂上打着吊针,他伸手摸了摸她惨白的小脸。
“睡一觉,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他起身在她额头吻了吻,叶繁夏像是忽然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死死攥住燕持的手,愣是不可松开,燕持伸手拍了拍她的手,“繁繁,没事了,我在这里。”
叶繁夏身子颤抖得厉害,燕持直接掀开被子,脱了外套直接挤入那张小床,伸手将叶繁夏带入怀中。
“别怕,我在这里。”燕持双手搂着她,像是呵护最珍贵的宝贝。
叶繁夏抿抿嘴,忽然张嘴咬住了燕持的肩膀,燕持闷哼一声,眸子变得越发深邃,“繁繁……”
她咬得异常用力,燕持咬着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繁繁……”
他一遍一遍叫着她,声音变得越发温柔。
燕老爷子心情不好,很早就睡了,姜熹睡不着,起来煮咖啡,听着有人下楼,才扭头看过去。
这人怎么又光着膀子在房间里晃悠。
姜熹别过头,燕殊低头摸了摸胸口的肌肉,不好看?怎么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熹熹……”
“做什么?”姜熹倒了一杯咖啡,随手丢了几块方糖进去,手指捏着勺子,眯着猫眼缓缓搅动着咖啡。
“睡不着啊,我们聊聊天呗!”燕殊站在她面前,来回晃动。
姜熹拧眉,“聊吧。”
“那你想说什么!”燕殊又一次在姜熹面前略过。
燕殊刚刚才和秦浥尘通了电话,秦浥尘只说了两个字,“脱,做!”
这话听着比他禽兽多了,可是燕笙歌就很吃这一套。
“我都无所谓啊。”姜熹耸肩,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咳咳……”燕殊轻轻咳嗽一声。
“燕殊,你已经在我面前走了十圈了,你这是在360度无死角展示你的好身材?”
“你看到就没什么想法?”燕殊指了指自己的上半身。
“什么想法?”姜熹促狭道。
“就没有一点……”燕殊眯着眼睛,“非分之想。”
“嗯哼,继续说!”
燕殊直接走过去,直接伸手撑在沙发上,将姜熹圈在怀里,“熹熹,月黑风高,不做点啥不觉得可惜么?”
“做什么?”姜熹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她余光瞥了一下,将咖啡杯放在一侧,笑得像是一只猫。
“就双人运动……”燕殊眯着眼睛。
“这个啊……”姜熹忽然伸手抱住燕殊的脖子。
这货就是外强中干,自己也没啥实战经验,倒是装得挺像的,姜熹身子贴过去,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沙发上。
“熹熹,我们回房吧!”
“在这里不是更加刺激么!”姜熹眯着眼睛,红唇轻柔的吻住燕殊的嘴角,她就像个偷腥的猫,神情慵懒惑人,一吻结束,姜熹伸手擦了擦嘴角,“燕殊,你的味道也不错!”
燕殊脑子一下子炸开了,我靠!
明明是我色诱她才对,怎么变成我被调戏了!
燕殊伸手扯住姜熹的胳膊,伸手将她抱起来,微微转身,姜熹整个身子贴在墙壁上,燕殊身子压过去。
“熹熹……”
“急什么,再让我亲一下!”姜熹伸手勾住燕殊的下巴,媚眼如丝,极致挑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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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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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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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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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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