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堂昨天晚上的时候,自己把自己眼珠子给挖出来放在盘子里端给了大帅。说是自己实在惹不起白龙崖子那里的麻烦,求大帅放了自己。
大帅当时也火了,说是:我来找你救命,你宁可挖了自己的眼珠子也不肯帮我。那咱们就一起死得了。
大帅当即下令要活埋胡玉堂全家,胡玉堂这才被逼无奈说出他有一个至交好友名叫苏戮,只要苏戮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帅拿枪逼着胡玉堂给苏戮传了信,苏戮还真就赶过来替胡玉堂接下了大帅府的生意。
苏戮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真就把隧道打开了,还修上了铁路,车站的位置正好就放在那座兵营上。
铁路建成通车那天,大帅亲自过来给车站剪彩。m.xiumb.com
大帅满面红光,火车站上敲锣打鼓,各方名流来了不少,可是谁都不敢上车,去当那第一批过隧道的人。
火车在站里停了整整一天,副官和火车站站长看见大帅面沉似水,急得都要尿裤子了。
这要是惹了大帅不高兴,他们都别想好过。
最后,副官咬牙想出一个办法——拿枪逼着人上车。
县长派巡捕到处抓人的时候,苏戮带着一批人来了,开口就要坐火车。
可是,那些人的穿着打扮,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
有人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布条子,有人用狗皮帽子盖着脸,还有些人虽说穿着长袍马褂,腰里却又别着什么东西。
副官也算是见多识广,一打眼就把那些人认出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人不是出马仙,就是白袍先生,就连萨满巫师都来了四个。
副官多了个心眼儿,让人给他们登记之后,才把人给放上车。
副官眼看着火车进了山洞,就带着人绕过山头去了隧道那边。
等他们赶到隧道对面的时候,比火车还快了一步,也正好看见火车拉着一车的死人,从隧道里开了出来。
上车的人全都死在了座位上,个个都是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据说,那些死人都是以同一个姿势坐在车座上,瞪着眼睛看着前面,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看见了什么?
只有坐在火车前排的苏戮,像是睡着了一样低着头坐在车上,但是他的右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放在桌子上。
谁也不知道,他的手里究竟是攥着什么东西?
守着铁路的士兵,明明看见了一车的死人,却不敢上车去收尸。整整一车尸体就那么在车上放了三天,还是没人敢动。
这事儿很快就在盛天城里传翻了天。
各个报社的记者都找消息的时候,大帅却宣布在火车站召开一场记者招待会。
等到记者赶到的时候,火车站从站长到卖票的职工,全都等在了大厅里。
那些记者本来以为车站职工是被大帅找来作证的,没想到,大帅让人拿着花名册一一点了名之后,就叫人从外面锁上了大门。他自己在里面点着了汽油桶,整座车站连带着几十号人,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看见当时那情景的人都说,大帅站在火里,一手拎着刀,一手拿着枪,见人就杀。
杀完了人,又自己往火里走,满身都是火苗子,却还在那哈哈大笑,他笑出来的声音根本不是人的动静。
那辆装满尸体的火车,也在那一夜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那之后,白龙崖子火车站就这样彻底荒废了,那块地也成了没人敢去的凶地。
君子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以上情况,我敢保证真实有效,即使存在偏差也不会太大。但是,我不敢保证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我们三局作为特殊部门,必须掌握一定机密,甚至传闻。只是三局成立的时间太短,能掌握的资料非常有限。比不了六扇门收集的江湖传闻。”
我确实想问君子安为什么把当年的火车案掌握得如此详细?既然,他做出了解释,我也就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疑惑。
我转头看向了凡凡,后者说道:“胡玉堂与苏戮确实相交莫逆。据说,苏戮曾经跟在胡玉堂身边两年之久,为的就是跟胡玉堂探讨风水秘术。他们两个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我沉声道:“苏戮主修的是什么秘术?”
“剑术!”凡凡说道:“比起术士,苏戮更像是剑客,他的剑术不仅可以杀人,也能斩妖除魔。除此之外,苏戮并没特别出彩的秘术。”
“我一直怀疑苏戮在藏拙。或者说,是在用剑术掩盖他真正的实力。”
我点头道:“关于苏戮还有什么资料么?”
