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丰城的消息,这小地震,丰城别的地方都没事,就孤儿院几处楼房全部被震塌,姜熹已经确定在里面,一瞬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爸,这姜熹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姜姒端着果汁,看着电视,听了消息,嘴角反而扯出一抹自得的笑。
“该死!”姜卫宗笑得诡异,姜熹若是死了,他就不用坐牢了,只是股份已经转了出去,这让他根本没法在董事会站住脚。
“真是报应!”姜熹忽然大笑,继而伸手撑了撑眼角,笑得太狠了,“这丫头不是挺横的么,真是活该,铺天盖地都是她作秀的报道,看着都觉得反胃!”
姜卫宗轻哼,那双眼睛阴鸷灰白,嘴角一咧,那惨白的牙齿阴森恐怖。
白家
“爸,你笑什么!”白展庭吃着早餐,他只想着如何折磨姜姒,根本不关心别的事情。
“天助我也!”白威裂开嘴,忽然一笑。
“这是什么意思!”
“让人备车,现在就去姜氏!”
叶繁夏熬了一夜,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急促的敲门声才将她唤醒。
“叶秘书,白总来了!姜总那边……”
“你先出去迎接,我马上就来!”叶繁夏打断他的话,简单洗个脸,手机怎么没电了!叶繁夏揉了揉眉心,这人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丰城
燕殊到达丰城的时候,救援队已经到达,看见燕殊一行人,立刻过来攀谈。
“那现在情况如何?”
“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少人,地震发生在夜里的时候,天微凉,才全面展开救援,建房子都偷工减料,简直该死,这地方三不五时就有一些小地震,所以但凡是盖房子必须要防震,不然也不会出这种惨剧在,这房子几乎都没用钢筋加固,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队长,那我们从哪里着手!”
“哪里有人就从哪里开始!”
“嫂子那边……”
“救人!”燕殊咬牙,只能说碰运气了,他伸手揉了揉胳膊,还是可以动弹的,就是太疼……
他放眼看过去,一片灰败,熹熹,你到底在哪儿……
燕隋一直都在附近,听说有部队来了,着急忙慌的冲过去。
昨晚的地震就持续时间不成,同行的本地人说这边地震很正常,街上的人看着也习惯了频繁的地震,而且这边的建筑都是可以防八级地震的,按理说这个小地震是不成问题的,只是燕隋到达孤儿院的时候,入目的却是……
一片废墟。
当时他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砖瓦石缝中扒拉,也救出来一些人,不过都不是姜熹。
五层楼直接崩塌,现场多么惨烈可想而知。
烈日灼热的炙烤着地面,废墟上升腾起了许多雾气,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此刻太阳照射下来,伤口浸透着汗渍血污,燕殊牙床都被咬得咯咯作响。
“二少!”燕隋快步走到燕殊面前,他的下颌角被划了一道五厘米长的口子,那张冷峻的脸,显得愈发寒气逼人。
燕殊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二少,对不起,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他垂着头,心里懊恼得要死,当时就应该扯着姜熹一起走的。
燕殊忽然朝他伸出手,燕隋闭上眼睛,他可以接受任何惩罚,燕殊粗粝的手指蹭了蹭他的下颌角的伤口,“上点药!”
“二少,你要不打我一顿吧!”
“找人!”燕殊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开始搬运地面的各种残渣碎片,只要听见有声音,就要认真进行搜救。
燕隋拳头握得死死地,手臂上的青筋直跳,燕隋只能依稀记得姜熹的大概位置,他爬上废墟,开始进行翻找……
几乎每几分钟都有人被救出来,可是都不是姜熹……
而此刻被压在下面的姜熹,肩胛骨处酸痛,她知道有东西卡在里面了,有了些力气之后,她就想要将东西移开,却发现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个扣着一个,一旦她把卡着自己的东西挪开,有可能她头顶的东西会整个掉落下来。
“姐姐,你饿不饿!”春花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
“姐姐不饿,你是不是饿了,你再等会儿,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姜熹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我有面包,我藏了好久……”春花从口袋中摸出已经被她压扁的面包,包装袋发出窸窣的声音。
燕隋一听动静啊,立刻爬了过去……
“下面有人么!”
“有!”是燕隋!
“二少,姜小姐在这里!”
燕殊几乎是摸爬着跑过去的,跌跌撞撞,磕磕绊绊,让这个满身是伤的男人,变得更加狼狈不堪。
“熹熹,熹熹……”
“燕殊!”姜熹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沉闷而又压抑。
还好找到了你!
