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却在看到屏幕的那一瞬间又将手机丢下,往书房奔去——
外公今天才出院,又病发了!
驻在家里的医生随即赶到,为他做急救。
“小溪,对不起!”董坤满脸愧疚地看着脸色发白的女儿。
云锦溪终于将视线移开,陌生地看着自己父亲五秒后,情绪爆发而出——
“你明明知道外公的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找他谈事情!”她愤怒地指责着。
“对不起,我”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指着门外,一脸的坚决。
都是她不好,都是她不好。
明明知道外公的身体不好,明明知道董坤过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可是她还是没能将他赶走!
“小溪”
“走啊!”
“你外公这样,我让怎么走?”
“外公会这样也是你造成的,我不想外公醒来看到你再被气到。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好,我走。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董坤最终还是走了。
家庭医生做了急救措施,给云照彦打了吊瓶,他仍旧没有醒来。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间里,云锦溪一直紧紧地握着外公冰凉的手不放,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此时此刻,她好怕,好怕!
怕外公再也不能跟她说话了!
—
龙羿的车子即将行驶到御景花园时,接到了龙老爷子的紧急来电——
“阿翼在掸邦出事了,你马上过去。”
闻言,龙羿整个身躯僵了起来,“我联络他。”
“联络不上。你先过去。”
龙羿一听知道就知道事情非常紧急,他清了清喉咙,“我马上出发。”
挂了龙老爷子的电话,龙羿沉着声音开口,“龙梓,你下车。”
“主子?”
龙梓不解地开口。
“这阵子我可能没办法回来,你帮我看着她,还有云家。”
“主子”龙梓不是不愿意听命,而是他从小就跟在龙羿身边,不管去哪里,他从来没有丢下他过,现在忽然这样,他一下子没有办法接受。
刚才主子接了老爷子的电话,他也有听到一点的。
昨天刚离开b城的翼少爷出事了,这可不是小事。
主子前往掸邦,一定很危险,他不愿意留下来。
“废话那么多。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提脑袋来见我。下去,让龙七开车。”
龙羿不耐烦地低吼。
龙梓再不甘愿,也只能听令。
“马上去机场,让人以最快的速度调专机去掸邦。”
龙羿吩咐了接手开车的龙七,车子在下个路口掉头,疾驰而去。
龙羿看了一眼后视镜,龙梓的身影已经不见,他闭上眼。
如果可能,这个时候他真的不想离开b城,但是他却不得不走一趟掸邦。
—
医院里。
云锦溪看着床上一直紧闭着眼的外公,眉头一直紧锁着。
主治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ct检查报告,云锦溪急忙站起来。
“我外公情况怎么样?”
“ct扫描出来出血量不大,没有破入脑室,不用太担心。”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脑溢血病人病发后可能会出现嗜睡或昏迷的现象。所以,我不能保证他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
“那会昏迷很久吗?”云锦溪担心极了。
“根据云老的出血部位与程度来看,不会超过明天。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会。”
“没关系。我等外公醒来。”她虚弱的一笑。
—
两个小时后,云照彦醒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女,随即又昏睡过去了。
看到外公终于醒来,云锦溪总算是放心一些,去洗了个脸出来后,秦正阳已经来了,他身侧还站着龙梓。
“小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秦正阳深销眉头。
若不是董坤打电话告知他,她是不是不打算告诉他一声?
“正阳哥,事情发生得太忽然,我来不及。”云锦溪有着疲倦地回应,随即看向龙梓,“你来做什么?”
话才落下,还没等龙梓回应,她便想到了一件及其重要的事情。
“龙梓,那个监控,现在可不可以马上调给我看?”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她父亲到底跟外公说了什么,才将外公气成这样?
龙梓点点头,随即递上一个u盘,“我已经让人剪出来了。”
“我的笔电不在这里。”
“我去拿。”龙梓马上转身出去。
“小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想知道。”云锦溪双手环胸,感觉身体有些冷,所以她来来回回地走着。
有些事情,或者真的超出她的预期太多了!
