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不但没拴住那个女鬼,还差点被人拖进井里扒了人皮。
祖师爷安排的这些事情,到底靠不靠谱?
说实话,我对祖师爷安排的这些事情半点都信不着,唯一能信得着,靠得住的就是我爷了。
等我爷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说说,不能什么事儿都听祖师爷的话。兴许,祖师爷根本就没有对付狐狸的办法,才让我去找女鬼。
我正胡思乱想的工夫,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我爷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村长拽着我就往出跑,边跑边说道:“小九,快点跟我走,你爷出事儿了!”
啊?
我一听我爷出事了,就像是听到一道晴天霹雳一样,震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爷咋啦?”
村长急道:“快走吧!再不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在地上,等我回过神来,发疯似的跟着村长往出跑。
等我跑到昨晚上跟我爷分开的地方,那里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村里人看我来了,自动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这才看见我爷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脚上的鞋已经没了,脸上还带着好几道刀口,要不是他身上的衣服,我都认不出那是我爷。
村长一手拽着我,一手推着我爷:“陈叔……陈叔……我把小九带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吧!”
我爷勉强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跟我说了一句:“回去!拜祖师爷!”就圆睁双眼断了气。
我爷那是放心不下我,才不肯闭眼,我摸了几次,都没能把他眼睛给合上。
村里人帮着我给我爷办了丧事,我也打听明白了我爷的死因。
我爷出事儿的那天晚上,住在村头那家人听见我爷在外面跟什么人吵架,以为是村里人闹了矛盾,就想出来劝劝。结果,他往外面一看,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
那人看见一群狐狸穿着人的衣服,把我爷给堵在道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对着我爷叫唤,我爷却像是跟人吵架一样,连比带划地跟一群狐狸吵个不停。
那人知道,我爷这是被狐狸给迷了,把他们都给当成人了。
一般人遇上这种事儿,哪敢靠前啊?
那人倒退着身子就想要往屋里跑,谁知道一脚绊在了靠在门口的铁锹上,铁锹一落地,一大半的狐狸,全都转头看向了院子。
我爷这一下也清醒了过来,从身上抽出刀来就跟狐狸打成了一团。
我爷一边挥着刀砍狐狸,一边喊“祖师爷救命,救我孙子!”
我爷都已经快要八十了,早就没了十多年前的身手,这次出去又没有太多准备,哪是一群狐狸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就被咬得全身是血。
我爷被狐狸给咬断了脚筋,坐在地上拿着刀使劲往自己的脸上划。
住在山里的人都知道,黄皮子,狐狸都能把人肚子掏空了之后,钻进死人腔子,控制着死人往有人的地方去,借着死人壳子骗活人。
我爷是怕狐狸掏了他肚子,穿着死人壳子去骗我,才划开了自己的脸。
那些狐狸没掏我爷的腔子,却叼走了我爷的棉鞋。
昨晚上,站在我后面的,就是一只穿了棉鞋的狐狸。
村里人都知道,我家是被狐狸给缠上了,简简单单的给我爷办了个丧事就都走光了,我爷下葬那天,除了几个实在躲不了的亲戚,一个送葬的人都没来。
我送走了我爷之后,就回到祖屋给祖师爷上了香。
我爷只是告诉我回去拜祖师爷,却没来得及告诉我怎么拜?村里别说是没有人知道怎么拜祖师,就算是有人知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带着我去跟狐狸较劲。
我只能学着我爷的样子,给祖师磕头,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弟子陈九拜见祖师爷!”
这拜祖师入门,有一整套的规矩,少了哪一步都不行。
我爷以前拜过祖师爷,才在没走入门过程的情况下,把邪祖给拜出来了。
我不知道规矩,就算是磕头磕死了,祖师爷也不会出来收我入门。
我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还是不见祖师牌位有什么动静?
我再一想起我爷给我讲,他当年拜祖师磕得满脸是血的事情,这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了。站起身子指着牌位破口大骂:“你特么算什么祖师爷?我们老陈家恭恭敬敬地供着你,你不保佑着徒子徒孙也就算了,现在传人遭了大难,你在那儿拿五做六,出都不出来。我拜你,还不如拜鬼当祖师。”
我越骂越生气,抓起给祖师爷上香的香炉子就给摔了个粉碎,把祖师牌位给扔在地上一脚踹成了两节,供祖师的地方也给我砸了稀烂,直到砸得累了,才在祖屋里坐了下来。
我还没坐多一会儿,就看见祖屋的门缝底下渗出一片腥红的血迹。
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那狐狸过来找我了。
我爷走了,祖师爷拜不出来,我又被狐狸给堵在了屋里,还有谁能救我?
我慌忙站起来到处找东西,不管怎么说,手里有点家伙,也比空着手对上那狐狸强啊!
可是,祖屋都已经被我给砸烂了,哪还有什么趁手的东西?
我好不容易掰下来一条桌子腿儿拿在了手里,祖屋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子,狐狸那只圆溜溜的眼珠子,隔着一条门缝瞄向我的面孔,眼珠里的冷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上前一步推上了大门。
我弓着身子,双手死死顶着门不动,一门心思的想把狐狸挡在外面,没曾想,外面却传来了有人在拆门槛的动静。
没一会儿,我就听见“咣当”一声响,那是有人把门槛子给拆下来,扔到了一边儿的动静。
门槛没了,门和地之间肯定得露出两指多宽的缝子,狐狸是要从门底下钻进来?
我低头往脚底下一看,就见到门缝下面钻进来一张发黄的人皮。
人皮十指平张着,像是一张纸一样,被人从门缝下面一点点地给推了进来。Χiυmъ.cοΜ
人皮的两只手刚一伸进屋里,就像是被充了气似的鼓了起来。原本还是平平整整的一张皮,眨眼的工夫就变得像是充了气的塑胶手套,中间圆滚滚的一球,前面就是撑开的五根手指。
人皮钻进来了!
我想撒手,又怕狐狸从门外冲进来,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皮忽然抓住我的脚腕,把我掀翻了出去。
我还没爬起来,祖屋大门就被撞得大敞四开,那个没了人皮的女人,血淋淋地站在门口,目光阴冷的盯住了我的面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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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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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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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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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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