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好手段,打得魏国丢兵卸甲。”芈戎是芈八子弟弟,在秦国有破楚战功。初被封为华阳君,后破新城,封为新城君。
“哈哈哈。”齐相魏冉心情大悦,“想当年魏国称霸诸侯,如今,却被我们所欺。我也没预料到战事如此顺利,攻破了安城。”
“我们攻占了安城,打开了大梁门户。舅舅下一步,是否攻大梁,灭了魏国。”说话者,是芈太后的次子,叫公子芾,先被封为泾阳君。公元前292年,公子芾被封为宛侯。
“那还用说。灭了魏国,舅舅将添不世之功啊!”接话者,是芈太后第三子,也是公子芾的弟弟。初封高陵君,后封邓侯。
正在众人高兴庆贺之时,一人问道:“魏相,亡魏要不要禀告王上。”
“不用了。”魏冉很不高兴地说,“伐魏乃太后亲自下诏,就不要打扰王上了。”
芈戎问道:“我们攻破安城,直逼魏都大梁,魏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魏冉看着他问:“芈弟,你认为下一步怎么办。”
“能灭魏国,则喜。若不能灭,那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公子悝笑道,“芈戎舅舅,多虑了。伊阙之战后,魏国连战连败,向我们割地求和。莫非,魏国还能翻盘不成。”
公子芾接话道:“悝弟,芈戎舅舅担心的不是魏国,而是诸侯会不会出手干预。”
“诸侯皆在伐齐,哪有余力救魏。”公子悝不屑道:“哪国诸侯敢救魏,与我秦国为敌。”
“悝弟,莫欺诸侯无人。强大的齐国,都已经落败了。”
芈戎也道:“宛侯之言,正是我要说的。魏兄亡魏,魏国君臣在危急存亡之时,定会为国而战。诸侯见秦灭魏,也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三晋。”
“戎弟说得在理。”魏冉点头,“我伐魏,不过是为了给秦国捞取好处。魏国也是万乘之国,地处中原,哪能轻易灭国。”
芈戎问:“魏兄的意思是想逼迫魏王割地。”
“实不相瞒,我伐魏,是为了能让秦国飞地陶郡连成一片,壮大国力。”魏冉换了一口气,又道,“中原诸侯忙着伐齐,秦国也不能闲着。故而,我出兵伐魏。按照魏王的脾气,打不赢就会割地。可,魏王仗着与诸侯之盟,想要与我们一战。我们破安城,也不见魏王来求和。故而,我打算兵围大梁,威慑魏国君臣。”
众人明白,陶郡,是魏冉的封地。伐魏,看似为公,岂不是为私。若魏国割地,魏冉也会要靠近陶郡的城邑,以壮大封地。如此,这块飞地,犹如插进中原一柄利器。陶郡不仅能够与秦国夹击三晋,还能东攻齐,南慑楚。虽然魏冉假公济私,这做得也太明显了。然,在座的人虽知,也不敢言。众人也知,无论是割魏国东边的城邑,还是西边的城池,魏国只会被削弱。
公子芾问道:“魏王迟迟不来秦国求和,莫非是等诸侯援军。”
魏冉分析道:“哪国诸侯会为了魏国,得罪我秦国。如今,燕国主力,皆在亡齐。赵国在夺取河间。楚国在攻淮北。至于韩国,国弱兵寡,岂敢与秦为敌。魏王想打,实力不够。诸位不用担心,我们就等魏王来议和。”
“魏兄高明啊!”芈戎也相信魏冉的判断。
“提前恭喜魏冉舅舅,再添军功。”公子芾也道。
公子悝大声道:“魏冉舅舅,我们应该饮酒,提前庆贺。”
魏冉笑着道:“诸位在我府邸,喝了不少酒,难道不是庆功宴。”
“今日酒宴,怎么还没开始。”公子悝饿得饥肠辘辘,一点也不客气。
“悝弟勿急。”公子芾一脸歉意,“美味,总需要时间。”
魏冉道:“诸位稍安,美味佳肴马上就好。”
不多时,侍女端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轻放在众人面前。
公子悝指着眼前一道菜,问:“魏冉舅舅,这鱼,就是今天的主菜?”
“悝儿,不要小看这条鱼。”魏冉指面前的肥鱼,“它从大梁而来。”
公子芾听明白了,他们吃的不是鱼,而是魏国的天下。
“如此,我倒要尝尝。”公子悝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
“诸位,请吧!”魏冉邀请众人下筷。自己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了起来。
魏冉一边咀嚼品尝,另一边放下筷子问:“诸位,此鱼,如何。”
“味鲜肉嫩。”众人齐声说道。
“哈哈哈。”魏冉笑道,“今天我能邀请诸位吃来自大梁河的鱼,过不了多久,就能请诸位吃魏王林苑中的鹿。”
众人齐声道:“我等期待着。”
魏冉道:“来,诸位,我们共饮美酒,以庆贺伐魏大胜。”
这时,一人大步走了进来,面对魏冉道:“魏兄,这个时候,你还能喝酒。”
魏冉见来者是向寿,连忙招呼道:“向兄,快落座。”
魏冉看了一下没有地方安置他,于是只能将向寿安座在不起眼的角落。向寿也没生气,坦然坐了下去。
“闻向兄,不爱吃鱼。故而,没有发出邀请。”魏冉赔罪道,“向兄莫怪。”
“我年少时,与秦王吃鱼,被刺卡喉。”向寿想起那段被鱼刺卡喉的悲惨日子,语调也发生了变化,“从那时起,我就不爱吃鱼。魏兄真有雅兴啊!”
