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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玄幻小说>锦城花时>42.相约
  本不想设置防盗,无奈为之。防盗时间过后,就能看正常内容犬子想缩回手,庄扬执住不放,犬子抬起头瞪庄扬,他剑眉大眼,样貌英气,瞪人时眼神很凶。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这边有盒药膏,你夜晚睡时,将手洗干净,再抹上药。”

  一个小小的圆漆盒放在犬子手心,这时,庄扬这才松开执住犬子的那只手。

  犬子赶紧收回手,捏着漆盒,拿眼瞅庄扬,眼里有不解有狐疑。

  这人与他非亲非故,为何对他这般好?

  “莫害怕,我只是见你和阿平差不多大,却吃了许多苦。”

  庄扬说起阿平,目光落在一旁正探头探脑的阿平身上,犬子目光跟随,也看到了那位怯懦的男孩。

  “哦。”

  犬子应了一声,显得很漠然,他不是害怕,而是困扰。而且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他和这男孩——看来是少年的弟弟,差不多大,又过得辛苦,少年便要对自己这么好。他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以往也没遭遇过。在犬子看来,这是匪夷所思的事。

  “到秋时收成,还你米粮还有衣服,还有膏药。”

  犬子不想白拿人东西,而且母亲从小便教育他,拿人东西,就得还。

  “好。”

  庄扬微笑,想着这孩子对人有警戒之心,而且看着还挺有骨气。他又哪里需要犬子来还这些东西。

  “我会挖笋子,会编竹筐,还会种地,有需要我的地方跟我说,我会来帮忙。”

  犬子说这些话时,像个大人般,他抱着衣服,匆匆行了下礼,便转身下楼去了。

  庄扬在二楼游廊上,看着犬子的身影离开院子,看他往竹山屋后绕去。这一大早,院中的仆人还未起来忙碌,犬子便已伐好竹子。

  “兄长,为什么给他衣服?”

  阿平过来问庄扬,他适才一直躲在一旁观看。

  “两件粗布衣服而已,他正好缺衣。阿平,你过来看。”

  庄扬领着阿平到他寝室,他指着一扇窗,窗外可见犬子在林中拖竹子的身影,他弓着身,显得那么吃力,在林中缓慢移动。

  “兄长,我一定好好读书。”

  阿平看得难受,以为兄长是要拿穷人家的孩子教导他。

  “只是让你勿因他人贫贱,便去嫌弃。”

  “嗯,知晓了。”

  阿平觉得兄长说什么都对。

  犬子拖着竹材回家,将竹子放在门口,便抱着衣物去找他母亲。刘母起早贪黑,埋头纺织,她总是坐在织机前,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

  这些年来,她便是靠纺织抚养犬子,每日不停的劳作,由此才有一口饭吃。

  “阿母,庄家的郎君给我一套旧衣服。”

  犬子显然很高兴,拿衣服往身上比划。

  刘母放下织梭,揉揉干涩的眼睛,她手撑在腰上,缓缓站起,她端详儿子披在身上的好衣物,也看到了儿子快破烂成条的下裳。

  “孩儿,去把衣服换上。”

  刘母摸摸儿子的头,她心里难过。做为母亲,她没有留意到孩子穿得如此褴褛,像个小乞丐,竟是不如一位外人细心,多亏那位庄家郎君仁爱。

  “好,阿母,我觉得袖子有些长。”

  “先去换上,阿母看下哪里需要改小。”

  犬子回自己寝室,将身上的衣服扒掉,想将庄扬的旧衣服套上,拿起衣服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果然有香味,又抬起自己手臂嗅着,一身臭汗味。犬子没有立即将衣服换上,而是提水到屋中洗澡。清洗一番,才将庄扬的衣服换穿上。

  这些日子,实在太劳累,只有浑身发臭时,犬子才会趁着夜色,跳到河里随便搓洗几下。今日他洗得仔细,一身整洁,才换上庄扬的衣服。

  果然袖子、下裳都长了许多,庄扬比犬子大两岁,他个头比犬子高。

  犬子张开手臂,刘母卷起过长的袖子,拿针线将袖子缝短。孩子长得很快,到明年长高,再将缝起来的部分拆开。袖子折短,而后是下裳,也这般处置。

  从小到大,犬子没穿过像样的衣服,这身衣服虽然是旧衣,但完好无损,看不出穿着过的痕迹,像套新衣服。

  “过来,阿母帮你梳发。”

  犬子乖乖蹲着,刘母拿梳子,细致给犬子梳一个寻常可见的男孩发髻,缠上条黑色的发须。

  这番收拾下,犬子简直焕然一新。先前要说是位小乞儿,此时则是位英俊挺拔的少年。

  眉眼之间,像极了他那位一去不返的爹。

  刘母叹息着,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难过。

  “旧衣服拿来给阿母,要缝一缝,都快成破布了。”

  刘母从来不会自怜自哀,当年选了刘爹,也没什么好后悔,至少给她留下这么一个儿子。

  “你要谢谢庄家郎君,真是天下少有的好人。”

  刘母没见过犬子口中说的庄家郎君,可是这人先是送米粮,既而又送犬子旧衣服,可见是极其仁爱的一个人。

  “嗯。”