在等龙梓拿笔电上来的时间里,云锦溪的心越来越不安。
秦正阳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再问。
五分钟之后,龙梓进来,将打开的笔电放到桌面上。
“要不要我走开?”秦正阳主动道。
“正阳哥,我想自己先看看。”云锦溪想了想还是这么对秦正阳说了。
有些事情,她想自己证实。
她怕,有些真相的揭开,会让人太难堪。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你。”
秦正阳出去了,龙梓也跟在他身后,两人全程无交流!
—
病房里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云锦溪握着鼠标的手有些抖,移动了好几下才点中桌面上的文件图标——
熟识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外公进了书房,董坤紧跟其后,门关上了。
画面一转,来到了书房里。
“爸,有件事,我今天想要跟你坦白。”
这是关上门后,董坤说的第一句话。
一会后,云照彦才回头看他,“公事还是家事?”
“家事。”董坤略略思索后才慢慢道出两个字。
闻言,云照彦紧紧地盯着他许久没出声。
“爸”
云照彦没有应他,而是转身往窗口而去,负手背对着他。
这个画面,就是云锦溪之前从龙羿那里传过来看到的。
她的心似乎跳得更厉害了!原本握着鼠标的手收了回来,双手交叠置于心脏的位置。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自己紧张不安的心。
她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好像怕自己漏看了什么一般。
在看到她父亲下跪的那一顺间,她的心脏快得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父亲的声音,又远又近地传入耳内
“爸,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柔依!对不起云家!”
“婷婷是我的女儿!”
“所以,我今天是求您,能不能念她年纪小,不懂事,不要起诉她!”
“所有的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碰’一声,书桌上的砚台直直地朝跪在地上的董坤砸过来,擦过他的额角,云照彦整个人脸色青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啪’一声,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一阵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不久之后,传来一声又一声闷闷地哭泣声。
—
秦正阳进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里闷哭出声的云锦溪,而原本放在桌上的笔电早已飞到角落里。
姓龙的到底给她看了什么东西?
“小溪”他扔下手中的拐杖蹲到她身边,轻唤着她的名字。
女孩压抑的哭泣声让他的心闷闷地疼着,像是被人揪住心脏一般。
“小溪”他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正阳哥”她动了动,头也没抬便埋进他的怀里。
她哭得整个人肩膀都在颤抖,湿热的泪水很快便渗透他胸前的衣料,渗到他湿热的肌肤表面,渗进他的心里。
“别哭,有我在。”
—
云锦溪哭得睡着了,秦正阳腿不方便,让看护帮忙,将她抱进了另一间房里。
让人打来热水,给她擦了脸,盖好被子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龙梓已经坐在沙发上,他的面前是刚才摔在地上的笔电。
“你到底给她看了什么?”
他过去,想将笔电转过来,龙梓动作更快地将笔电拿了过去,“秦少爷,未经云小姐同意,请不要窥视别人的**。”
秦正阳气绝,朝龙梓低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龙梓仍旧气定神闲:“这是云家的私事。”
“你龙羿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却只派一个手下过来!?
若是他真的已经与小溪在一起,若他还有一点点在意她的话。
“对于外人来说,我们主子的行踪无可奉告。”
秦正阳:“”
真的气得无话可说了!
—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忽然。
云锦溪整个人一直处于紧绷与不安的状态,就算是睡着了,也依然无法安眠。
她在做梦,梦回到了自己七岁那一年。
那时候,她的妈咪生病住院好久了,已经有一年多没有住在家里。
她每天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陪妈咪。
那天是她的生日,外公在外地没有回来,但是却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生日蛋糕,让她与妈咪在医院一起庆祝。
那天妈咪的精神比平时都来得好,平时里苍白无血色的脸也多了一抹好气色。
她以为妈咪是因为她的生日,所以才会特别的开心。
两人一起用了晚餐,聊了一会天,天色暗了下来。
妈咪让人进来准备切蛋糕,她按住妈咪的手:“爸爸今天不回来吗?”