“向兄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向寿是芈太后的外戚,也有攻破诸侯城池之功,因罪被免。再加上,他和秦王关系密切,同衣同食。故而,魏冉等人与他相交不深。
“斥候刚进宫,送给王上一封密信。”向寿看着在座的人,“诸位,想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向兄,有话直言。”芈戎问。
“魏相攻伐魏国的这件事,秦王已经知晓。”向寿见魏冉神色淡定,又道,“魏相,给秦国招来大祸,可知罪。”
“你…”公子悝见状,欲发作。只见公子芾连忙使去一道眼神。
魏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向兄深得王上信任和重用,来我这里,是替王上前来问罪我。”
“非也!来见魏兄,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是瞒着王上伐魏,那又如何。”魏冉展了展衣袖,“我为秦相,自当为秦国开疆拓土。如今,我秦国的大军,已经攻破魏国的安城,大梁城弹指间可灭。向兄,怎能说我为秦招来大祸。”
向寿问了一句:“魏兄,秦能否灭魏。”
魏冉充满自信地说:“若没诸侯干预,秦能灭魏。此次伐魏,不能灭魏,也能让魏王大出血,割地求和。”
“这一次,魏兄失算了。”向寿见魏冉还这般坦然,又道,“秦国大军压境大梁,魏国不打算求和,一边固守大梁与秦死战,另一边向诸侯求援。”
“哈哈哈哈。”公子悝笑道,“魏王一点骨气都没有,继位至今,割了多少地给我们。如今,魏王敢与秦国死战,正好一举灭之。”ωωω.χΙυΜЬ.Cǒm
魏冉也觉得好笑,“魏王有骨气啊!可惜,不是时候。魏王向诸侯求助,谁敢救之。”
“斥候来报。”向寿见众人还没得到诸侯助魏的消息,“燕、赵两国已经出兵了。”
“什么。”魏冉正准备饮酒,以庆贺自己伐魏之功,得知燕、赵出兵助魏,手中的酒樽掉落,美酒洒落一地。
芈戎问道:“向兄,消息可当真。”
“赵国出兵十万,兵车三百。燕国出兵八万,兵车两百。”向寿将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秦王得知,勃然大怒,欲问罪魏相。”
魏冉没想到燕赵会出兵,也没想到向寿会来送信。燕赵出兵,事情就变得严重。诸侯合纵伐齐,就可能演变成诸侯伐秦。这时,一名宦者前来,招魏冉进宫问话。见秦王要找的人也在相府,也一并召入宫。
邓侯公子悝、宛侯公子芾、秦相魏冉、华阳君芈戎,被称为秦国四贵,他们的权力比秦王还大。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王早就想打压他们,苦于没有机会。公子芾意识到不妙,认为秦王会借机打压他们。出相府时,公子芾对公子悝吩咐道:“请母后。”
公子悝刚登车,叫道:“我衣服脏了,需要回府换衣。”
“邓侯,这…”宦者刚要说话,就被公子悝蛮横无理打断道:“怎么,不行。”
“小人,无此意。”宦者也知邓侯不好惹,提醒道:“只是王上在宫中等候。”
“秦王要等,就等着。”公子悝见宦者搬出秦王来压他,顿时大怒。说完,命令车夫,回府邸。
“魏相,你好大的胆子。”秦王稷见魏冉等人入宫,一身酒气,怒道:“齐国邀天下诸侯伐秦,寡人日夜难眠。寡人不惜割地于魏赵,以求和。寡人再出兵伐齐,搅乱中原。魏相倒好,破坏合纵,私自伐魏。如今,诸侯西来,魏相有什么说的。”
魏冉道:“臣,无话说。”
“你…”秦王握拳,压住脾气,“魏相为秦国招来大祸,就不为寡人解释。”
“伐魏,得到我允许。”话音刚落,只见一妇人走了进来。其后,还跟着邓侯公子悝。这名妇人,就是秦王之母,秦国的芈太后。
魏冉见芈太后来了,松了一口气。
“母后怎么来了。”秦王稷见状,起身相迎。又看着三弟公子悝得意的神情,内心极为不爽。
“秦王好大的脾气啊!”芈太后落坐后,“冉地伐魏,得到我的认可。秦王有什么不满,直接问罪我。”
秦王稷见芈太后投来那道眼神,忙道:“孩儿,不敢。”
秦太后安抚住了秦王,面相魏冉道:“冉弟伐魏,攻破安城,剑指大梁,这是先王未竟的事业,乃大功一件,该赏。”
“臣能为太后、秦王做事,倍感荣幸。臣,不求受赏,但求无过。”
“很好。”芈太后表彰道,“诸位看看,这才是秦国的栋梁之才。”
秦王见状,欲言欲止,又见朝臣不敢言,心中甚怒。
“冉弟伐魏,招来燕赵诸侯,让秦国陷入危难。前线,折损秦国将士。此罪,当罚。”芈太后想了想,又道:“秦相之位,当罢免。”
“臣,甘愿受罚。”魏冉见只是免相,连忙应答。
芈太后看着秦王稷问:“秦王,这个结果,可满意。”
“一切依母后所言。”魏冉犯的错,不仅应该免相,还应该剥夺爵位和封地。但,芈太后掌控朝局,秦王稷也不能再说什么。能够罢免魏冉,秦王稷也算打压了四贵的势力。
芈太后见秦王稷没有反对,点了点头,“燕赵两国注意力在伐齐,助魏,是担心我们亡魏。传令下去,伐魏作罢!”
“母后,孩儿有话要说。”
“芾儿,有话直说。”
“伐魏作罢!若诸侯不肯罢手,该如何。”
“那就打吧!”芈太后霸气道,“让白起好好教训诸侯。”
众人见状,一致拥护芈太后的主张。
“散了吧!”芈太后起身,欠了哈欠,“我累了,你们也回去休息。”
“恭送太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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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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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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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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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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