  犬子点点头,他知道受人恩情,得回报。

  夜晚入睡前,借着月光,犬子将庄扬送他的小圆漆盒打开,闻到药草的气味。这药膏呈青色,抹在手掌的伤痕上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为了糊口,刘母终日守在织机旁,对犬子的关心不多。犬子身上时常有伤,总是觉得小伤痕,自己会好。原来还要涂药啊,犬子趴在席子上,看着手中的漆盒。

  双手虽然有伤,犬子仍是削竹子,制作竹条。豆田需要插篱笆围起,避免小动物进入豆田扒食。

  清早喝过一碗米粥,犬子便开始劳作。他先削好竹条,再抱到田边,将竹条插入耕土中,插成一排,用麻绳编成篱笆。

  一个人无人搭手,只能慢慢来,也急不得。

  插好第一排竹条,将麻绳缠上,犬子站远打量它是否整齐,不只是孔眼要密实,还需要它美观。

  “犬子兄,你在干么?”

  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犬子回头,看到庄兰站在他身旁。来的不只庄兰一人,还有一位带条小黄狗的腼腆男孩。

  犬子本不想搭理庄兰,然而想起庄扬待他温和的样子。

  “给豆田围篱笆。”

  “我来帮你,我也会。”

  庄兰从地上拾起竹条,有样学样想帮忙。

  犬子看她热情的样子,想着反正正缺人手,而且这女孩很呱噪,不让她帮忙估计会纠缠他,像上次要他编篓子那般。

  “不许踩豆苗,走这边,竹条像这样插入土中,一排排插过去。”

  “这样吗?”

  “一根根插成排,要整齐。”

  犬子教庄兰怎么插竹条,他教得认真。

  庄兰没下地干过活,庄家有许多田,由佃农和奴仆耕种。她只当这是玩耍,觉得很有意思,兴致勃勃。

  阿平拘谨站在一旁看着,他性格内向,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相处。

  “阿平,把竹条给我。”

  庄兰插好一根竹条,朝阿平叫唤,一大捆竹条就在阿平脚旁。

  “给。”

  阿平拾取一根,递给庄兰。

  “你们是兄妹?”

  犬子觉得两人性情真是南辕北辙。

  “嗯,阿平是我兄长。”

  “那个带貘的人呢?”

  犬子觉得那人应该是他们的兄长,不过他也还不清楚庄家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们仲兄,那只貘叫竹笋。”

  庄兰说起庄扬,嘴角上扬,显得很骄傲。

  犬子拿麻绳绑竹条,听得那只貘崽也有名字,觉得很稀奇。

  “犬……子兄,竹条用完了。”

  阿平学庄兰这么叫,他看着犬子,觉得犬子比他年长,其实两人同龄。

  “我再去削几根,不用你们帮忙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犬子兄,你羊放在哪里?”

  “屋后。”

  “你家怎么没养鸡。”

  “没养。”

  “怎么不养牛,耕地要养牛。”

  “”

  犬子用砍刀将竹材劈开,劈得啪啪响。

  阿平凑庄兰耳边说:“你就别再问了,别惹犬子兄生气。”

  “问一下又不会怎样。”

  庄兰根本就不害怕,她坐在席子上,抽出两条竹篾把玩。

  “犬子兄,你教我编篮子好不好。”

  阿平没再理会庄兰,觉得她一会肯定要挨训,他走在河畔,蹲下身逗蛋饼玩耍。

  抬头,看到河对岸走来一位文雅的男子,正是兄长庄扬。庄扬渡过木桥,他身边跟着竹笋。

  大概是见他们都在河对岸,这才过来。

  “兄长。”

  阿平高兴地喊他。

  犬子立即抬头,见到庄扬已经过了木桥,正朝他们走来。

  黄昏,夕阳照在一犬一貘,仨个孩子和一位秀美少年身上。

  他们身旁的木屋燃起篝火,屋前小河流淌,远山披着晚霞,一时美好得像似是一幅画。

  还没靠近大院,从院中走出一人,正是表兄董粟。

  “呦犬子呀,过不下去又回来了?”

  董粟年十七,吃得肥壮,犬子个头只到他肩膀,和董粟站在一起,显得瘦小。

  “阿母,快来看谁回来了。”

  董粟自己嘲讽还不够,将在院中晒谷子的母亲阿禾喊来。

  阿禾拿着一把短柄笤帚,正在竹席上扫谷物,听得大儿子的话,抬头一看是犬子,顿时怒气冲冲奔到门口,手中的笤帚都忘记放下。

  “还有脸回来啊?没爹教养的东西,走前说得多豪气,怎么还回来?”

  这妇人长得黑壮似熊,双手叉腰,眉头上扬,两片薄嘴唇抖动骂着话语。

  “让开。”

  犬子不怕他们这对重量级的母子,要论起打架来,他未必会打输董粟。

  “自己做得,别人还说不得了?别又想来赖在我家里,去丰湖找你仲父。”

  阿禾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犬子听得心烦,把门旁一根晾衣的竹竿抽出,怒喝:“是谁不要脸贪了大父给我阿母的钱,还把我们赶出去!”

  “哎呀,苍天啊,他要打我呢!”

  阿禾见门口早来了四五个围观的邻里,连忙捶胸大叫。

  “犬子,放下。”

  阿言步入院子,言语没有情绪起伏,她冷眼看着这位嫂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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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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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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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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