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潘涛这个表弟,蒋晓云不想多做评论,但碍于舅舅的面子,她也不好当面训斥,“机关里的事,说不清楚,岳文在你们芙蓉街道口碑不错……”
“那是碍于陈江平的面子,大家敢怒不敢言,姐,你不知道,自从姑父走了,陈江平在芙蓉街道,没有人敢说个不字,邱汇岳让他整治得头都抬不起来,岳文就是他的狗腿子……”
这次,连他的姑妈也看不下去了,打断他,“涛涛,好好干你的工作,领导的事不要作评论,也不是你能评论的。”
“我知道了。”潘涛一糗,却不敢跟姑妈犟嘴。
“陈书记有水平,”潘祖荫笑道,“我们这些村里的书记、主任提起陈书记,都很佩服,”他看看自己的姐姐,“就是太强势了,比姐夫还强势,姐夫当党工高官的时候,办事处的事儿,姐夫从不掺合,现在邱汇岳花一分钱,陈江平都掐得死死的,连吃顿饭的单子都报不了!”他看看姐姐潘祖芬,“我还给他报过几次呢!”
众人正在拉扯着,门外一阵钥匙乱响,接着,蒋胜就推门走了进来。
不知为什么,潘祖荫与潘涛对这个姐夫与姑父很是忌惮,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而去。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潘祖芬笑道,起身去卫生间把澡盆里的水放满,又拿过一块热毛巾来。
蒋胜擦着脸,“都去秦湾参加啤酒节了,都空下来了,”他看着电视里人潮如海的画面,“秦湾太拥挤了,开发区很宽畅,要是能把啤酒节挪到秦湾来就好了!”
“隔着太远,”潘祖芬笑道,“根本不可能,其它几个区都抢破头呢,嗯,刚才我听潘涛说,那个岳文停职了?贪污?还有其它事?”
蒋胜看看蒋晓云,蒋晓云却在拿摇控器换着台,“说是收了一张十万块的消费卡,工程里面也不清不楚,……听说检察院也关注这事了……”
他又拿起毛巾来揩了揩脸,“这是个聪明人,不会干不聪明的事,好了,我去洗澡了……”
看着蒋胜走进卫生间,潘祖芬笑着问蒋晓云,“工委办公室有个小伙子,刚从你们局政工办借调过去,听说不错,……”
“妈,我们认识,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蒋晓云莫名其妙有些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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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如利剑,劈开无边的黑夜。
一辆面包车拉着几个年轻人沿着刚刚修好的水泥路冲下山来,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鸡岭村主任胡开岭。
今天早上他到街道开会,才听说了岳文被停职调查的消息,去他办公室没人,打电话无法接通,回去跟胡家嫂子一说,半个下午,整个金鸡岭的人都知道了。
“不能让好人受委曲!”这是胡家嫂子反复念叨的一句话,“岳书记什么时候都是金鸡岭村的书记!”
胡开岭怒火中烧,召集几个年轻人在家里喝了点酒,趁着酒劲带着几个年轻人下山,要找包工头李云峰替岳文讨个公道。
李云峰家里没人,一打听才知道在街道望海楼喝酒,一行人又直扑望海楼。
可是车刚停下,后面马上窜过两辆越野车来,两帮人从车上下来一打照面,呵呵,认识!
“胡哥,你们这是……来吃饭?”从越野车上跳下了大灰狼,长长的狼尾在晚风中潇洒地飘动,看到胡开岭一帮人有些愣。
“建辉,”胡开岭在岳文调解下,早与大灰狼一释前嫌,“岳书记让人冤枉了,我们来找李云峰!”
“巧了,”大灰狼粗犷地笑了,“走,一块去,这货,特么地欠收拾。”
胡开岭马上明白了,大灰狼一伙人也是来找李云峰的,“等等,”他到底在部队上待过,又干了几年村委会主任,早过了用拳头说话的年纪,“还是我们去吧,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你们去,惹出闲话来,给岳文添些麻烦……”
“话不能这么说,”咸鲅鱼不愿听了,“光许你们去不许我们去……”
“闭嘴,听胡哥的。”大灰狼一下打断了咸鲅鱼,“你以为我们的名声好吗,也就岳文看得起我们!”
胡开岭拍拍大灰狼的肩膀,“走!”
一行人很快在一间包间里找到了喝得兴奋的李云峰,胡开岭二话不说,“啪啪啪啪”,上去就扇了李云峰四个耳光,打得李云峰是鼻血直流,吓得一同吃饭的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待把李云峰拽到厕所,在地上又是一顿狠踹,前来上厕所的人个个躲到一边看着热闹,却都不敢上前拉架。
“胡主任,胡主任,”在肮脏的瓷砖地上爬起来,李云峰身上混合着令人恶心的尿液与呕吐物,“兄弟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哥哥你明说,我改还不行吗?”
他看看周围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胡哥,兄弟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没得罪你吧?”
大家都是芙蓉街道的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坐一个饭店还要到对方席上敬杯酒,金鸡岭下山的水泥路他也参与了,这是个社会油子,他已知道胡开岭来所为何事了。
“出去说。”胡开岭踢了踢李云峰,李云峰马上爬起来往外走。
“哗——”
刚走进后院,一个小伙子到厨房里提起一桶水就泼在了他身上,冰凉的水激得李云峰马上清醒过来,暗影里,几个人又围了上来,他的心马上一缩,已是看清楚,今天,不仅虎来了,狼也来了!
“说吧,还用兄弟们动手吗?”黑暗中,大灰狼嘴上的烟卷发出一明一暗的光影,看不清他的脸色,李云峰吓得语无伦次,“郎哥,胡哥,真不是我干的……”
没有人回答他,响应他的只有一只只有力的脚。
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脚与肉的接触伴随着阵阵惨叫,令人心悸。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李云峰哭了,被打哭了,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整个脸已是鼻青脸肿,象个血葫芦一样。
“有人逼我干的!”
“谁?”一虎一狼同时开了口。
“戚,……戚力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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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可能有许多张名片,但节日这张名片,注定与一个城市有着不可分割的情感和共性,展示着这个城市的独特韵味与城市风情。m.xiumb.com
七月,在这个充满了万种风情的城市,在这个吃货的天堂,哈着秦湾啤酒,吃着赤甲红、梭子蟹、琵琶虾,大对虾,……人生啊,有时想想,也不过如此,满足了……
“葛书记,贾科长,我敬你们俩一杯,感谢你们培养了一个好孩子!”岳魁举起杯子,满脸堆笑,看着葛慧娴的父亲与母亲,方秀兰也赶紧端起了玻璃杯,岳言笑着看看坐在一边装老实人的岳文与略显腼腆的葛慧娴,偷偷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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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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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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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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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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