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顾名思义,观完整场婚礼。她从今天早上辰时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没有休息过了。她一撑着侧脸,慵懒的看着铜镜前忙碌的陈家丫鬟婆子还有一直不满叫唤着下人的陈芙蓉。心里不禁想,这陈芙蓉还真是空有出水芙蓉的面容,这暴脾气还有素养,简直如同街头抄扫帚骂架的泼妇。
比起陈芙蓉,她觉得,自己更注意的,便是在一旁一直不显疲态,从早陪到晚,甚至还能保持一脸微笑的陈巧嫣了。
陈巧嫣宛若一直水仙花,娇媚不失庄重的端坐在一旁,娇声提醒着下人该注意的事项。虽然孙笑书有善待他人的优良传统,但她总觉得这个陈巧嫣不像表面这样温婉。也许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女人之间总有种暗流涌动也许讲的就是她现在对陈巧嫣的感觉了。
陈巧嫣好似也感觉到孙笑书在看她,转过头来对她嫣然一笑。孙笑书也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笑容,可陈巧嫣如此甜美的笑容却让孙笑书结结实实的打了个颤。
身边的碧玉看见便开口道:“王妃,可是凉了?”现在正是接近傍晚,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不似正午,阳光灼热。
孙笑书摇了摇头,只是实在有些忍不住困倦,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陈巧嫣见状施施然走过来,说道:“王妃,您若是倦了,去巧嫣的闺房休息片刻也好啊。”
孙笑书看了看她的眼睛,除了真诚与担忧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于是点了点头,想着,有飞鹰和碧玉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陈巧嫣差自己的奴婢绿枝送孙笑书去她的闺房,一路上,张灯结彩,挂满红绸。孙笑书看着,有些许难受,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想着这应该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吧,毕竟是在这里长大,自己成婚时什么也没有。
到了陈巧嫣的闺房,绿枝说道:“请王妃进去歇息片刻,到了吉时,奴婢再进来叫您。”
孙笑书点头说道:“多谢绿枝姑娘。”
绿枝福身,说了句不敢,便缓缓退出房门,出门时与伫立在房门外的飞鹰对视一眼,展开一个温柔的笑容。飞鹰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外面。
飞鹰想了想,觉得,女子就应如这什么丫头一样,庄重,大方。谁像那个碧玉,刁蛮,不讲理。他斜靠在门栏上,望着这小小四合院的格局,不禁感叹着屋子的主人还真是有品位。翠竹依傍,浅池清清,细鱼游动,蜻蜓飞舞。
绿枝走回陈芙蓉的闺房后,径直走到了陈巧嫣旁边,冲着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陈巧嫣嘴角勾出一抹笑,又恢复如初。
另一边,孙笑书待绿枝走后,就和碧玉一起仔细的打量陈巧嫣的闺房。原主年幼时期在这里长大的,可似乎也没出过自己原来的那个什么小院,对这里没什么印象。记忆,陈巧嫣虽说不欺负她,但对她谈不上热络,仿佛只是一直彬彬有礼。
孙笑书看了看陈巧嫣的书桌,发现上面平铺这白纸,旁边还卷着画卷,纸质光洁如瓷,竟是那日陈琦至送给自己卷轴的白瓷纸。
白瓷纸本就珍贵,这陈巧嫣足足有孙笑书一数,竟有十二张之多。还有一幅画好的,难道,陈巧嫣对谁有钦慕之情,然后要作画赠与?
不待她决定要打开,身边的碧玉便痒的打开了画卷,惊呼道:“王妃,这二小姐怎么画的是咱们王爷啊!”
孙笑书立即往那看,只见一席白衣,飘飘欲绝,纸扇一摇,画的林君炎顶着那张普通的脸应是被陈巧嫣画出了仙气。怎么,这画看着有点眼熟啊?