君子安说道:“关于苏戮的资料非常有限,苏戮不仅习惯于独来独往,而且每次出手之后都会抹掉相关的痕迹。甚至有些被苏戮救过的雇主,都忘记了自己跟苏戮还有交集。”
“从苏戮的人际关系上看,他的人脉还算不错。跟四大白袍之间的关系相当密切。”
“嗯!”我知道苏戮这边下工夫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继续问道:“苏戮跟着火车消失之后,胡玉堂怎么样了?”
君子安道:“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苏戮受聘于那个大帅之后。胡玉堂就带着家小连夜搬走,从此销声匿迹。”
“后来,再没有人查到过胡玉堂的消息!”
那个年月世道乱得一塌糊涂,别说是搬走了一户人家,就算是死了一户人,也不会有人多问。
想要通过资料去调查失踪的胡玉堂,着实有些为难三局的意思。
我再次问道:“你一直跟我说,大帅大帅,那个大帅没名字么?”
乱世当中督军,大帅多如牛毛,但是能占据盛天城的人绝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君子安只提大帅,不提人名,让我感到非常疑惑。
没想到,君子安竟然说道:“那人占据盛天的时间非常短,也没向外公布自己的名字。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那个人是听信了某个风水先生的建议,三年不可以真名示人,所以,我们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他姓吴。但是,我们也不敢断定这个姓氏是不是假冒的东西?”
“此外,从火车案之后,所有跟火车案相关的资料全部遗失,我们能调查到的只有现在的这些情况。”
君子安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目前看,这种刻意掩盖事实的手法,跟苏戮一贯的作风极为相似。”
“我们怀疑苏戮曾经回来抹去了火车案的痕迹,但是,因为火车案太过轰动,他才没能抹掉所有线索。”
我点头道:“这样,要是不麻烦的话,你们带我去白龙崖子那边看看?”
“可以!”张凌毓道:“正好,我也对火车案有些兴趣。那就一起去吧!”
张凌毓马上安排了人手,半间堂加上三局的一个小队浩浩荡荡赶往了黄花甸,等到赶到了地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荒坟。
那些荒坟看上去排列整齐,却多年没人打理,靠后一点的地方,都已经要看不出坟茔的痕迹了。
这里肯定不是乱葬岗。
乱葬岗都是把尸体草草埋葬,只要是“入土为安”就算万事大吉,埋人的时候根本没人去给死者看什么风水,不会有人去按辈排坟,更不会打坟坑深埋。多数都是挖个浅坑,堆上土就算是把人葬了。野狗去刨乱葬岗也是因为尸体埋得太浅,甚至只要来几场大雨就能把尸骨冲出来。
这一片荒坟都是统一的朝向,坟茔之间的间隔也差不太多,有些地方隐隐还能看出留着坟门。
这说明,每个坟茔都应该有后人下葬,但是为什么没有后人打理呢?
我转头向君子安问道:“这里的坟都怎么回事儿?”
君子安摇头道:“不知道,这里很多年之前就没有住户了。”
汽车绕过荒坟之后,顺着坟地后面的山坡开出一段距离,我才看见坡上一段废旧的铁路。
我往其中一段铁轨上踢了两下,才发现铁轨下面的枕木早就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想要把铁轨弄走,都用不着上撬棍,几个人穿上绳子估计就能把铁轨给拔下来。
我好奇道:“这铁轨就这么放着,也没人来偷啊?”
东北这边钢铁工业发达,平时捡点废铁就能卖钱。早些年,正在使用的铁轨都有人敢偷,别说这已经废了的铁道了。
君子安道:“这里的铁轨没人敢碰。早些年的确有人打过铁轨的主意,但是那些人全都死在了铁道上。后来,都传说这段铁路上有恶鬼索命,也就没人敢往这里来了。”
君子安说话之间,指了指我脚下:“你刚才碰的这段铁轨,就曾经砸死过人。”
张凌毓顿时微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君子安被张凌毓突然而来的怒气弄懵了:“这个……这个需要说吗?”
我看得出来,君子安不是故意隐瞒,对张凌毓摆了摆手才说道:“如果,这段铁轨像你说的那样经常死人,必然有冤魂附着。触碰铁轨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会被冤魂缠身。”
君子安的脸一下白了:“九王爷,我真不知道会这样,我……”
“没事儿!”我笑道:“我正好还需要他出来找我。”
这回轮到琥珀震惊了:“你是不是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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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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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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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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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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