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一分货,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铁铮铮的真理。
高级的家庭AI管家,自然有贵的理由。
视频高清无码,连声音也高清无噪音。
在无数蚂蟥将摄像头遮掩时,在看着视频的几人,甚至能够清晰辨认出蚂蟥那蠕动的口器。
至于声音……
在此之前,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伊凛,也不曾听过那么高清的、数不清的蚂蟥聚集在一起的声音。
蚂蟥与摄像头零距离接触。
硬要加点代入感的话,可以举个例子。
视频里的声音,说得旖旎一些,就像是有一根灵活的舌头,在耳边轻拢慢捻抹复挑,极致挑逗。
可说得真实一些,就像是那些蚂蟥,钻进了耳朵里,在耳鬓厮磨,肆意打洞。
当第十二位死者那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时,蚂蟥蠕动的声音更是清晰得可怕,令王兵、袁志业二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
这种感觉太折磨了。
这代入感就来了。
“这是什么声音?”
伊凛忽然皱着眉,问道。
伊凛的话,让袁志业、王兵,同时愣住。
谷天晴眼睛微微一亮。
一直闭着眼,抱着长刀如同雕塑的织田舞,却陡然睁开眼,说了一句:“有人。”
人?
人是有人,可不是已经没了么?
王兵与袁志业听了织田舞的话,更是一头雾水。
可他们也不敢不信。
毕竟除他们两人之外,伊凛、织田舞、谷天晴,都是正儿八经的使徒。
说不定“他们这类人”的听力特别好?
“视频,倒退十秒左右。”
伊凛皱着眉,说道。
见伊凛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袁志业脸上的错愕也快速收起,展现出专业级的素养,立即拖动进度条,将视频倒退了一些。
“慢一点。”
“就是这里。”
袁志业侧耳倾听。
片刻后,他表情一肃:“好像在死者没了之后,在蚂蟥蠕动的声音里,真的像是有人在说话。”
王兵挠挠头:“会不会是没死透?”
这话说出来时,连王兵自己都有些不信。
在蚂蟥盖住摄像头前,他们都已经看出,可怜的死者被数不清的蚂蟥一吸而上,那露出来的手腕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快速瘪了下去,一转眼就被榨干了。很难想象在那种情况下,死者竟然还能回光返照,再蹦出一句遗言来。
袁志业打开了音频处理软件。
虽然袁志业不像欧乐乐那么专业。
可身为专业的调查组成员,P图、修音之类的技术,可谓是手到擒来。
他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一遍遍地将无数蚂蟥蠕动时的销魂声效降低。
渐渐的,一个像是嘴里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的声音,在经过处理后,呈现在伊凛几人面前。
“还不够……糊……”
“!”
……
还不够。
什么还不够?
无法想象,这是死者的遗言。
被吸得不够?
不至于那么离谱。
“等会,我上百科查一查蚂蟥的生理结构……”
袁志业瞪大眼睛。
他亲自鼓捣出来的声音。
可最不信的是他。
“不用查了。”谷天晴笑了笑:“再怎么说,正常蚂蟥的生理结构,是绝不可能模拟出人类的语言的。”
“我大概明白了。”
伊凛点点头,在打出了一个感叹号后,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你也?”
“嗯。”
“不愧是你。”
“……”
王兵悄悄把还在上网查百科的袁志业拉到一边,小声道:“话说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鬼才知道。”
袁志业看着伊凛与谷天晴二人一副“看透真相”的嘴脸,忍不住一本正经地用更小的声音,附在王兵耳边悄悄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我终于明白赵哥为什么把他派过来了。”
“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只有变态才能对付变态。”
“……”
……
在王兵与袁志业说着悄悄话时。
伊凛也与谷天晴,对视一眼后,走到一边。
“虽然说大部分过程是能够脑补出来了,可目前要解决这件事,还差了很关键的一步。”
伊凛皱着眉说。
谷天晴笑了笑:“但最起码,在目前的线索里,我们能最大限度地将目标范围缩小。”
“我一直没有问你……”
伊凛目光转向谷天晴:“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吸血之物’,按照你的性格,如果在这件事里没办法得到想要的利益,早就应该跑掉了吧?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它’就是你的目标?”
