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老板就象武松打虎一样,一下骑在石谦身上,照着石谦的头就是一顿猛捶,“你不是藏吗,让你藏,让你藏,让你藏!”
这个“藏”就是节拍,随着节拍,蒜臼一般大的拳头那是真砸啊!
上次跑了,还多亏几个舅子,多亏自己的儿子,否则他石谦就是蹿得再快,也赶不上人家的摩托车快,可是,这次象只狗一样被骑在身下,院子里都是理发店老板的亲戚朋友,跑,怕是插翅也飞不出去。
一会儿功夫,石谦脸上就鼻青眼肿嘴流血,“兄弟,我错了,我错了,饶我这一回。”两只有枯瘦的手无力乱挥着。
“这一回,”理发店老板回头看看,寡妇躲屋里了,“你还想有下一回?”一个耳光扇过,接着石谦就听不到声音了
“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理发店主的哥哥道,“只要打不死就行。”
理发店老板一口唾沫吐到石谦身上,他站起身来,几个亲戚朋友围着石谦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石谦身上全是大脚印子,衣服破了几个地方,他象个虾米一样蜷缩着身子,挨着这狂风暴雨般的教训
“骟了他!”有人喊道。
五十多岁的石谦下意识捂住裤裆,他实在弄不明白,现在张健也被追,怎么一天时间,这个世道就乱了,昨天还在在滚床单,今天就要滚钉板?!
“住手。”
石谦抬起血糊一样的眼睛看看,却看不清楚,眼前只有一片暗暗的红色。
“我们蒋主任说了,让把石谦带回去。”声音老霸道了,可是声调却很年轻。
蒋门神的人都去追张健了,就剩下这两人,可是,这两人不笨,他们就跟在理发店老板后面,因为这帮人要找到石谦的心思比他们旺盛。
这招还真用对了,眼看着石谦被打,他们赶紧联系蒋门神,这千钧一发之际,正好他们的援兵也到了。
“蒋门神算哪根葱,滚蛋!”理发店老板不干了。
“他是葱,你是葱叶,”小痞子口才不错,“你特么地浑身上下都绿了。”不过,这句话幸亏没有当着蒋门神的面儿说。
“呸!”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理发店老板什么也不说了,上来就打,这帮小痞子整天是打人的,打起架来没轻没重,下手还黑,一会儿功夫,理发店老板余勇独在,可是亲戚朋友跑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大家都是友情客串,毕竟石谦犯错在先,大家占据道德制高点,况且,他的武力值太低,打他比打孩子还容易。
可是面对众痞子,大家就不愿出头了,身上挂点彩脸上流点血,不值嘛。
理发店老板气苦,自己流年不利嘛,被戴了绿帽子不说,还受一身伤,招谁惹谁了。
“住手!”
就在他苦于无援时,派出所的老警从外面走进来,“谁报警?嗯,这里还真有打架斗殴!”
众痞子和理发店老板都看看寡妇,寡妇却在瑟瑟发抖。
“走,都跟我们回所里。”他笑着走近石谦,“石会计,要不你留在这算了,我们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不,不,不…….”石谦擦把头上的鲜血,手摇得比打摆子还厉害。
“不,不什么呀,是不去吗?”老警继续逗他。
“去,去,去!”石谦大声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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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了,真尿了。
张健感觉自己的裤裆湿湿的,也不知是蛋蛋被红兵踢散了,还是让蒋门神给吓尿了。
“大哥,我错了!”他快爬两步,趁着镐把没有砸到腿上,一把抱住蒋门神的大腿。
蒋门神使劲踹他,无奈抱得太紧,踹不出去,“你错哪了?你特么地什么不敢干,你!”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蒋门神突然身子下滑,一下也滑进坟里,张健一把扯倒蒋门神,迅速用食指与中指扣住了蒋门神的眼珠子,“让开,让开。”
这个,才是那个他们熟悉的张健嘛,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手,众痞子都愣住了,不愧为把兄弟,不愧为敢搞嫂子的人,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也太厉害了。
蒋门神手里的镐把掉在地上,“别动,别动。”绿帽子戴上了,再也摘不下来,眼珠子掉了,同样也拾不起来,“让开,让开!”
“车,车,把车开过来!”张健指挥道。
车果然来了,可是不是蒋门神带过来的车,而是警车。
凄厉的警报声一路响起,转眼间竟越过荒地,直接开到坟头前。
指导员彬彬带人走过来,岳文曾说过,公安局最象自己的就是彬彬,这吡笑,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石谦在这吗?人家里报警了!嗯,在这吗?”他装模作样地挨个打量着,可是石谦五十多岁的人,这里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小年轻,难道进了这坟地,年龄都长了不成?
“这没有石谦!”小痞子红兵道,“在赵寡妇家呢。”
“噢,你怎么知道?你们这又是干嘛?怎么又是你,张健?”彬彬吡笑道,“蒋门神你眯眼了吗?你们搞基啊?”他也学着张健的样子把指头放在眼上。
“我们在玩。”张健勉强笑道。
“有大白天到坟地里来玩的吗,看《盗墓笔记》看多了吧,你们以为你们是胡八一?”
“头,那是《鬼吹灯》!”一个小警道。
彬彬笑道,“还鬼吹灯,人吹灯现在也不好使,走,都跟我回所里。”
蒋门神说,“王指导员,这没你的事……啊!”趁着张健的注意力放在彬彬身上,蒋门神一个反脚踢在张健胯裆里,疼得张健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老二啊,你得罪谁了,怎么这么命苦呢!
“好,没我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那我们走!”彬彬好象还真给蒋门神面子。
张健却顾不得疼了,他知道,现在的疼还能忍,彬彬真要走了,那疼可是要疼死过去的,“钱指导员,救命,他们要……”
“他们要怎么你?”彬彬道,笑着打量着张健。www.xiumb.com
“他们,他们要阉了我!”
“为嘛阉你?”
“说我与嫂子有一腿!”
生死之下,张健也顾不得脸面了,彬彬却笑道,“与胡三娘有一腿,真的吗?”他拍拍张健,“那可真让人羡慕,别说你,我都想,你小子能耐啊!”
蒋门神鼻子都气歪了,说这话,还是人民警察吗?
“好,阉吧,阉吧。”彬彬真的朝警车走去,“一会儿就过去了,别嫌疼啊。”
这是人话吗?张健大急,“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能不管!”
“谁看见,你们看见了吗?”彬彬指指蒋门神。
蒋门神忙道,“没有!”
“没有!”小痞子纷纷表态。
“好,阉吧,阉吧,张公公,再见!”彬彬装模作样的挥挥手,不带走一个张健。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张健死命挣脱了小痞子们手,扑了过来,直接抱住彬彬的大腿。
“你叫什么?”彬彬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健,也有些于心不忍。
“张健。”
“你应该叫张贱,早上还问你要不要报警,你说不用……”
“现在用,现在用。”张健疯狂喊起来。
“蒋主任,那我们能带他回去吗?”彬彬一使眼色,马上有两个小警过来。
蒋门神道,“不能!”
“不能也是你说的?问你一句是给你脸,知道不?”彬彬突然变脸,“你不能看我犯错误!我得走道程序,我带回去,再给你送出来,蒋主任,我给你面子,你也别扫我的面子!”
笑如弥陀的彬彬一下拉下脸来,那刑警的杀气就开始在脸上弥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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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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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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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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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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