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岳先生吗?”声音很轻,也很好听,恰好地与周围的静谧融为一体。
“我是。”岳文的声音不由自主也柔和起来,他转眼看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的女侍者。
“您还没吃晚饭吧?”女侍者作了个请的手势,“那我先带您去吃饭吧。”
“我没带那么多……钱。”岳文有些糗,这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钱少的时候。
“不用您来付,”女侍者笑了,“王小姐已经付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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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小桥、木屋,烛光、青瓷、杭帮菜,这样的环境,完全可以不必吃饭了,秀色可餐。
岳文边吃边看,可就是看不到王凤的身影。
“先生,您吃完了吗?”
“吃完了。”
“那就请跟我来吧。”女侍者的眉眼间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弄得岳文很是纳闷。
曲径通幽,花木掩映,岳文边走边看,“您这是带我到哪去啊?王凤在哪里?”
“她就在前面,她让我……带您去看传国之宝。”女侍者微笑道,岳文仔细地看看她,她笑得很文静,也很舒服。
“国宝?”岳文愣了,马上接口答,“要看国宝,何必深夜前来?”
“国宝光华闪闪,深夜才能看得清啊。”女侍者又笑了,这次,却是有些象强忍住一样。
这台词怎么这么熟尼?
岳文禁不住怦然心跳,慢慢穿过几处桔树,就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却没有别的酒店那样明亮的灯光,里面的灯光很柔和,定睛看去,却是用是特制的蜡烛照明。
侍者推开木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岳文才踟蹰着走了进去。
开发区大房地产商的女儿,格局就是不一样,他知道,王凤常去东瀛扫货,她的化妆品与衣服都是名牌,这种作派可不是装出来的,这是从小用钱堆出来的。
“御弟爷爷,请!”女侍者笑道,忍不住又看看一脸疑惑却又是一脸憧憬的岳文。
“您叫我什么?”岳文痴痴地又期待地看着屋里,再也不看女侍者,女侍者却看看他,象是在偷笑,又象是很欣慰,待岳文跨进正屋,她方才悄悄地离去。
岳文慢慢走了进去,这是一轩畅的正屋,屋内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大床,一套桌凳,充满江南风情,却又典雅简约。
屋内的窗子已经打开,从窗子往外望去,是疏离的斑驳的旧影,诉说着已经逝去的光年。
“哗哗哗——”
温柔的撩水声破空从隔壁传来,岳文的喉头动了动,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隔壁走去。
迎面是一个木制大桶,水中铺满花瓣,木桶两侧,一古朴的长几,上置两支白色的蜡烛,皆罩在玻璃灯罩之中,长几两侧的古朴的方凳上,则是一摞白色的毛巾,雾气氤氲中,中间沐浴的美人不是王凤是谁?
岳文的喉结强烈地上下动着,却呆立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在哗哗的撩水声中走向隔壁,兀自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可是,这波跳动还没有止歇,下一波跳动又接踵而至,他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昏黄而又明亮的灯光下,王凤慢慢走了进来,她,只穿着一件的粉红色的睡衣,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白皙的美足直接行走在地板上。
“下边一句怎么说来着?”王凤轻轻笑道,双手轻轻向后拢了拢湿润的头发,胸前的的波涛却如钱塘巨浪,更加汹涌。
“陛下,陛下,……太师领贫僧夜赏国宝,不知为何闯到陛下寝宫……”岳文的领悟有力是很强的,他也知道,就象每个男人都渴望作至尊宝一样,每个女人都渴望成为女儿国的国王,无论是穿凤冠霞帔,还是穿普拉达,既然千里前来,他也乐得陪王凤作戏。
“御弟哥哥,那就请观赏国宝吧。”王凤笑着往前走了走,灯光下,她的笑很是魅惑,岳文突然感觉恍似梦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但他的心,确确实实动了。琇書蛧
什么风动,什么幡动,慧能大师说得对,这全是心动。
岳文感觉喉头有些发干,他轻轻地退到圆桌前,“这……,陛下……”他笑着看着王凤,声音却不由自主地轻柔起来,心里也是蜜意万重,他暗暗叫道,自己难道……入戏了?
王凤笑道,“难道……在御弟哥哥眼里,我还算不得国宝吗?”她眉眼横撩,既温婉又性感,“请坐下讲话,坐呀!”
岳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轻轻地坐在木凳上。
王凤转过身去,轻轻把头发一甩,袅袅娜娜走到一旁的高几前,拿起桌上的签子,轻轻地挑了挑蜡烛,又转过头看了看岳文,那轻轻抿动的红唇,眼角盈满的笑意,一眨一睁之间让岳文心里又是一动。
撩人的夜色中,烛光又轻轻向岳文移动,“哥哥,你看这烛光也通人情,预兆今日之喜。”
看着王凤微笑着把烛台放在圆桌上,岳文颤声道,“不知陛下喜从何来?”他说得饱带感情,心中早没有了玩笑之态。
王凤轻轻地转过身去,忽又笑着转过头来,“我身为女王,饱享荣华富贵。可是……从未享受人间欢乐,今日哥哥到此,真乃天赐良缘。……来日哥哥登上宝座,我为王后,从此双宿双飞,……这不是万千之喜吗?”
明知是假,明知是陪王凤作戏,但看着烛光中身穿粉衣的王凤,岳文就象喝醉一般,仿佛再也不愿醒来,他想想远在秦湾的葛慧娴,立刻感觉到唐僧当时的无奈与不舍,他抬头又看看眼前的王凤,又倔强地看了看夜色中秦湾的方向,“……佛心四大皆空,贫僧尘念已绝,无缘消受人间富贵,……阿弥陀佛。”
王凤娇笑道,“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香气氤氲,夜色正浓,岳文感觉到王凤的面庞正靠近自己的脸庞,他的心禁不住又狂跳起来……
“不敢睁眼看我,还说什么四大皆空呢?”王凤身上那种栀子花的味道让他浑然忘我,也忘却了尘世,红尘痴恋,情深无言。
王凤雪白的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手里的帕子轻轻地给他拭着脸上的汗珠,岳文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娇笑的脸庞,多情的眼睛饱含春水,他已是忘了一切了,忘了道德,忘了法律,忘了秦湾,忘了那个小家中的小女人……
“阿弥陀佛!”良久,岳文象才从梦中醒来,不由自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哥哥,别闭上,睁开眼睛吧,你就睁开眼睛吧。”香风飘动,王凤又转到岳文跟前。
岳文心中挣扎着站起来,“我就是睁眼看你又能怎样?”他无力地站起来,又坐到圆桌另一边,王凤却如约而至,轻轻地拉住他的手。
在这个春色撩人的夜晚,春色撩人的美人不断呢喃私语,岳文又是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眼光却不由自主在王凤身上留恋,似在躲避着王凤,也在躲避着身体内另一个迷乱的自己。
“哥哥,你难道真的不喜欢我吗?啊?”王凤却轻轻拉着他的手,慢慢走向床边,“今日良宵难得,你就答应了我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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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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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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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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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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