妈咪微微一笑,“他在忙,赶不回来了。”
“可是前两天他答应我说会回来的。”小小的她心里有些不开心。
从她记事起,爸爸陪她与妈妈的时间本来就非常非常少,他上次陪她过生日还是她五岁的时候。
六岁生日,他在香港;七岁生日,他去了北部。
“没关系,有妈咪陪你也一样的。来,小公主许愿吧!”妈咪牵过她的小手往已经点上了蜡烛的蛋糕道。
她至今还记得,她许的三个愿望。
一是希望妈咪的病快好起来。
二是希望外公身体长命百岁。
三是希望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只是,她的第一个愿望再也实现不了,那是妈咪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那天吃完蛋糕后,妈咪就休息了。
林妈陪她回家,走出病房后,林妈又返身回病房拿东西,她一个人在外面等她。
两个值班的护士没有注意到小小的她正靠在那盆巨大的室内盆栽后面,径自聊起了八卦。
“今天那个女人又来了,很嚣张呢!”
“真是太贱了。她是巴不得人家死了自己好上位吗?”
她们在说妈咪吗?
正在低头玩手指头的她惊讶地抬起了小脸。
“今天还是云小姐女儿的生日呢,那个贱女人就是见不得人好过啊!”
“有没有吵架?”
“据说都是那个贱女人一个人演独唱,云小姐压根不理会她。”
“云小姐的心还真是宽呢!”
“云小姐的老公好像没回来陪女儿过生日。”
“不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吧?”
“小姐,我们回家了!”
就在她听得入神的时候,林妈慈祥的声音传入耳内,也打断了那两个护士的八卦。
一路上,她小小的脑袋不断地思考着。
她们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她们的意思是说,有个坏女人经常来找妈咪麻烦吗?而且爸爸跟那个坏女人有关系?
这些话,她原本想要第二天过来问妈咪的,可是她没有机会问了。
妈咪仓促地离开她,离开这个世界,她最后对她的一句话就是:“要好好听外公的话,不要让他伤心难过。”
妈咪离开后,她经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哀伤中走出来,但是,那天晚上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却让一直深埋在她心底。
她再也不喜欢她爸爸了!
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只是,后来的她,怎么也找不到他所谓的出轨证据。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只要存在着那样的事实,不管怎么包庇隐瞒,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的父亲不但出轨,还有了一个女儿。
她想像过无数个能让朱晓婷恨她的理由,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
因为她云锦溪是董坤光明正大于世人的女儿,而她只能算是个私生女。
一个连姓都只能冠母姓的私生女。
可是,她又有什么罪?
她凭什么恨她?
她该恨的那个人是董坤。
那个伤害了所有人的男人。
只是,妈咪明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为什么帮着他隐瞒呢!?
—
“小溪,醒醒!”
云锦溪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便看到秦正阳坐在床边焦急地唤着她。
她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正阳端了一杯水温开水给她,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喝了好几口后干涩的喉咙才总算是舒服一些。
“正阳哥,我外公醒了吗?”
“早上的时候醒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我去看看他。”
云锦溪下床。
—
秦正阳早上让人从家里送了餐点过来,正要催她出去吃东西,秦程便过来了。
进去看了一下还在昏迷中的云照彦,了解了下情况后安慰了云锦溪几句,临走前问道——
“你爸一直在外面等,想见你一面,怎么”
秦程的话还没有问完,便被云锦溪打断了。
“秦伯伯,麻烦您帮我跟他说一声,我们云家的事情与他无关,我与外公都不想见到他,让他走。”
秦程惊讶地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秦正阳,秦正阳什么也没说,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方便插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直接跟我说。”
“谢谢秦伯伯。”
云锦溪将他秦程送到了病房门口,回来已经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在秦正阳的劝说下,勉强吃了几口便说要回家。
妈咪留下来的那些笔记本,或许可以解开很多谜底。
从病房出来,龙梓在那里站着,好像在等她一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
龙羿呢,怎么不见人?昨晚他们还有通话。
照她现在对他这个人的了解,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来。
唯一的原因就是
“云小姐,主子让我24小时跟着你。”
“他呢?”
“主子有要事处理。”在秦正阳面前,龙梓什么也不会说。
“你可以走了。我们不需要一个外人24小时监督。”秦正阳不悦道。
“秦少爷,谁是外人自己心里明白。”龙梓说的话依然气死人不偿命。
“小溪,走吧。”秦正阳不想与他吵架,正要拉上云锦溪的手,半路被人拦住了。
“秦少爷请自重,云小姐是我们主子的女人。”
秦正阳再度被龙梓气得不清:“你不过是龙家一个下人,别拿鸡毛当令箭!”