燕殊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你仔细看看周围,还有没有人!”
“还有很多!”姜熹根本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活着。
“别急,我马上就去救你!”燕殊说完,周围的人就开始动作。
“是你的男朋友?”压在下面的女孩忽然一笑。
姜熹点了点头,她没想过来救自己的人居然会是燕殊。
“你男朋友是军人么?”
“你怎么知道!”
“现在这个地方除了军人,谁会第一个冲过来,我真羡慕你!”女孩抿嘴一笑,她的嘴唇苍白,如同冬日的白雪,干涩消沉。
“姐姐,面包……”春花的手颤颤巍巍,她的手蹭过腹部,她忽然大哭起来,“姐姐——我好疼!”
“你别怕,他们马上就来救你了,再坚持一会儿!”姜熹急了,随着上面的东西被移开,灰尘泥土残渣一起往下落,迷离人的眼睛,呛着人的喉咙,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姜熹的视野变得更加清明,她分明看见春花整个人几乎是被吊在了半空中,她的双腿几乎被血渍浸透了!
之前听见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滴水声……
腹部的血正从她光裸的脚一滴一滴往下落,她怎么什么都没说。
“小朋友,别怕,叔叔马上就去救你!”燕殊只有一只手有力气,他额头上都是汗渍,脸上都是被剐蹭的细碎伤口,他不断搬着东西,手臂上肌肉在不停抽搐,他死死咬着牙,再一点,再一点就好……
听着动静闻声而来的几个人开始帮忙清理残渣,很快这个地方就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
“二少,我进去吧!”燕隋说着直接跳下去,下面是一片比较平整的地面,燕隋看着姜熹似乎事情不大,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猛然回头,看见春花,他抵着头顶水泥板的手开始颤抖……
“燕隋叔叔……”
“燕隋,把那个从里面推开!”这块水泥板是从里面被扣住的,外面根本弄不开!
“叔叔马上救你出去!”燕隋一咬牙,将水泥板推开,空隙变得很大,燕殊单手撑着,一跃而下。
“熹熹——”
“先救她们!”姜熹呼吸急促,眼泪不停往下落。
“二少,这个……”人就在他面前,可是燕隋却无法下手。
“找个锯子来!”燕殊冲着上面大喊,她腹部的钢板若是抽开,这孩子命就没了。
“叔叔,我不要锯子!”春花的嘴巴颤颤巍巍的,朝着燕殊伸了伸手。
“不怕,叔叔把钢板锯断,就救你出去!”燕殊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的,乖,你要相信叔叔。”
燕殊收紧手,这孩子脑部被砸到了,头发上都是血,她额头很烫,感染发烧,估计……
“叔叔,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脏!”春花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眼泪滑过的地方,露出了本来白皙的肌肤。
“不会啊,等上去了,叔叔就带你洗个澡,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
“队长,锯子!”上面递过来一个锯子,还不是电动的,“燕隋,你撑着这边,我来动手!”燕殊衡量了一下这边的位置,锯子一旦运作,必然会对这孩子造成影响,需要燕隋来压住。
“叔叔,我真的还能活着出去么!”
“你还不相信叔叔么!”燕殊捏了捏他的脸,这孩子最多就比小羽大个两三岁,可是那双眼睛却比大人还成熟。
“二少,可以了!”燕隋将钢板抵住。
燕殊刚刚动手,春花就开始大喊……
“叔叔,好疼,疼……”春花开始呼号,姜熹别过头,不去看这边的动静。
上面的人还在清理废墟,很快就有人跳下来,“嫂子——你别乱动,有东西卡在你肩头了,可能有些疼!”
“麻烦了……嘶——”姜熹话音未落,那人手脚也快,直接按住姜熹的肩膀,就将她直接扯到了自己这边,姜熹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春花乖,别怕,很快就好了……”压在下面的女孩在不停劝慰……
“疼——”
“二少!”燕隋忽然指了指自己的脚下,他的一只鞋子,几乎被女孩的血水泡透了。
“队长——”尉迟走过来,冲着燕殊摇了摇头。
“叔叔——”春花眼中都是泪光,“能不能把那个东西从我肚子上拿开,好疼——”
“这东西已经有一半嵌进她的身体里,就算是……”
“尉迟!”燕殊大吼。
“叔叔,我想出去,这下面好黑,好冷——”春花的手扯住燕殊的衣角,“我想出去看看太阳……”
“啪——”燕殊放下锯子,“好,叔叔抱你出去!”
