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出来一身冷汗,铁人是一副铁壳子,它不怕大火焚身,但是我怕啊。我可不想试验阴间的魂魄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人间的火焰。
于是我伸出手,用力的推了一下棺材盖。
也幸好我现在在铁人的身体里面,所以力大无穷。棺材盖上的钉子挨个崩断,棺材盖砰地一声,被我推开了。
我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发现院子里面的人都一脸戒备的看着我。
院子正中的李弦月显然是经过大风浪的。她皱了皱眉头,冲我说道:“你是谁?为什么呆在棺材里面?你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懒得搭理她,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
外面天已经亮了,铁人被太阳一照,他自己那点可怜的意志迅速的隐藏起来了,所以我能还算顺利的控制他。
而且我发现,铁人也不再是那副破破烂烂的样子了,它变得有点像人的皮肤。只不过摸上去就会发现它硬邦邦的,仍然是铁铸的。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李弦月忽然叫了一声:“站住。”
我急着找李长庚,所以也没有搭理她,身体甚至连停顿的反应都没有,就直接跨出门去了。
在这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像是被一个大铁锤打中了一样。
我飞出去,摔倒在地上。疼的躺在那里直抽抽。
我很想爬起来,但是我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在这一刻,我终于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内地。在这个地方,有很多违法乱纪的事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做的。
我艰难地扭了扭头,看见李弦月正把一只枪塞回到衣服里面。
我有点庆幸,还好我现在的躯体是用铁做的。如果是纸钱的肉身,我现在早就死了吧?
这时候,鸭哥带着两个人走过来了,一个拽住我一只胳膊,另一个拽住我一条腿,硬生生的拖回到院子里面去了。
街上有很多人在围观,鸭哥骂了一句:回家看你妈去。
然后就把大门关上了。
这时候我已经缓过来了,但是我没有动。我躺在地上,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来。
李弦月走过来,绕着我看了一圈,皱着眉头说:“中了我一枪,没有流血,没有受伤,你是人还是妖?”
我见李弦月看破了我的身体状况,就没有再装下去,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来了,然后扼住了她的脖子。
等我把李弦月制住之后,鸭哥他们才刚刚反应过来。
我有点感慨,这铁人的身体真的不错啊。不仅刀枪不入,而且反应如此敏捷,比我自己的要好用多了。
要不是担心被铁人的意识同化,我真想呆在这里算了。
鸭哥从怀里掏出枪来,指着我说:“小子,把人给我放下。”
我无奈的说:“你在拍电影吗?你猜我会不会放下?别拿那破玩意指着我了,我不怕。”
鸭哥沉默了一会,换了一副口气,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转了转脖子,不怎么样,我只想离开。
李弦月说:“你把我放下,我保证你可以离开。”
我慢条斯理的说:“把你放下了,我有可能离开,有可能离不开。不把你放下,我肯定能离开。如果你是我,你猜我要不要把你放下?”
李弦月的脸上阴晴不定。
我没有再给她考虑的时间,直接拖着她走了。
鸭哥那群人要跟上来,我用手指摁住李弦月的喉咙,说道:“谁要是跨过门槛一步,我就扎穿她的脖子。”
鸭哥果然不敢动了,不过他还嘴硬,问我:“你敢杀人?”
我笑了:“你们敢开枪,你猜我敢不敢杀人?”
鸭哥没有说话,我带着李弦月走了。
笑话,老子都死了,还不敢杀人?
这时候,在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看见我单枪匹马掳了个美女出来,全都热烈鼓掌。
我像是领导视察一样,从街上一路走过去。居然还有点春风得意的感觉。
这时候,李弦月忽然说了声:“你不是人。”
我看了看她,她说道:“活人的皮肤不是这样的。”
我翻了翻白眼:“你也不是人,活人不会永远这么年轻。”
李弦月闻言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让她好奇去吧。
我一路急匆匆的走到了苦菜家,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哭声。
我有点纳闷:为什么有人在哭?
随后我就想到:对了,我的魂魄在这里,肉身是不是被李长庚带回去了?难道说,他觉得救不活我了,所以在给我办丧事?
虽然我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还阳,但是想到李长庚居然肯哭我两声,也觉得有点欣慰。
然而,等我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哭的人不是李长庚一伙,而是苦菜。
苦菜坐在凳子上,一边哭一边喊:“杨力啊,你个杀千刀的,你就这么死了啊。死了也不来见我一面,今天是你的七七,我给你烧两张纸做路费……”
我有点失望。原来哭的是杨力啊。
等我拖着李弦月走进去之后,苦菜的哭声顿时就止住了。
李长庚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反应。然后他看了李弦月一眼,顿时大吃了一惊:“这不是李小姐吗?你这是怎么了?”
李弦月苦笑了一声:“我被人劫持了。”
李长庚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位兄弟,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有点无奈的说:“李大师,你别玩了,你是真不认识我了,还是装不认识我?”
李长庚依然一脸茫然。
我只好说道:“我是颜风。”
李长庚神色一动:“哪个颜风?”
我有点不爽的说:“你认识几个颜风?三姓村的颜风。”
李长庚回头指了指躺在墙角的肉身:“这个颜风?”
我看见我的肉身斜倚在墙角,狼狈的要命,不由得大为恼火。
不过我还是压着火气点了点头:“嗯,这个颜风。”
李长庚就笑了,说:“小风,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我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先把我的肉身放好了,然后我们再详谈。”m.xiumb.com
李长庚把我的肉身搬到了床上,然后带着我进了客厅。
我找了一条绳子把李弦月捆起来了,又把她的枪拿走了,扔进了一间小屋里面,免得她偷听我们谈话。
李长庚先把他们经历的事讲了一遍,和我猜想的差不多。我出事之后,他们就抓紧时间在院子里面挖了一遍,把炼丹炉找到了。
可是打开炼丹炉,却只看见一炉铁锈,并没有找到我的魂魄。
这时候李长庚才意识到,这炼丹炉别有洞天,可能需要特定的手法才能打开。
所以他也很无奈,只能把我的肉身和炼丹炉都带回去了,先安置在苦菜家。
李长庚说完之后,我就把我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我问他:“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长庚挠了挠头,说道:“现在该怎么办……那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说道:“现在咱们得找到铁人的心脏。他有了真正的心脏,大概就会把你放出来了。不仅是你,连杨力也会放出来。”
苦菜在旁边听说杨力有可能回来,顿时脸上充满了希望,然后一脸哀求的看着我。
我见她这幅样子,有点不忍心。我想帮帮她,也想帮帮我自己,但是我有心无力。
我坐在椅子上,无奈的说:“找到心脏,谈何容易啊。”
李长庚忽然指了指院子:“有他在,应该会简单一点吧。”
我一扭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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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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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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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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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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