“哟,”谷天晴故作伤心状,捂住了眼睛:“我可太伤心了啊,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的人?再怎么说,我们也曾是共同在大海上战胜了可怕恶魔的战友哟。”
谷天晴的语调也变得怪异起来。
“呵,这战友我可担不起。”伊凛嗤笑一声。
谷天晴耸耸肩,无奈地收起那刻意作出的伤心脸,淡淡一笑:“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有一个患了罕见疾病的妹妹。我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让我那可怜的妹妹活得更久一些。”
“无中生妹?你觉得我会信?”伊凛表情平静,反问道。
“有的时候,你越觉得滑稽,反倒是最为朴实的真相。不是吗?”谷天晴表情不变,却不再继续在这件事上忽悠下去,转移话题:“不管我的理由是什么,最起码,目前我和你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不会拒绝一位睿智的精神侧盟友的,对吧?”
谷天晴笑眯眯地看向伊凛,见对方似乎仍是不信,便补充说道:“在圈子里,不会有人想得罪特异组的。”
这句话,伊凛倒是信了。
勉强信了。
虽然谷天晴嘴里没一句真话。
但似乎目前来说,谷天晴还能当一个“好助手”的角色。
伊凛余光无意中落到站到了边上的王兵与袁志业。
怎么他们俩的眼神怪怪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
伊凛无暇理会。
“今晚,蚂蟥人明显是急了。”
谷天晴笑眯眯地补充道:“是饿急了。”
“所有的死者,都只有一个共通点。独居、单身。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共通点,足以暴露蚂蟥人的身份。”
谷天晴道:“警察。”
伊凛:“医院职工。”
谷天晴:“送货员。”
伊凛:“婚姻登记处职员。”
谷天晴笑着看了伊凛一眼:“哦?我倒是没往这个方面想。”
两人一人一句,在快速缩小蚂蟥人可能的范围。
接下来,可是令人头痛的过程。
在缩小蚂蟥人有可能的职业范围后,再通过数据的交叉比对,看是否存在着与之前十二位死者有所联系的人物。
比如某一位警察处理过的案件。
又比如在同一所医院、甚至同一位医生接诊的患者。
又或是同一个送货员的派送起点。
在同一所婚姻登记处留下交配求偶信息。
诸如此类的数据交集。
袁志业听了伊凛的解释后,恍然大悟,直呼卧槽。
万万没想到这案子那么简单就给破了。
后续进行数据交叉比对的工作,便交给袁志业去做。
其实对伊凛而言,还有另外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能够将下水道里的蚂蟥通通逼出来。
纵然监控视频的最后,蚂蟥说出了人话,已经不像是正常的蚂蟥。
但从蚂蟥人行凶时间几乎都选在入夜后这点来看,哪怕再离谱的蚂蟥军团,似乎也保留了部分蚂蟥的习性。
蚂蟥的宜居温度大约是10-40摄氏度,伊凛若是能不计成本,以投放型术式的形式,将大量构筑有“加热术”的小道具,一股脑往全城下水道的每一段里塞,在高温下,很有可能能够把蚂蟥军团给逼出来。
只是这么一来,“水晶”的耗费实在是太过巨大。这可是一个城市的下水道管路,光是这一下,便几乎能耗尽伊凛所有的水晶存货,得不偿失。
很有可能还不够用。
所以,伊凛在想到这个办法的同时,便快速抛弃了这个念头。
另外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很有可能会惊动全城……
“真麻烦。”
可惜。
这位宅男死者似乎有定期清理AI管家内存的习惯。
在死者死前再往前一些的时间段里,并没有记录有太特殊的画面,让伊凛颇为可惜。
在整件事中,伊凛其实还有几个疑惑,暂时没有想通。
没办法。
其实能够从这支离破碎的线索中,锁定蚂蟥人的职业范围,已经是动用了两位精神侧使徒的大部分脑力了。其他人来,未必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得出如此多的线索。
袁志业那边的工作,遭遇了些许困难。
虽然数据交叉比对,并不是太复杂的工作。但这工作量实在是太多。
……
夜凉如水。
沧阳市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好像要下雨了。”
谷天晴脸上维持着那欠揍的淡笑,看向天空。
趁着四下无人,谷天晴翻手抽出了一张卡片。
卡片捏碎后,一副造型诡魅的塔罗牌出现在谷天晴的手中。
在发动附灵武器后,一位浑身猩红浴血半透明的身躯,无声无息,漂浮在谷天晴面前。
谷天晴温柔一笑,如同抚摸爱人的腚似的,轻轻摩挲揉捏着塔罗牌的卡背。
“芙蕾雅,你的皮肤,真的是百摸不腻呢。”
一边笑着,在黑暗中,谷天晴熟练地进行了一次占卜。
占卜过后,他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谷天晴凝视着塔罗牌的占卜结果,笑容骤然凝固。
位于三张塔罗牌居中的那一张,赫然是“宝剑”正向的图案。
意味着……
“彻底的毁灭”。
至于另外两张牌……
“陨落与……背叛?”