燕殊开始脱衣服,他的里面还有个背心,他的皮肤本就不黑,这些天被剐蹭的大小伤口,全部裸露在了外面,刚刚缝合的伤口,就像是一只蜈蚣,难看得要死,姜熹眼泪一个劲儿往下落。
“姐姐——”春花冲着姜熹招了招手。
“嗯,姐姐在。”
“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要帮我找……爸爸、妈妈,还有……”
“弟弟,我都知道!”
“你还记得他们叫什么么,我和你说过!”
“我记得,你爸爸叫王福华,浓眉大眼,鼻子很高,下巴还有一颗痣,平时对你很严格,总是会打你,不过也会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你的母亲……”
燕殊脱下衣服,和燕隋交换了一个眼神,燕隋的双手握紧那钢板,猛然用力!
“唔——”燕殊的衣服直接按住春花那十几厘米的伤口,将她瘦小的身子裹紧,尉迟连忙伸手去帮忙。
“咳咳——”肺部忽然涌入大量的血,导致她不断的咳血,血顺着她的嘴角往外流,根本止不住!“呕——咳咳——”
“好了,叔叔抱你上去!”燕殊单手搂着女孩,她的腹部抵在燕殊胸口,燕殊能够明显感觉温热的液体已经浸透衣服灼痛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姐——”春花朝着姜熹勾勾手指。
“嗯?”姜熹走过去。
“这……给我弟……我以前……总喜欢抢他东西……吃,这是我留给他……”
姜熹伸手接过她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面包,女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她颓然的趴在燕殊肩头。
“那孩子给我,我把她拉上来!”上面的人不明情况,还沉浸在救人的喜悦中。
燕殊走到狭窄的出口处,阳光肆虐。
“好暖和……”春花的想要伸手抱住燕殊,那手指刚刚碰到燕殊的肩头,就颓然的落下!
“啪——”尉迟面对燕殊行了个军礼,上面的人见状,纷纷沉默,一股悲痛气氛瞬间弥漫开来……www.xiumb.com
姜熹直接捂着脸,第一次……
一个生命在她面前这么走了!
燕殊抱着女孩,站了一会儿,“上面的人搭把手!”燕殊衣服宽大,几乎将女孩直接裹在了衣服里面。
就算是走,也让她完完整整的离开。
“好!”春花的尸体被抱上去。
燕殊轻轻咳嗽一声,即使悲痛难忍,也只能硬生生的扛着。
他直接走到被压在最下面的女孩面前,“你再等等,我们动作很快!”
“不用啦,不要为了我浪费人力,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本来腿就断了,这身子……”她整个人都被压在下面,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燕殊趴在边上看了看,许久沉默。
“燕殊……”
“对不起……”燕殊声音低沉而又嘶哑,让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就是呼吸都很困难。
“没事,我说了会陪着春花的,正好……一起做个伴儿,这样上路之后,也不孤单,那孩子看着很坚强,其实很怕孤独。”女孩笑了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不想走得那么痛苦,你们就不要管我了……”
燕殊直起身子,朝着女孩行了个军礼,“姜小姐,你真幸运,有个很好的男朋友,我祝你们幸福!”
“会幸福的!”姜熹咬牙,嘴唇颤抖,那种难掩的酸涩心情,根本无法言表。
“熹熹——”燕殊伸手搂着姜熹的肩膀,“我们先上去!”
“可是……”
“上去!”燕殊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尉迟——”
“嫂子,上去吧!队长手不方便,对不住了!”尉迟说着拉着姜熹,想要将她托举出去。
“这是个人命啊,为什么不救,燕殊!”
“尉迟,送她上去!”燕殊第一次冲着姜熹这么吼。
“嫂子,快点上去吧,队长生气了……”尉迟也不管不顾了,拖着姜熹就往上,上面的人扯住姜熹的胳膊就往拽。
随后燕殊和燕隋也紧跟着出来……
“燕殊,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救出来之后,她就活不过来!”姜熹看着燕殊。
“继续救人!”燕殊都没和姜熹解释,扭头就走!
“队长,你胳膊出血了!我找人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不疼!”不是不疼,是疼得已经没了知觉!
“燕殊——你给我站住!”姜熹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掩面!
