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掩盖好门窗,跳上床把自己藏在被我里,时钟又走了三十度,逐渐逼近丑时,此刻已经过了我的最佳睡眠时间,睡意全无,脑子里像装了个闹钟,一直哔哩哔哩作响,我极力让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下来,想一些跟秋月曾经的故事,但是都是徒劳。
黑夜,像一张大网包揽了所有的世间万物,漆黑的压迫在空气中蔓延,传入每个人的视网膜中,恐惧感不胫而来,人需要用睡眠去度过这一段痛苦的时光。我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就在我睡意将至,即将憋入梦境之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我心中万籁俱寂的世界,我被吵醒了!Χiυmъ.cοΜ
那脚步声从门缝之中传进来,一阵一阵传入我的耳中,挑逗着我情感宣泄,我又开始感到恐惧。
我立马确认门窗都紧闭上,没有任何异常,墙上还贴着我前晚遗留的符纸,一切都按照老张的安排做的十分到位,莫非?门口的并不是鬼?
我并不太相信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了上次敲门的经历,我对夜晚的突发状况都开始变的担忧起来,李画晚并没有杀我,或许因为她的出现并非前来索命,但这并不代表灵异旅店就只有她这么一只鬼魂,小春也是。
我不打算搭理那阵声音,用棉签把耳朵给堵上,但是无论如何我都阻止不了那阵声音传入我的大脑,我又会开始联想起一些恐怖的事,想的一多,那些国外的惊悚片又会在我脑中浮现,联系现在发生的场景,我真受不了那样的折磨。
我一把将被子踢开,拿起手电筒,笔直的冲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冲了出去……
突然,有一个东西撞到了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吓了一跳,条件性反射的后退几步,将手电筒照射过去,我眼前一亮,那人的影子在黑暗中闪了出来,随后便看到一张倾城的脸。
竟然是小艾!
她身上穿着白裙子,头发披在两肩,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她没穿鞋子,脚直接踩在地板上,就像一个不时人间烟火的精灵,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眼睛十分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全身都有气无力的松垮,双手耷拉在两边,脚步还慢慢的往前移动。
她又撞到了我的胸口上,全身像触电一样颤抖着,死死的抓着我的肩膀,就像一只被猎人捕捉的小鹿,我没有叫醒她,因为听说梦游时被叫醒以后可能会永远都醒不来,她的呼吸十分均匀,樱桃般的小嘴轻轻张开,吐出磁石一般的声音:“你是谁?”
“王……王易”我如实回答她。
她将那双空洞抬起头注视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她又幽幽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我一下懵了,耳畔还环绕着她的那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猜想她是不是还因为中午的事生我的气,但以小艾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有如此狭小的气量,也可能她在梦游,她谁也不记得,但我依然被他的话语刺中了命门,心里有点隐隐约约难受,双手情不自禁的松开了她。
“谢谢你……”我挣脱了我的怀抱,朝着前方的黑暗走去,我怕她有什么危险,立刻跟上了去,只见她转过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依旧那般干净,桌上亮着即将燃尽的蜡烛,蜡盘下面全是烧完的蜡汁,看上去就像凝固的血块,窗外正透着强劲的风,吹的人十分清醒。她果然没关窗,我也从来不记得她以前有过梦游这样的症状,在医学上这是一种病,但是在这里,就无从得知了。
小艾像只小猫一样躺在床上,我还听见了轻微鼾声,看来她睡得十分香甜,根本没有意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替她盖上了被子,突然,在她的床头,我看到了那只黑猫。
因为光线的缘故我,它又躲在黑暗的角落中,不靠近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黑猫真是阴魂不散,在哪里都能见到她,猜想肯定是在小艾梦游这段时间内跑进来的。
那猫十分聪明,我想要伸手去抓他,它就躲进床缝里面,我根本够不着。我从房间里带了几根火腿肠,想以此诱惑它出来,我把脸贴墙上,勉强能看到黑猫躲在里面,然后将钓饵放在外头,等它出来我就可以逮个正着,我并不想将它怎么样,只是感觉晚上让它跟小艾呆在一起,我很不放心。
我正在为自己的欲擒故纵之计沾沾自喜,突然,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我吓了一跳,就在我思绪飞扬的那零点几秒,黑猫突然伸出爪子把我的火腿肠给拖了进去,我一下就懵了。
这也太聪明了,我竟然被它将计就计,声东击西了,如此兵法常识在一个动物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着实少见,我见它在里面吃的十分香,同时也暴露了家禽的本性,暗想应该并无威胁,索性就不去管它了,
床头依旧是那副旅店的画像,我还记得自己对这幅画的理解:灵异旅店的光明!
灵异旅店会有光明吗?从它四个字面上理解就是不可能,这个充满罪孽的地方,每一个飘荡的孤魂野鬼,都是对人世间有太多的悔恨,以至于在走过孟婆桥时悄然后悔,被牛头马面赶回了阳间永世不得超生。
这幅画的作者很天真,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叶无辰,只有他那种永远活在十五岁的心智才会创作出这样的作品,不是说他的画工,只是在当下环境所描绘的寓意,他把艺术想的太过于片面了。
我一个无名的市井小子,讲一个为艺术宁可来这个鬼东西找灵感人的思想片面,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窗外的风吹的我一阵一阵冰冷,空气中还夹杂着水花,窗外又重归了黑暗,没有一点光亮,尤其是茉莉花树的那个位置,我能感受到枝干在冷风中摇曳的影子,花瓣飞舞的场景,就像在秋名山遇见小艾的那个夜晚,一切就像一场梦。
我将窗户替她关好,临走前在小艾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深沉的吻,关门的时候,那只猫又出来了,轻轻的叫了几声,似乎再跟我道别,我对它眨巴眨巴眼睛,关上了房门。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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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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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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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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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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