……
……
与此同时。
首都。
一栋庄严肃穆、造型低调的建筑前。
一辆辆军用防弹车停在建筑门前,一群群表情严肃、身着正装的大人物,先后走出车门,拾级而上。
若是有人居高临下看向这里,便会发现,那不断朝那栋建筑汇聚的人群中,俨然分割成一个个小团体。
这些小团体,大多呈众星拱月的阵势,大约是一堆人将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围在其中的模样。
在其中。
有的老者身穿藏青色古装长袍。
有一位英俊的眯眯眼中年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在他身边,有一位穿着红色的旗袍美妇欣然跟随。
有一位背着长剑的老者,穿着华丽的黄色长袍,头戴古冕,背负双手,一个步子便跨越数米距离,那方正的脸上,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浅笑,如同帝王出巡,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臣服的心思来。
有一位五官粗犷,身着毛皮大衣的白胡子老人,看起来有几分邋遢,可步伐间,却有着其他人学不来的自信与张狂。
“还是坐直升机舒服啊。”
赵玉龙从武装直升机中一跃而下,同样是梳着亮闪闪的大背头,西装革履,正装出场。
很快。
赵玉龙便从人群中发现了余梦的背影,他默不作声地在通讯频道中,向余梦发出了一串私聊。
余梦跟在一位老者身后,在私密处的死亡烙印震动后,她稍稍回头,望向远处的赵玉龙,目光微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赵副组长。”
跟在藏青色古装长袍老者身后的朱天纵,远远向赵玉龙轻道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赵玉龙快速走到朱天纵身侧。
“嘿,没想到你们家那位,居然把你带来这种场合了啊。”
“嗯。”
朱天纵绷着脸,不习惯微笑的他,硬是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藏青色古装长袍老者,见赵玉龙凑近队伍,便放慢了脚步,朝赵玉龙微微一笑:“你家那位老不死呢?”
“咳咳咳。”
赵玉龙差点没被一口口水给呛死。
估计敢喊他老爹为老不死的,也只有你们同辈的几个老不死了吧?
当然。
赵玉龙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恭敬地朝藏青色长袍老者拱拱手,行了一个古老世家间的见面礼仪,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家父随后就到。”
“莫老儿呢?”
赵玉龙知道对方问的是莫人敌。
沉默片刻后。
赵玉龙摇摇头:“组长他,身体不适。我这一次,是代表了特异组,并不是赵家。”
在说这句话时,赵玉龙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个老者的身份。
朱崇帝。
Z5议会五大家族之首,朱家的真正话事人。
据说朱崇帝年轻时不叫这个名字。
不知从何时起,所有人都叫他朱崇帝。
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改成了“朱崇帝”。
名字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李家,海亭市市长,李二胖他爹,李开。
李世民的李,开心的开。
朱家,朱崇帝。
余家,余梦他爹,余烈心。
赢氏,赢夏。
赵家,也就是赵玉龙他爹,赵泰乾。
“该来的都来了啊。”
在门口简单对话两句,朱崇帝带着朱天纵走进建筑内后,赵玉龙目光微凝,缓缓将稍微有些歪斜的领带摆正,自言自语似地说了一句。
“不该来的也……”
是夜,
古老的帝王世家所组成的Z5议会,
汇聚于此。
共商,天下事。
……
……
伊凛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将彻底发生一件彻底影响世界格局的大事。
他还被困在沧阳市里,带着一位粉嫩萌新,还有一个老骗子,在费力不讨好地处理着赵玉龙硬塞过来的工作。
伊凛掰着指头算了算。
有点忧伤与急躁。
“距离上一次试练,又过了半个月了。没想到被这件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伊凛甚至在思考,是否要冒着被赵玉龙怀疑的风险,去莫莉发来的那个研究所地点,亲身体验一下其他的星辰钢,会不会与他的混合血统产生反应。
但说起来。
伊凛对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只是试一试而已。
伊凛不喜欢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不确定因素。
就像当初的“怨”,还有莫名其妙被Joker打了一针后出现在体内的“酒神因子”,都让伊凛苦恼了好一段时间。
但星辰钢不同。
这个世界,估计现在只有伊凛,才知道星辰钢的真面目。
这哪里是什么金属哟。
分明就是未知生物的遗骸。
这份遗骸如今被瓜分成许多份,落在那些专家手里,在各种实验折腾完之后,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
就像莫莉手头那一份,被打造成一把刀子,最后进入了伊凛的血脉当中。
——可惜,都还没能细品出味道来。
就在此时。
独自在酒店里休息、以及等待袁志业数据分析结果的伊凛,却忽然被一通催命符般的电话铃声給惊醒。
“领、领、领队!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袁志业结巴了头三个字,话的内容未说出口,先报出了一串丧报来。
伊凛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先是表情微愣。
随后却皱着眉,一半是猜,一半是推理,将袁志业慌忙间没说出口的下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又有人死了?”
