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那天之后,林君炎似乎又消失,问了飞鹰,也说是不知道。还有皇宫也在稍后的时候送来了圣旨,说是她已经不在陈家族谱上了。于是,她也是和陈国公府彻底没了关系。陈国公府送来了她娘的灵位和骨灰,孙笑书问了吴嬷嬷,知道末夏后是灵山寺的祭典,若是那时候去放灵位还可抽签求一平安符保佑夫人下辈子平安幸福。也就决定了,末夏之后去祭典,顺便也给自己和身边几个人求求平安。
时间飞速而逝,转眼间就到了末夏,让她忙起来的就是林辰了。
林辰现在将近五岁了,按照大周规定,应是上学的年龄。林辰身份特殊,是本朝唯一王爷的长子,直接省去考试,就进入了国子监。
连孙笑书都觉得,这古代还真是官走天下,这后门走得她都脸不红心不跳。
明日便要去国子监读书,同班之人,孙笑书看了,多数都要比林辰大一些。谁叫他是“走后门”的呢?虽说早点去也好,总比整天在府跟着一群女孩子走的好。听说,大周的国子监教育也是良好的,不只重视书本上的知识,还有武学。每两年,都可以参加试还有武试,得头名者,诸如像她的二表哥那样,进了北大营,得了个少将职位,直接能进朝廷了。每年科举,国子监生,都是朝廷选拔的重之重。
孙笑书听完吴嬷嬷说了,也是觉得好。毕竟没有什么比国家亲自开设的学校好了吧?至少,这附近是没有的。
于是,在去国子监的前一日,孙笑书等林辰练完字,背了几首诗词之后,便与他说起了话。
“辰哥儿,明日便要去国子监,紧不紧张?”孙笑书蹲着给林辰送了送上拢的衣服,问道,“母妃听说了,你可是今年国子监较小的学生哦。”
林辰摇了摇头,说道:“儿臣不紧张。”
孙笑书点了点头:“国子监每十五日才能归家,你也未曾离家这么久,母妃以为你会害怕的。”
林辰看着她,并未说话。
孙笑书笑了笑继续说道:“过几日呢,母妃要去灵山寺一趟给母妃的娘安放灵位。到时候也要给我们一家人求个平安符,母妃这几日真的被累怕了。”想着自己过去几日的经历孙笑书真的不想去回忆。回忆起来,总是震惊愤怒,不可思议,人心险恶。
这么多天,唯一让她还算放下心来的就是她的初潮竟然来了,看见亵裤上红色一片的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喜悦还是哭笑不得。可难过的还是葵水未至前破身,这样对她以后的发育多多少少影响,不过,她这个身份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孙笑书捂着自己的肚子摇了摇头。林辰瞧见她的动作,咬了咬下唇,犹豫万分,说道:“母妃,你对儿臣真的好。但是,母妃,你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还会对儿臣这么好么?”
孙笑书看着他,突然心有些难受,伸揽过他说道:“小笨蛋,你虽然不是我所出,但是我也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了。要是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还是会当你是我的亲儿子。”
林辰小脸在孙笑书锁骨处蹭了蹭,闻着她发间的馨香。突然伸抱着她,良久良久,突然说道:“母妃,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不想恨你,也根本恨不起来。”
没等孙笑书反应这句话,林辰就松开了抱她的,从怀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这个是曲妈妈叫我放在你喝的茶当的药,个多月前你来的时候我就拿到了,说是,可以让你永远只把我当成儿子的药。”
孙笑书颇为震惊的看着林辰,一时间没有什么反应。
林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知道,这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孙笑书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
“在母妃来王府之前,是曲妈妈一直照顾我,”林辰很淡然的说道,“因为父王一直没有怎么正眼看过我,所以即便我是王府大公子,所受的待遇与一般家丁无差别。可能好点儿,但也差不多。曲妈妈虽说照顾我,但很应付,很多时候,最多是给我吃饭,记得两岁多的时候,一次天气极寒,她受不了耳房的寒气,硬生生把我丢到软塌上,一个去享受地暖。”
孙笑书知道那曲氏是个嚣张又做作的人,没想到以前她这么对林辰,难道林君炎都没有发现吗?
林辰接着说:“书上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此无缘无故前后改变那么大,定是有些怪异的想法在里面。虽说不知此药是有何作用,但,儿臣不想让母妃因为儿臣的一念私欲而损伤了什么。”
孙笑书结果瓷瓶,有些震惊的看着林辰。他的眼睛还是无辜的澄澈,只是,多了一份如同林君炎一样的沉静。他还只是个快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得如此多?甚至有了如此厉害的心思。
她舒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林辰到软座旁,坐下。桌子上有几盘点心还有茶水,茶水因为是刚泡的,还有热气冒出。丝丝缭绕的雾气飘摇在二人间,孙笑书猛的觉得,她跟本一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看着林辰许久,说道:“辰哥儿,我很高兴你能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也去核实这瓶东西是何物的。但是,我发现,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的想法,能不能把你的一些想法告诉我?”林辰年近五岁,正是世界观和价值观初步形成的重要时刻,若是这时候被尔虞我诈,人情冷暖浸染,以后不会好过的。
林辰看着她,稚嫩的小脸上竟多了一些的沧桑,不像个孩子。
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穿着小锦鞋的脚,半天没说话。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儿臣只是不想让母妃恨儿臣,很久了,母妃是第一个对儿臣这么好的人。”
孙笑书自是知道这话有些假,自己不过呆了个多月,再怎么好,怎么抵得过带他大的曲氏?不过若是这瓷瓶是毒药,那么,他这么给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孙笑书不禁有些防备的看向林辰,心有些担忧,这深宅大院从小浸淫在尔虞我诈的孩子到底心思会怎么样,她真的没有个底儿。琇書蛧
林辰没看她,盯着自己脚尖锦绣鞋上的云边纹,二人无话一直到天完全暗下来。他此时起身向孙笑书行礼,说,明日要去国子监要去早睡,便走了。
孙笑书心的胆寒随着林辰的离开,一点点荡漾全身,仿佛整个人跌入冰窖。她看向瓷瓶,仿佛那个纯白色的瓶子会自动伸出黑色浆汁一般的触将她拉进深渊。
孙笑书大声叫到:“飞鹰!”
飞鹰已经被林辰派来保护孙笑书,办完事情自然是一直待在孙笑书屋子旁边。听见她的声音便飞身下来,跪地:“在。”
孙笑书看了一眼瓷瓶说:“去把这瓷瓶的药查清楚。”
飞鹰藏在暗处自是知道刚才孙笑书和林辰之间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瓷瓶一个飞身,去找擅长医药的天方玄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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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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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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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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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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