没等多想,孙笑书就闻见了一股香味,她立马意识到屏住呼吸,但已经来不及,竟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声声嘈杂。孙笑书眼皮很重,她勉强撑开便见得自己躺在大厅周边被陈家的人以及众多大臣还有座上的陈太妃。(陈太妃是陈老国公的妹妹,嫁与先帝,无子嗣。)而她身边还躺着碧玉和飞鹰二人,他们个皆衣衫不整。这时,孙笑书立马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想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这是被人算计了。
孙笑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巧嫣了,她看向角落里站着的陈巧嫣,只见她面上呈现着害怕与非礼勿视的小女人既视感,倒显得他们这边似乎有多么龌蹉一样。
见孙笑书醒了,一个老嬷嬷打扮的人冲着座上的陈太妃说道:“太妃,六王妃醒了。”
座上的陈太妃有些带着怒气的开口道:“醒了?六王妃,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
孙笑书此时早已经清醒了,她看向陈太妃,然后挣扎着起身,冲她行了个晚辈之礼。然后极其冷静的开口说道:“太妃,笑书恳请太妃允许等我的两位侍从醒来一并询问。”
陈太妃也是怒火攻心,便用茶碗砸向孙笑书身边的地上,没曾想,碎片溅出,竟将孙笑书的眉角划伤。一股细细的血流流下,孙笑书心的脾气也瞬间上来了。她也不顾什么礼教,站起来,环视周围的人一周说道:“无论什么事情,我一个人百口莫辩,众位都是朝廷的重臣清官,平时断案难道都是凭一人言而武断案件吗?那本王妃真是怀疑你们是怎么为皇上做事的。本王妃现在刚醒来,尚且还不知道什么事儿。但看情景,我堂堂一个王妃被衣衫不整的放在大厅前被人当动物一样参观,是不是有失体统呢?谁做的这件事情,是不是该刑法伺候?”xǐυmь.℃òm
此时飞鹰也渐渐清醒,他之前听见门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立马推门进去。闻味立马知觉不对,运行闭气龟息功,静静地用听觉知觉身边的一切。看来是陈国公府内有人要算计王妃,而且里面还有会武功的人,不然不可能有人察觉他用了龟息功,然后点了他的睡穴。
见到王妃如此说话,飞鹰也怒绝起身,拿出令符说道:“见此符如见圣上!”众臣包括陈太妃在内见到令符吓了一跳,立马起身跪下,高呼“万岁”。
飞鹰说道:“王妃说得对,是不是该先处理掉这样随意摆置王妃,犯上作乱的不肖奴才!”
令符相当于圣令,飞鹰一开口,陈国荣只好硬着头皮将抬他们过来的几个小厮拖了过来。
“就是他们。”陈国荣不看飞鹰的说道。
飞鹰懒得与他计较,于是,看着那六个人,并把令符交给孙笑书说道:“任凭王妃发落!”
孙笑书原本就在盛怒,可本着心的善良,但为了缓解怒气,只好下令道:“来人,把这六个人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这么做没什么问题吧!
众朝臣闻言赶紧把自己的头低得低低的,论冒犯王妃娘娘玉体,他们刚才可是都看到了她躺在地上的,虽说刚看到,她就醒了,但
孙笑书看向陈国公府的那些人,最后视线定格在陈巧嫣身上,眼的蔑视尽显。
“现在处置了这些人,那么我们好好来解释这件事情如何?”孙笑书声音冷冽的说道,就算她不擅长斗争,但也坚决抵制这种勾心斗角,现在算计到她头上来,就别怪她,“飞鹰,把碧玉扶到座位上坐好!”
飞鹰得令,他扶起依旧昏迷不醒的碧玉,将她扶到了旁边的八仙椅上坐好。
孙笑书继续说道:“谁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威严带着怒火,现在还持令符,让就算如陈太妃这样的人都不敢随意说话。而陈巧嫣看向她,柔柔弱弱的目光,竟暗暗藏着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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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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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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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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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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