“队长,嫂子哭了!”
姜熹的眼泪,他比谁都心疼,可是没办法,他在工作,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她解释那么多!
“让她哭会儿就好了!”那女孩上半身几乎被碾碎,只要把东西搬开,她下一秒就会……
“呜呜——”燕隋站在姜熹身边,手足无措。
其实姜熹根本不是在责备燕殊,是在责备自己,这种时候,燕殊最起码可以救人,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渺小,自以为尝尽了苦难,无坚不摧,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从下面忽然传来女孩依旧温柔的声音……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待到山花烂漫时?或许来年她们已成为这满山遍野的山花了吧……
姜熹哭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她的肩膀酸疼,可是那双眸子却变得格外坚毅,和寻常更加不同。
“姜小姐,我扶你去那边,可以休息一下,你的肩上……”
“我自己去,你去帮燕殊吧!”
“二少让我……”
“我能照顾自己!”姜熹说着自己扶着各种东西往那边走,磕碰撞拌,她只是咬着牙往前面走。
燕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队长,去处理一下吧,再不处理,就要化脓发炎了!你难道不想要这个胳膊了么!”
“把这个救出来就去!”燕殊嘴唇发白。
尉迟几个人是很清楚的,这几天出任务,他们都会调整一下,可是燕殊几乎没休息过,就是铁人,也经不住这么熬啊,他这是准备把自己搭进去么!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先去休息,待会儿再来不行么,你是非得把命丢在这里么!”尉迟急了。
而此刻负责人跑过来:“燕队长,还两个孩子下落不明,别的都找到了。”
“你快去休息吧,还有两个孩子,我们会找到的。”尉迟催促他。“我扶你过去,你再不去处理你的胳膊,就真的要废掉了!”尉迟将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就朝着休息区走去。
姜熹一见燕殊过来,小跑着过去,距离100米的地方,她站住了。
眼前的男人,佝偻着背,脸上黑一块红一块,头发稍还有汗水再往下滴,他只穿了一个背心,左侧的胳膊有个蜈蚣一样缝合伤,身上别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衣服也破了,裤子也破了,裤子一侧被东西划开,破布就那么挂在腿上。
那双眸子依旧锐利,看着她,透着一如往常的笑意。
尉迟见状连忙退到一边。
“哎呦我去!”燕殊伸手捂住胸口,“马丹,你特么的要走不会说一声啊,撞到我腰了,我靠——”
“队长,我这不是不想破坏你们独处的机会么,我先走了,嫂子,你好好照顾队长,他三天估计就睡了三个小时!”尉迟说完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熹熹……”
姜熹眼睛瞥见他破损的鞋子,居然大脚趾都露出来了。
燕殊窘迫的低头看了看。
姜熹笑着笑着,那双原本轻盈灵动的猫眼,就瞬间充盈了泪水。
“好了,过来!”燕殊松弛下来,才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动也不能动,肌肉酸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
姜熹胎压看着燕殊,死死咬着嘴唇,“燕殊,对不起!”
“过来,让我抱抱你!”
姜熹抬脚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燕殊抬起没受伤的胳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你受伤了。”
“我是个军人,哪里危险我就应该在哪里,刚刚我的口气也不太好,听我的话,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大哥的人过来,就先回去。”
“燕殊!”姜熹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心疼你。
“好了,抱一下!别哭!”燕殊单手将姜熹搂入怀中,“你这么哭,我心里疼。”
“燕殊,我不甘心,那些孩子欢欢喜喜准备进房子,这哪里是新家,简直是来夺命的,你说姜卫宗怎么能这么心狠,偷工减料,这和杀人有什么两样。”姜熹趴在燕殊怀里,眼泪就不停往下落。
“燕殊,再抱得紧一点。”她气得身子都在发抖。
燕殊胳膊收紧,几乎想要将姜熹嵌入他的身体中,“这样够不够紧?”
姜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使劲点了点头。
“燕殊……”
“嗯?”
“我觉得……”
“我弄疼你了?”燕殊松开姜熹。
姜熹抬头直接吻住燕殊的嘴唇,“我觉得我是爱你的!”
燕殊眸子一紧,心脏猛然收缩,收紧放在她腰侧手,继续加深这个吻!
------题外话------
写这个章节的时候,我自己是写哭了,我泪点太低,后来反复修改了很多次,原来自己想的和笔下写出来真的差别会很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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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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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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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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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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