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八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就是死活不下床,“论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他朝宝宝一竖大拇指,“还是潘主任手段高?敢问你这么大个的榴莲是想塞在哪里呢?”
当年宝宝结婚的时候,泥鳅是塞进被子里的,当两人躺下之后,吓得刘媛媛差点回过神去。
当晚,他们两口子在家里抓泥鳅,门外一帮哥们可乐开了怀,芙蓉街道的,工委办、管委办、组织部、宣传部的小伙子子们乐得差点把楼给掀了。
当宝宝拿着拖把铁青着脸出来时,人早撤了。
当年在门外傻笑的还有这个躺在床上的黑八和站在一旁的蚕蛹,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结盟了。
“我吃。”宝宝也不嫌麻烦,费力地剥开榴莲吃了起来。
黑八也拿过一块来,酒喝多了,吃块榴莲,嗯,味道不错。
“明白了,这个味熏他们,这皮嘛,”黑八一下想明白了,“放到床单下面。”
可是他还躺在床上,他不想下床。
“没事,塞到岳大闹那边,别扎着晓云。”刘媛媛还是讲闺蜜感情的。
“你知道岳大闹睡哪边?”问题来了,蚕蛹这个问题提得很中肯。
“这个问题难不倒我,晓云管蛋文哥抱窝,有鸡有鸭也有鹅,有鸭也有鹅耶。噔乐嘿嘿,噔乐嘿嘿,男的在外女的在里。”黑八唱了起来。
“为什么?”蚕蛹问道。
“我与文哥一起出差,文哥都是睡里面,他说这样安全。”黑八笃定道。
“好,行动!”宝宝一挥手,大口大口地塞着榴莲,榴莲皮则塞到了里面。
刘媛媛还是担心,宝宝安慰道,“没事,扎一下我们就撤,难道还在这让岳扒皮打我们啊。”
……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何时让我渡过你呀的河?”
“来了,来了,”黑八立马咋呼起来,“这小心情不错啊,这小歌唱的,我就不信,他没渡过蒋晓云这条河。”
几个小伙伴都贼笑起来,刘媛媛狠狠地拧了宝宝一把。
“哥哥你要把河过,先要对上妹妹的歌。不问花儿为谁开,不问蜂儿为谁落。问你可知我的心,为啥要过我的河?”琇書網
“靠,建军!”
“不对,后面这段应是晓云唱啊!”
宝宝反应过来,“好,正好,扎一下岳扒皮,我们赶紧溜。”
“嗯,什么情况?”原本想灯下看娇娘,却没想到看到一黑不溜秋的黑八。
“还能有什么情况?今晚我们一起睡。”黑八大言不惭道。
“你确定?”岳文吡笑着看看蚕蛹手里的水。
“文哥,这儿没有我的事,这水是八哥让我端来的,我没往被子上浇。”蚕蛹立即弃暗投明了。
“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岳文赞赏地拍拍蚕蛹,“你,确定不起来?”他看看一脸奸笑的黑八。
“Iamsure!”黑八干脆把枕头抱在自己胸前。
岳文在沙发上坐下来,“那你可别后悔。”
“苟闹洞房生死以,*******。”这些词全是岳文在他们结婚时的话,黑八记得,宝宝记得,蚕蛹也记得。
他的眼睛突然直了,一身红装的蒋晓云走了进来,岳文笑着看看黑八,黑八也笑着看着蒋晓云,“这床太舒服了,我就不走了,晚上……”
哎哟——
一声惨叫在房音里响起,把外面的客人都惊动了。
“蒋,警花姐,别闹,别扯我耳朵啊。”
黑八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主动,是被蒋晓云扯住耳朵揪了起来。
“你走还是留?”
“走走,我走还不成吗?”黑八立马讨饶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岳文笑着走过去,示意蒋晓云放开黑八,他看看郎建萍,“建萍别怕,八哥皮糙肉厚的,滚地雷吧。”
哎哟——
又一声惨叫在房音里响起,把已经远去的客人都惊动了。
黑八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象弹簧一样,弹到地上还捂着屁股心有余悸。
“宝宝,兄弟们感情深哪,今晚哪也别去了,我们一起睡。”岳文又朝宝宝走去。
宝宝的小心眼转得多快,他可不吃这亏,“文哥,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八哥的主意。”
“丢你老母!”黑八气愤了,气愤得一张黑八通红,“贱人,一对贱人!”
“得,岳主席是整人的高手,你们不成!”刘媛媛有些意兴阑珊,看来当年的仇是报不了了。
“没事,你们接着布置,”岳文一把揽过蒋晓云,“这年头,新婚晚上谁还睡觉啊,打扑克,我就不信了…….”
都喝得醉熏熏的,牌局很快凑起来了,可是大家发现,岳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嗯,你这是带我去哪?”蒋晓云一脸温顺,全然不是刚才那个一脸硬气教训黑八的教导员。
“带你出去兜兜风。”岳文的车开得飞快,今晚他没有喝酒,酒瓶里全是事先准备好的白开水。
车子驶出老区,飞快地驶往新城区。
行政大楼、辛河、佳世客、国贸…….
这些新区的地标被远远抛在身后,车子终于在一片原野中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晨曦中,视野很开阔。
“这是希望的田野。”岳文下了车,“我的,希望的田野。”
当年,就是陈江平带到来到这个地方,激扬文字,指点江山,激起了他胸中的一团豪气。
当年,那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已经遍布工棚,塔吊林立,一座新的城市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开始生长!
“晓云,我很荣幸,很荣幸来到开发区,很荣幸娶到你,也很荣幸赶上这个时代,”岳文看着远方不断涌动的红日,即将喷薄而出,“这里,是我们的——城市!”
蒋晓云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个至爱的人的心跳,也感受着他手指所指的方向,这里是希望,是他们的的希望,也是这个城市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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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易老,不负韶华。
岳文与蒋晓云的婚假是两个周。
婚假的第三天,两人正准备启程前往法国度蜜月,老丈人蒋胜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说你听,”他的声音很低,“马上要召开常委会,迟运通决定,免去你的所有职务。”
“所有职务?”
“保留*****的职务,其他的职务一概免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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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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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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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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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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