“我做下人做得堂堂正正。不像秦少爷”
云锦溪不想理会他们无意义的争执,转身便往电梯方向走去。
秦正阳跟了上来,龙梓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
若是可以,他真想再打断秦正阳一条腿,免得总是追着主子的女人不放。
—
在进入电梯前,一直守在走廊另一头的董坤追了上来,叫着她的名字:“小溪,等等。”
云锦溪脚步未停,头也没回。
她怕自己一回头看见他或者一开口说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溪,我有话跟你说。”
董坤欲上前拉住她,被云家两个保镖拦住了。
电梯上来,门打开了,云锦溪罔若未闻地走了进去。
随后秦正阳他们也依次而进,很快离开了医院。
董坤双手抹了抹眼,脸上是一夜未眠的疲惫。
云照彦是提携他的恩人,也是他叫了“爸爸”叫了二十多年的岳父,他也不想看到他这样。
小溪是他的女儿,婷婷也是他的女儿。
他其实,都爱她们的。
但是,人生果然没有什么事情是两全的。
—
云锦溪回了依锦园便直接进了书房,打开保险箱。
第一眼便看到那只她拿出来又放回去的洁白小兔子,她将它取了出来,捏在掌心,仿佛在感受妈咪握着她的手一般。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后,她才重新将那本保存完好的日记本拿出来,翻开——
看完一本,没什么发现,都是妈咪少女时代那些琐琐碎碎的小事及心情,接着第二本,第三本还是这样
正要打开第四本的时候,管家敲门说姜恬小姐带着两个同学回来看她。
云锦溪让管家将她们请了进来。
—
纪初夏一进门便向前抱住她,呱呱叫着:“小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病了吗?”
云锦溪一边上学一边要接手公司事务会时不时请假,她们是知道的,但是今天连白霜与郑渊也没有上学,她们打她电话也没接,自然是很担心的,中午放学后连饭也没有吃就出来找她,但是她并不在御景花园。
还好有姜恬,要不然她们真不知道要去哪找她呢!
“叫那么大声,没病也被你吓出病。”司徒瑶撇撇嘴。
姜恬则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没什么。先进来再说吧。”云锦溪招呼她们。
—
客厅里,秦正阳朝几个少女招呼后,便让管家去泡茶,备点心。
“秦少爷,又见面了。”司徒瑶看到秦正阳大大方方地招呼。
“司徒小姐,好久不见。”秦正阳点了点头。
倒是纪初夏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就是小溪的未婚夫啊?你好,我是纪初夏——”纪初夏非常开心地伸出小手,秦正阳没纠正她的称呼,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你好,纪小姐。”
“初夏小姐,你叫错了。他不是云小姐的未婚夫。”一直坐在客厅角落里的龙梓慢悠悠地开口。
纪初夏闻言,更是惊讶不已地掉头过去,“龙梓?!你怎么在这里?阿羿呢?”
绕了一大圈,果然都是熟人!
—
茶水及点心送上来后,云锦溪又让厨房准备午餐。
几个年轻女孩窝在客厅里,原本是七嘴八舌地聊天的,但是在看到云锦溪心事重重地模样时,便渐渐地休了声,齐齐地看着她。
“怎么了?”
被几双眼睛同时盯着的云锦溪回过神来。
“小溪,真的只是你外公住院而已吗?”纪初夏嘴里还咬着半块小饼干,声音有些含糊。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要说出来!”司徒瑶也是仗义极了。
当初要出卖她给龙哥哥也是情非得已啊!