……
……
沧阳市,距离上一位死者的住处,足足有四十公里外的城郊,又发现了一位死者。
警察已经将这里彻底封锁。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平房。
在三线城市的城郊,地段偏僻,这种矮层小平房并不少见。
毕竟与寸土寸金的首都、海亭市等国际化大都市不同。
“死者,40岁,没有意外,还是独居,不过却不是单身。”在来到现场后,袁志业熟练地将沧阳市廖建白局长赶走,又一次接手了这起“蚂蟥军团连环杀人案件”。琇書網
说起来,袁志业有些担心。
再这么搞下去,这件事怕是很难压下去了啊?
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边为伊凛阐述他在最短时间内从沧阳市警局里接过的资料,袁志业悄悄看了伊凛一眼。
怎么他好像就不担心的样子呢?
“不是单身?”
伊凛与之前那般,附身快速检查尸体。谷天晴也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在现场四周转悠起来,勘察蚂蟥留下的痕迹,分工明确。
“嗯,不是单身。资料显示,死者是已婚状态。喏,他老婆就是刚才在门口笑得很开心的中年妇女。”
伊凛检查尸体的动作骤然一顿,讶然道:“笑得很开心?”
“呃……”袁志业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继续说道:“死者生前有酗酒的习惯,甚至在醉酒后,还在档案上留下了几次家暴妻子的记录。门口那位妇女,也就是他的老婆,因为实在受不了了,早就和死者分居,住在沧阳市市中心。”
“之所以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不久前他们俩还因为离婚的财产分配问题闹得很僵,现在嘛……咳咳。”
后面的话袁志业也没说下去了,毕竟死者就在面前。
说太难听了,有些不妥。
死不瞑目可不是说着玩的。
这干尸因为重度脱水,眼球的水分都被吸干了,只剩下黑黝黝的一个窟窿,看起来非常吓人,典型的不瞑目。
伊凛秒懂。
门外,死者老婆正疯狂地锤着地面,一边锤一边哭着笑。
“哈哈哈……死了!哈哈哈!死了!那狗日的终于死了!死得好啊!”
难怪笑得那么开心。
见状。
袁志业、王兵,异口同声说了一句:“唉,婚姻。”
就在伊凛用最快速度了解案情、织田舞在一旁闭着眼玩刀时。
谷天晴只花了两三分钟,便已经完成了勘察现场的工作。
那熟练的动作与速度,让伊凛十分怀疑谷天晴真正的工作……是不是专业行凶前踩点的。
“有什么发现?”
谷天晴早已换了另一幅手套,他微微一笑,将手指间,蚂蟥的粘液干涸凝固后搓出的细粉展现在几人面前,表情从容,说:“虽然我不是专业的法医,可从蚂蟥体液的干涸程度看来,这家伙的死亡时间,应该比上一个更早。”
袁志业点点头:“我也发现了。但因为尸体的死法特殊,普通的法医用普通的知识判断死亡时间,会有一定的误差。但从现场的痕迹看来,这其实才是第十二位死者。而我们几个小时前探望的那一位,其实是第十三位。”
伊凛点点头,目光微微闪烁,看向谷天晴:“你发现了吗?”
谷天晴笑道:“发现是发现了。但这不和谐之处,是建立在凶手是‘人’的前提上。凶手不是人的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兵实在受不了这两个大老爷们心有灵犀地打哑谜了,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你们这样,我们旁观者会很焦灼啊!”
见伊凛埋头沉思,没有解释的打算,谷天晴看了两位“普通人”一眼,好心解释道:“一般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哪怕是彻底心理变态的那种,在连续犯案的地点选择上,都不免会有一些规律,特别是在短时间内连续犯案,这叫做‘围绕理论’。这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和时间差,实在有些古怪。当然,这次的凶手带有‘兽性’,也不能按正常的思路去想。”
王兵与袁志业二人,发现谷天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免不了又是一惊。
你到底为什么对这些那么熟悉啊!
在沉思中的伊凛,却忽然抬起头,说了一句:“除非,今晚的这两起案件,还不是‘目前的全部’……”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伊凛刚说完这句话不久,袁志业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电话声又疯狂响起。
十秒后。
袁志业表情震惊:“又发现新的死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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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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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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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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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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