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张春耕的情况,蒋凡再次把钱递给他道:“这钱拿着,晚点看能不能找那些心肝都被银子熏黑的人化点缘,明天再帮你问问,尽量帮你找份工作。”
“你救了我,我不能要你的钱,如果你能帮我找份事做,挣到钱后一定感谢你!”
张春耕再次拒绝后,看到隔壁餐桌吃饺子的顾客,添了一下嘴皮,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只是想到蒋凡帮过自己,这份恩情还未报答,不好再要他的钱。
蒋凡从他注视其他顾客的眼里,看出了问题,问道:“还没吃饭?”
张春耕尴尬地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坚持一下,他们去找的后台老板应该快来了,如果化到缘,你可以打一顿牙祭,吃点好的。”
离开赌档,已经过去一二十分钟,蒋凡注意到有马仔开始吆喝生意,还有零零星星几个人走进赌档,瘦仔还没有来。
他对坐在身边的张春耕道:“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摸摸那些纸老虎的屁股,事情没有解决,还想给老子开档,那么这么便宜的事情。”
张春耕马上起身道:“我跟你去,多个人安全点。”
蒋凡想了一下,的确是这么回事,没有拒绝。
两人来到赌档,守门的两个马仔看到他俩,没敢吱声阻拦。
走进用木板隔成的屏风,蒋凡发现屋内新增了几个马仔看场,去喊瘦仔的马仔也已经回来。
三个铺面打通的赌档,大概有八九十平米,宽敞的屋子摆有一台直径一米多的圆形轮盘机。
轮盘机不是电动,需要人用手滚动盘里的小圆球,然后盖上盖子,让赌客猜数下注。
轮盘机四周搭有四张长条桌子,每张桌上标注有大小、双数和1-24的数字,赌客想押什么,就在纸片丢在桌面标注好的数字上。
两人进来时,一个马仔刚滚动完圆球,轮盘机已经盖上,五六个赌客围在桌边下注。
蒋凡走到阿东面前,怒视着他问道:“你们的瘦哥现在当缩头乌龟,不敢来处理问题,你就想安安心心的开档?”琇書網
前后不过半小时,阿东眼里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而是怯弱地看着蒋凡,回道:“瘦哥有事,暂时不能来,他说明天会亲自登门道歉。”
看到阿东找这样的借口,蒋凡没再理会他,而是走到几个赌客面前道:“我和赌档的事情没有了结之前,这里不会营业,你们把自己下注的纸片收起来,记得兑现后在离开,事情处理不好,这家赌档就不会再开门了。”
来这里赌钱的都是打工阶层,蒋凡不想自己的事情,让他们掏了银子的纸片变为废纸。
几个赌客都目睹了先前打斗的场面,赶紧拿上纸片,找到专门负责收钱的马仔兑现。
今天刚开档不久,就除了状态,负责财务的马仔,看到拿到手的白花花银子又要还回去,不满地瞟了蒋凡一眼。
背身的蒋凡没有看到马仔的眼神,但是进到房内,一直警惕蒋凡安全的张春耕,看到马仔愤恨的眼神,上前一脚把坐着的马仔踢到地上。
蒋凡听到动静,转头问道:“怎么回事?”
“他恨你。”张春耕言语不多,但是眼里有了杀气。
蒋凡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仔,然后环顾了屋内其他马仔,轻视挑衅道:“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全是病号,你们这么多牛高马大的壮汉,都不敢动手,我看都是一群孬种。”
所以马仔都没敢作声,蒋凡又再次来到阿东身边,侮辱性地扯住他的头发,让他仰望着自己道:“瘦仔不来,不但赌档不能开,老子等候的时间也会算银子,除非这个赌档关门歇业,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虽然惧怕蒋凡,但是赌档的生意与自己的收入息息相关,阿东轻声细语道:“凡哥,瘦哥真有事来不了,这事能不能明天再说,你这样一闹,以后我们的生意很难再有人气,希望理解。”
从搬救兵的马仔口中,阿东才知道,蒋凡不但打了与他并驾齐名的阿生,还打了老板的小舅子的事,卢哥碍于面子,不准知情的人乱传,瘦仔害怕再次激怒蒋凡,没有前来,才让阿东知道了实情。
在自己马仔眼皮底下,被人侮辱不反抗,这是最丢面子的事情,阿东不但没敢反抗,反而示弱地称呼蒋凡为哥,面子算是丢到家了。
卢哥笼络的马仔,有两个领队,一个是潮汕人阿钟,也就是阿东的表叔,另外一个就是瘦仔。
两个领队有明确的分工,一个管理赌档和“陪睡”的生意,一个负责江湖恩怨和处理卢哥见不得光的事,其实就是打手。
瘦仔因为是本地人,又与卢哥沾点亲戚,所以更受器重,不用做冲锋陷阵的事。
他们还各自带有两个小头目,卢哥自封这四个小头目为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就包括阿生和阿东。
看到阿东不再嚣张,蒋凡才放开他的头发道:“你们有没有人气管老子鸟事,话已经说了,瘦仔不来,赌档再敢接客,老子就把这里所有东西砸了,看你们还拿什么挣钱。”
说完以后,没再多一句废话,回到饺子馆,让邱叔帮张春耕煮碗水饺。
他单独坐在一张桌上,开始想办法,暂时安顿张春耕的住处,处理事情,需要受了伤的他在场,才有化缘的借口。
饭点已过,饺子馆已经不忙,邱叔走出店外,看到蒋凡发愣,走到他身边问道:“事情还没有解决?”
蒋凡摇了摇头,向张春耕坐着的地方努了一下嘴道:“这事不用着急,迟早都会解决,我是担心他的吃住问题。”
得知张春耕就是抢劫张小叶,还倒给钱的男人,邱叔想了一下道:“我们每天凌晨两点左右关档,他可以睡在店里,早晨六点开档,他在起来,下午店里没有生意,还可以继续眯一会。”
蒋凡认为这样太麻烦,借给黄桂花的租屋,不到半个月就到期了,现在不用担心查暂住证,他也不打算再租郑小毛的高价房子。
蒋凡想了一会道:“春耕也是苦命人,长期露宿野外,冲个凉还要跑到海边去洗咸水,要不我再租间房子,他也好有个着落的地方,可以安心找工作。两个丫头住房子到期,我也想另外换间便宜点的。
换房子肯定没有住在对面方便,叶子进厂以后,小花一个人住还是不太安全,我想把两个房子租到一起,遇到什么事情,春耕还能照顾一下小花。”
看到蒋凡为别人的事情,想到面面俱到,邱叔亲昵地搭在蒋凡肩上,笑道:“打架时凶神恶煞,结果还是菩萨心肠。
看叶子的意思,她可能也想留在店里,进厂熬更守夜还会被拖欠薪水,这事我和你婶子商量过,有两个丫头,店里生意也好了一些,如果叶子不嫌弃薪水低,可以留下,店里生意好,挣到钱,我会给她们涨点,尽量让她们达到工厂员工的薪资待遇。
我和附近的村民比较熟,现在店里不忙,有你婶照看就行,我去帮你看看,尽量租便宜点的房子,也能帮你减轻点压力。”
「各位书友:这是一本年代文,为了更贴近当年的场景,书中的人物交流,每个人的心里描述,都采用了那个时代人的习惯,不会现在流行的语言。
一个时代的记忆,故事也是循序渐进,阅读中没有爽文那么酣畅淋漓。祝福介意的朋友,寻找到自己喜欢阅读的书!
谢谢翻阅,无论好坏,希望大家留下中肯的评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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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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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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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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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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