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坐在主位之上,表情威严,目光淡淡的俯视着下面。
大堂内站着大理寺少卿曹钦程,太/原府府尹黄承元,还有衙役以及一干村民。
“王爷,诸位大人,晋王府不是人,不但抢占我等民田,还要屠村呐,王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爷,求您救等性命啊,这样下去,我们要饿死了……”
“晋王府,真是逼得我们一点活路都没有啊……”
“我等身无分文,再不能回家,就要饿死了……”
一帮村民大声哭诉着,都察院的李起元等人也进来,抬手怒声道:“王爷,晋王府丧心病狂居然派人进村,企图灭口,还将我等护卫打伤,眼里已然毫无王法,还望严惩!”
刑部的人紧接也跑进来,急声道:“王爷,晋王府的人没有看住,被一帮地痞流氓冲散,人给跑了!”
平王坐在那,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直到没有人说话了,才开口道:“嗯,本王知道了,那个,曹钦程,黄承元,你们给本王落实好证物证词,陈公公,你亲自去一趟晋王府,请晋王来一趟衙门。”
三人分别答应一声,各行其是。
黄承元在那忙碌着文案,落实证据,心里却还是忐忑不安。
晋王毕竟是亲王,动他非同小可,更别说因为占点地,杀几个人,这些在外人看来,并不值得在意。
但他履任过真定府知府,应天府府尹,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个案,真要是翻起来,那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到没有人愿意去碰,哪怕是皇帝!
曹钦程等三司的人没有顾忌,他们本就带着任务而来,除开都察院,大理寺与刑部的两位头头都直接明示,会在太/原府长久设立三司衙门,这是扩大权力的机会,不容错过。
平王看着忙忙碌碌的一群人,挺直腰身的坐在那,面色平静带着少有的威严。
心里却不停嘀咕‘但愿晋王如皇上所料,不然我这趟白跑不说,还无法交差……’
晋王府。
晋王朱求桂与鲁王朱寿鋐打着机锋虚耗光阴。
朱寿鋐不着急,坐在那,已经喝了三杯茶,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朱求桂坐在那,表面不动,心里却不平静。
朱寿鋐的话确实触动了他,若是皇帝亦或者信王,打算拿他晋王府立威,不是没有可能将他连根拔起。
同时他又怀疑,京城的那两个小毛孩没有这样的胆子,正值多事之秋,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对自家人动手,自毁长城。
两个念头在心底反复挣扎,一个压过另一个,翻来覆去,让他心神不宁,难以平静。
朱寿鋐看着他表情,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同时心里又很不舒服,当初他也是这样,最后屈服了,交出了田亩私产,这才保住了王府。
在他看来,朱求桂也会一样。他们的王府传承的太久了,任谁都不会轻易的放弃,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会把握住,不敢冒险!
陈赟来到晋王府,看着眼前很是恢弘,远胜过京城那些的豪门大院,轻声感慨道“只怕,论富有,也只有皇上能比过他们了。”
李老太监从里面出来,对着陈赟躬身行礼“奴婢李永佺,见过陈公公。”
陈赟看着眼前的李永佺,瘦的如同一根柴火,弯腰垂头的立在那,外人一看,只以为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谁又会知道,这位是晋王府的大管家,里里外外,都是他一手操持,在晋王府,他的话大部分时候比晋王还管用。
陈赟一笑,摆足了京官架势,司礼监掌司太监的威仪,道“嗯,李公公也算劳苦功高,来山/西之前,刘公公曾言,可以回调李公公回京养老,颐养天年。”
李永佺脸色微变,站立不动,道:“谢刘公公体谅,只是奴婢年老体衰,只怕走不了那么多的路。”
陈赟抱着拂尘,道“这个李公公无需担忧,到时候随平王马车一起,慢些行就是了。”
李永佺听着陈赟的话,显然京城打定主意调他离开晋王府,脸色不由得沉默。
这招看似是调虎离山,实则上却是釜底抽薪。没有了他,晋王府只怕就要任人宰割了。
李永佺抬头看了眼陈赟,见他笑眯眯的,语气措顿的道:“陈公公,奴婢年老体衰,没有几年可活,一辈子都在晋王府,还望陈公公允许奴婢,在晋王府寿终正寝。”
陈赟微笑,道:“李公公应该知道,这个杂家做不了主,既然刘公公开了口,我就一定要带您回去。”
李永佺自然不信,陈赟必然有权宜之权,沉默着开着陈赟,眼光微闪道:“陈公公,若是能让奴婢在晋王府养老,愿意奉上家产五百亩良田。”
陈赟一撩拂尘,道:“李公公更不必多说了,杂家要去见晋王了。”
李永佺心里一沉,明白过来,这次朝廷来势汹汹,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晋王府了。
陈赟进了晋王府,直奔大堂。
他也没有给两位王爷行礼,淡淡的道“晋王殿下,平王有请。”
朱求桂看了眼朱寿鋐,站起来,威严十足的道:“领路吧。”
陈赟转身,带着人又回转。
朱寿鋐也站起来,对着朱求桂笑道:“晋王,你可想好了?”
朱求桂板着脸,冷哼一声,不远不近的跟着陈赟。
李永佺漫步的坐过来,面无表情的道:“王爷,司礼监,想要调奴婢回京。”
朱求桂脸色骤变,阴沉着双眼的看着李永佺,老太监面上也有凝重之色,低声道:“怕是不能轻易的过去。”
朱求桂胸口鼓了鼓,吐了口闷气,微点头,快步跟在陈赟身后。
待朱求桂来到太/原府衙门,平王也都早就准备好,恭等着他了。
朱求桂进来,一脸堆笑,连忙抬手道:“平王,别来无恙。”
平王坐在那,笑呵呵的站起来,道:“我还好,走,后堂叙话。”
曹钦程,黄承元等人在一旁看着,都没有说话,冷硬看向朱求桂。www.xiumb.com
朱求桂对于平王也不怎么了解,笑着与平王走向后堂。
来到偏房,平王亲自给朱求桂倒茶,道:“晋王,在来请罪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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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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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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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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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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