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在生活方面也能这么耐心就好了,一言不合就搬家。平凡生活的两大灾,搬家跳槽易破财,嗤,浪费精力和时间。
正想着,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一眼。
“您好,大舅……”对国内亲戚的各种称呼早已习惯。
过了半晌,他找来柏少君。
“准备一下,我明天去一趟西城。”顿了下,“你不用去。”
柏少君一怔,“啊?为什么?”
“最近村里进了很多外人,6易、安德他们又忙,你留下看着,万一有人去昌叔家捣乱你得帮忙。”
从话里听得出他连安德、6易都不带,“那你怎么去?找彭?”
“找他带路,让其他人来接我。”
柏少君哦了声,忽又想起,“你明天去?正好,苏苏要回驾校拿驾照,不如你顺道送她一程?”
“几点?我赶时间。”
“九点,你送的话她八点钟出门应该也行,她肯定不在乎在驾校多等十几分钟。”
柏少华默默地看他一眼,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什么叫也行、她不在乎?坐顺风车的人有资格挑剔么?大爷他还没讲条件呢。
“让她七点钟在路口等。”把他惯的不知谁是自己人。
“啊?可是……”柏少君想抗议,但被人淡淡一瞥,只好郁闷地离开。
最后,他没跟苏杏说明天有顺风车坐,如果提前说了她肯定不同意。本来指望少华配合一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干脆顺其自然。
第二天一早,苏杏和婷玉来到河边,望着汪洋大海般的松溪河,两人面面相觑。
“有把握跳过去吗?”婷玉看着河道问。
这个嘛……
苏杏望望对岸,嘶,水涨到近两百余米宽,看不见的石桥,深不可测的河水,老实说,她不敢说有把握。
“……要不试试?”
来个一苇渡江如何?
由婷玉甩木板或者石头,她跳到半空瞄准落地再一跃而起……构思永远是那么的完美。
婷玉心头一动,回过头去。
“你们在干嘛?”身后传来一声疑问。
柏少君和柏少华过来了,别说,这两人站在一块真有几分相似。
但少君说过他不是少华的亲弟弟。
见他们一个两个站在旁边看她笑话,苏杏嘴硬,“没干嘛,你们要过河?”
“不,我散步。”柏少华瞥少君一眼,这小子昨晚没跟她说?正好。
柏少君是个机灵的,“我来看看你干嘛。”
这小子,苏杏气闷,迟疑地瞄瞄松溪河。
跳?如果跳不过她就要当着两人的面掉进河里成为落汤鸡。游过去?不行,一样会被他们笑话。
“算了,等水退了我再去。”掉头就想往回走。
柏少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唇边微微噙笑,“开个玩笑,看,那边有条船。”每次见她闹别扭总是忍不住想笑,不知为什么。
有船?
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不远的河中缓缓飘来一艘小木船。
上边有两个人,一个是6易,一个是田深。
撑船的人是田深,6易微笑地向岸边的人挥挥手,只是过来试探小船是否稳当。船靠边,搭块板让柏少华先上,然后回头向苏杏伸出手,牵着她小心翼翼地上去坐好。
“你去哪儿?”苏杏力图镇定地问了一句。
看着小船摇摇晃晃地荡离岸边,熟悉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说真的,她心里有点慌。她坐过船,但没坐过这么简陋的,河道那么宽,船却那么小,水都涨到边沿了快。
更重要的是同伴少,他还腿脚不便,没安全感的。
“去西城,”仿佛看出她的恐惧,柏少华看着她温言笑道,“有没特别喜欢的书我买回来给你,我认识一位老学者他家里有很多古籍。”说这话时,眼里流露一丝微不可见的温柔。
耶?古籍?!
苏杏的眼睛噔的一下仿佛光芒万丈,异常的亮眼。
柏少华见状,不由得轻笑出来……
就在两人上船离开时,有几个人兴奋得一路冲着船高呼一边跑近。婷玉瞅了一眼转身离开,留下6易和柏少君站在原地。
“6易,这船待会儿能不能借我们用用?”一个男的对6易说。
他们是三合院的客人,算是严华华的朋友,面子是要给的,“过河可以,其他服务不提供。”
啊?众人急了。
“我们不过河,就在河里玩玩,喂喂,价格好商量。”
6易扬手一挥,头也不回地和少君有说有笑返回休闲居。别说不给足面子,现代人出去玩一旦出事,凡是沾边的都脱不了干系,他不想给餐厅招麻烦。琇書蛧
一伙人看着河中小舟已过对岸,一边低声咒骂6易的小气,一边看着岸边那辆车。
“喂,那人什么来头?”有人吊儿郎当地问,目光紧盯着对面那一男一女先后上了等候多时的车子。
男的不算有多气派,但气质不凡,不像默默无闻的人。
“华华,你跟他做了这么久邻居总该了解吧?”有人随口问。
等了半晌没人回应,不禁望来,却现严华华看着对岸那辆车子绝尘而去,眼神失意落寞。
“华华?严华华!”
严华华正在黯然神伤,骤然被耳边的一声吼惊醒神智,“啊?啊?你们说什么?”
众人望着她一脸无语,严华华只好讪然笑笑,“走吧,回去我给你们做叫化鸡。”说罢往家里走。
中午时分,院里终于平静下来。
她睡不着午觉,睁开双眼,河边两人的一举一动屡屡出现眼前;闭上眼,脑海里净是那两人之间温馨融洽的气氛。心情烦躁,不禁披衣出来,在屋檐下的藤椅里独坐喝闷酒。
不管邻居们的关系如何,怎么相处,谁跟谁相好,谁又一脚踏两船,她都没有立场指责或者多说什么。因为柏少华平时除了跟她聊聊菜式,没有其他话题。
两人在路上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她在强行尬聊,或者利用菜式、和不懂操作视频来吸引他的注意。
不知为何,她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没有距离,他根本不在她对面谈何距离?菜式、酿酒、茶艺快被他学光了,以后她顶多是他其中一位友好的邻居。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又能怎样呢?谁让她年轻那会儿不懂得珍惜自己,把最美好的自己留到现在去跟人争取?她以前不在乎那层膜的,但现在,光是站在他面前已觉得自惭形秽。
一个自卑自贱的女人,怎么去爱一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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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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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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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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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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