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镇稷”接了球,失口叹道:“好俊的功夫!”也随着众人击掌喝彩,问道:“足下是谁?能否留下姓字?”项羽哪里敢出示真姓名,大笑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回转身来,见围堵他的那数十个汉子或已窜至场内,或簇拥在围墙外,心中不悦,两眼一瞪,右手一指,傲然道:“尔等在此作甚?速各回各位!”那些人有些惊愕,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不约而同地回了看客台。项羽面带笑容,目不斜视,以无可阻挡之势返回旧位。
“孟霸天”惊讶不已,亦随着众人端量项羽,“这厮端的有些本领!却不知到底是谁?从何处而来?”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休管他,总之,现在可有说辞了。”便开口笑道:“蔡社主,这一局被那厮搅了,不算数。不如再比一局如何?”“蔡镇稷”面色不悦,“此局怎能责怪那位壮士?分明是牛三坏了事!”“牛三无意冒犯在先,那厮显能搅局在后,怎能说与他毫无关系?”“你……”“蔡镇稷”脸色黑了,欲待发作,却强忍住了,暗自寻思:“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开罪小人。这厮方才分明有意令牛三搅局,却将罪过推之旁人,实乃小人也。若继续与之逞口舌之争,无甚益处,不如遂了他的意愿。再斗一局,又有何妨?反正‘齐天社’非‘稷下社’之对手么。”脸色由阴转晴,不屑看他,点了点头,“孟社主,下一局如何比?”
“孟霸天”暗想:“‘白打’是不行了,只能‘直接对抗’。趁这厮方才消耗了体力,尚未恢复,即刻开赛,寻机拔了‘稷下社’的旗帜。”见牛三已归队,开口道:“蔡兄,咱们再来一局:‘直接对抗’。”不等回话,大叫一声,“开打!”立马抢夺皮球在手,右脚一伸,鞠便弹了起来;“蔡镇稷”岂肯示弱,忙率领众队员围追堵截,展开了行动。于是双方互不相让地争斗起来:球忽而在这一边,忽而在那一队;双方的队员都发了狠,红了眼,时而你朝我猛冲过来,时而我向你猛撞过去,斗争之激烈,宛若在战场上进行决定生死存亡的拼命搏杀。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就有回报:不多时,‘齐天社’来了一个‘开门红’;‘稷下社’忙调整状态,奋力直追,不久,还以颜色,扳回一球;渐渐地,双方进的球都愈来愈多了。
“孟霸天”见对方又领了先,急得面红耳赤,挥拳大喊:“攻击,不停地攻击,狠狠地攻击!”一声令下,“稷下社”的队员纷纷被撞倒在地。“蔡镇稷”怒极,喝问道:“尔等是在蹴鞠还是意欲搏斗?”“孟霸天”见剩余时间已不多,而对方占据了优势,自度已无胜算,为了挽回面子,也不管不顾了,决定搅局,黑脸道:“干仗又如何?怕你恁地?”“蔡镇稷”冷笑一声,仰头道:“既如此,且会会你这厮,看看你有几颗脑袋,几根骨头?”“孟霸天”不再答话,提拳便打,“蔡镇稷”也不欲多言,挥拳来迎,于是双方混战成一团:时而是这人厉声高喝,时而是那人大喊唉哟,皆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又斗了几个回合后,“稷下社”渐渐占了上风。“蔡镇稷”讪笑道:“尔等蹴鞠差劲,打架亦不行!‘孟霸天’,若你还识趣的话,就把那个‘霸’字去掉吧。”“孟霸天”红了脸,又渐觉窘迫,便往看客台上大呼:“小的们,还愣着作甚?速来相助!”项羽周围那数十个汉子这才醒悟,扑向鞠场,翻过围墙,呼啸着前冲,加入了混战。众看客见了,有的一边津津有味地观看,一边火上浇油地起哄,有的默默观看,时而出言相劝,更多的人则不言不语地立着,看着,也有的道:速去报告官府。琇書蛧
双拳难敌四手。“稷下社”的人渐渐不支,不得不忽而挨拳,忽而中脚,狼狈不堪。项羽看得火起,大声叫道:“以众敌寡,岂是英雄所为?”拨开人群,突入鞠场,“蔡社主,我来助你。”“蔡镇稷”边斗边回:“谢……谢壮士。”项羽大叫一声,“休得猖狂,爷爷来也!”出拳踢腿,没几个回合,便将那些围拢来的汉子击倒在地。剩余之人畏畏缩缩的,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敢近前。项羽泰然自若,直往前走,好似前面没有任何东西存在一样。那些汉子不断地后退,后退,终于,有人觉得不能再退了,便试探着前进,伺机攻击。项羽眉头一皱,眼睛瞪得铃铛一般,大吼一声,“阻挡者死!”气势之大,慌得那些汉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气焰嚣张的“孟霸天”见状,忙停止争斗,闪出圈外,余人立刻将“蔡镇稷”围了。“孟霸天”大步流星,径直上前,“小的们,切勿惊慌,爷爷来也!”提起壮拳便打。
项羽哈哈大笑,“来得好!”出拳相迎,“你这厮,人模狗样,竟敢自号‘霸天’,着实狂妄,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迅猛地踢出一脚,“爷爷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倒好,自动送上门来,也算识相,今日非卸了你不可!”又猛击一拳。“孟霸天”慌忙接招,又觉得手臂如同被大石头猛砸,痛得龇牙咧嘴,连连后退,言语却依然强硬,“小子,你别得意!若惹恼了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送你下黄泉!”说着边斗边退,眼睛不时地扫瞄先前放置在墙角边的佩剑。项羽知晓其意,火冒三丈,“狗贼,真敢动歪心?吃我一拳!”“孟霸天”不得不又大喊一声唉哟,忽地醒悟,叫道:“那个谁?快,快,快,取佩剑与我!”一愕然不动的汉子闻言立刻跑向墙角。项羽更怒,“奸贼,求饶便罢了,不想更加蛮横,非给你一点教训不可!”突地上前,右手掐住了咽喉,左手握住了脚踝,将其举过头顶。“孟霸天”吓得面如土色,拼命挣扎,大喊大叫:“壮士,饶命!”项羽齿冷道:“前倨后恭,色厉内荏,非英雄也,饶你不得!”正欲往地上一甩,不想一个声音忽地传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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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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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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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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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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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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