“要不要我回来陪你?”姜恬则是体贴地问道。
“哦,恬恬可以陪你,我也可以啊!”纪初夏不甘示弱道。
“整天吵得要死,你就不怕小溪烦?”司徒瑶斜她一眼。
“家里面确实发生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但目前我还可以应对。谢谢你们。”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却可以感受得到她们的真诚,云锦溪有些窝心地笑了。
—
知道云锦溪家中发生了大事,纪初夏她们也没有再唠叨太久,午餐过后告辞要回校了。
走之前,姜恬回头走到云锦溪身边:“有事一定要告诉我。”www.xiumb.com
虽然以她的能力肯定也帮不上什么,但至少,她可以陪在她身边。
“好。”
姜恬在云锦溪心里,与纪初夏与司徒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她与她有过的那段共同的经历让她心里对她的依赖与信任又多了几分。
姜恬刚退开,司徒瑶也有模学样地跑回她身边,“龙哥哥怎么没陪你!?”
云锦溪拍了一下她手臂,“回学校啦。”
—
送走了她们后,秦正阳也被她劝说回去了,虽然他百般不放心,但她保证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话,他才离开。
但是龙梓,她可劝不走,正好她也要问他龙羿去哪了。
龙梓思索了一会后才郑重道,“主子有要事情离开b城了。他让我留下来照顾您。”
“什么事这么重要?”云锦溪不免有些惊讶,因为他走得忽然。
平时有龙羿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龙梓,但他这次竟然没带他去而是留下来说要照顾她!
她又不是小孩子!
但不可否认,龙梓这人的愚昧忠诚有时候让人很讨厌,可是他跟在身边却让她感觉到比家里的保镖要安全几分。
“是我们龙家的内部家务。”龙梓说词非常小心。
既然他都说是内部家务事了,云锦溪便没再追问。
因为,她自己的内部家务事还乱成一团。
没有去午休,她又回了书房,继续研读妈咪留下的日记,但是她将好几本日记看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唯一知道的就是,妈咪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父亲董坤,那时候他已经是建筑系大四学生,放假或周末都会到云锦集团见习。
了了几行字,却也可以知道当年的妈咪对于才华横溢的父亲是有欣赏的。
但是他们最后怎么结婚的还有婚后是否愉快,为什么在婚后十一年才打算生她?
这些,除了妈咪与外公,剩下知道的人大概只有董坤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想见他。
一想到他隐瞒了朱晓婷是他女儿的事实那么多年,甚至她与她的相识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而他们竟然还能在她与外公面前装了那么久,她心里就堵得慌,怨得紧。
难怪,朱晓婷恨她呢!
可是,这么的恨她,她竟然能扮她好友扮了这么多年,这戏,演得简直是不能太好了。
将日记本及相册放好之后,她将那只小白兔拿出来,戴到左手手腕上,正欲关上保险柜的门,一根银色的钥匙掉了出来。
她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是妈咪留下来的吗?怎么没听外公提过呢?
她想了想,还是将钥匙放回了保险箱内。
—
晚上六点,云锦溪正打算吃了晚餐去医院看外公,郑渊来电,说朱晓婷的家人带了律师过来,要求将朱晓婷带走,要不然就要反告他们非法拘禁。
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留她下来也没有意义,云锦溪便让他放她走。
反正,他们终得在法庭上见了。
挂了郑渊的电话,她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但还是逼自己多吃了一些。
到医院的时候,秦正阳已经在那里,他与龙梓依然是两看两相厌的,连表面客气的扫呼都懒得费劲。
他们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中途云照彦有醒了一下,却只能叫了声:“小溪”后就没力气说话了,没一会后又陷入昏睡中。
这样的情景让云锦溪很是心慌与不安,外公一病不起,家里更是一团乱,除了公事要处理,还有面临即将到来的官司。
此时的她,觉得有太多的东西压在肩膀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哥哥,她想哥哥了!
“龙梓,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哥哥”
她急匆匆地步出病房,将正在外面与另一个陌生男人谈话的龙梓给拉了过来。
“云小姐,能联系上云飞扬的人只有我们家主子。”
云锦溪一听,不再问他,拿出手机就拨打龙羿的电话。
预料之中的,龙羿的电话打不通。
云锦溪急了,“你一定有办法联系上他的。”
她的语气是肯定的!
但是龙梓看了一眼跟在后面出来的秦正阳后,眼帘垂了下,“我试试看。”
“要多久?”
“尽快!”
他能做到的,只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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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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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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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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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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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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