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一人一鬼两只手已经靠得越来越近,指尖马上要碰在一起了。
老根子拼了命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服了,我服了!”
“凡凡动手!”我对张道凡招呼了一声,对方五指轻轻一张,她掌心当中飞出了一团火光,贴地而动火球转瞬间将鬼手齐腕炸断。
我眼看着那只落在地上的鬼手化成一滩黑水时,老根子也长舒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我对叶开摆手道:“放了他!”
叶开把老根子扔到了炕上,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几个罐头:“打碎了你一桌子酒,这个还你。”
老根子扭开酒瓶猛灌了几口:“好酒哇!”
叶开笑了:“我们身上带的酒,都是拿来施法用的东西,能有什么好酒?只不过是比那些几块钱一桶的勾兑酒强上一些而已,这都被说成是好酒,看来,你这日子过得也不咋地。”
老根子苦笑道:“你也看见了,那东西追我追了好几十年。它一来,我就得上树才能保命。”
“这些年,我连山都不敢下,一身的本事挣不着钱,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我顺手打开一盒罐头:“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就要进祈神岭。你把祈神岭里面的事情告诉我,我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那东西不找你了,你这辈子还能享点好福。”
老根子点头道:“我也不指望享什么福了,安安稳稳地睡觉,睡到蹬腿的那天就行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沉声道:“前几天,霍家坟地里的石碑丢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老根子道:“你说的是前天晚上的事儿吧?”
“前天晚上,确实有一拨人进了坟地,那个时候,我在树上躲那个索命鬼,正好看见那拨人把墓碑撬下来给运走了。”
“当时,有个人绕着墓碑转了好几圈,在上面又敲又打地看了半天,才让人动手。”
“一开始,他们不仅没能把墓碑撬下来,动手撬碑的人还倒了好几个。”
“我看见有人在那几个人鼻子下面摸了摸,又对领头的人摇了摇头,那意思好像是说,那几个人死了。”
“领头又在墓碑下面鼓捣了好半天,才算是把墓碑给弄下来。他们用红布把石碑包好抬着走了。”
我又问道:“那些人当时说过什么?”
老根子摇头道:“不知道,我离得太远了没听见。”
叶开也问道:“他们是往什么地方走了?”
“往南边!”老根子说着话,还用手指了一下。
“南边?”我和叶开对视了一眼。
从地图上看,祈神岭是在霍家坟地的北边。那些人往南边去,不是正好走反向了么?
我问道:“像霍家坟地里这样的石碑,别的地方还有么?”
“那可不知道……”老根子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以前,我跟人唠嗑的时候,听他们说过,南边的河床子上挖出过一个王八驮石碑。”
“那边人说,肯定是施工的手贱,把镇河的东西给挖出来了,杀猪宰羊地拜完了石碑,又把它给埋回去了。”
这么看的话,霍家坟地里的无字碑,应该不止一块,这些东西,对神隐会进祈神岭的作用不小。他们是打算凑齐了石碑再进祈神岭。
我对着张凌毓点了点头,后者马上离开了房间。她应该是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找神隐会的人跟他们抢石碑,只要严密监视对方的动向,等到他们把石碑运到祈神岭上去再动手也不晚。
我拿出烟来给老根子垫上了一根:“抽根烟,歇一会儿。”
我说是在请老根子抽烟,实际上是在等张凌毓回来。
我没直接问老根子祈神岭上的事情,就是为了验证一下老根子是不是真在跟我们合作。
张凌毓回来之后就对我传音道:“情报部门没有发现神隐会的行踪。不过,几年前确实有人在河滩上发现过无字碑。”
“当时,有专家去现场勘察过,觉得那块无字碑没有什么实际价值,也就由着村民又把它给埋回去了。”
石碑的价值主要是在碑文上,如果是石碑上刻着书法大家的名篇或者碑文出自顶级工匠之手,才有研究价值。如果只是没有字的空碑,年代再久远价值也不大。
况且,我也敢肯定这块石碑的年代不会太远,文物局不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我又对老根子说道:“你跟我说说,祈神岭是怎么回事儿?”
老根子说道:“这件事儿,说来话长啊!”
过去那会儿,不是说要“反封建迷信”吗?那时候,什么仙儿,神儿的牌位都给砸了,好些个庙都给推了。
当时,那些小年轻砸庙像是砸上瘾了一样,听说哪有庙就往哪去。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祈神岭上有的是庙。
那些小年轻的,就组织了三四十号人要往祈神岭里进。
别看那些小年轻喊得厉害,真要是让他们进祈神岭,还真没几个人有这个胆量。
就咱们这地方,谁不是从听着祈神岭的故事长大的?谁不知道祈神岭进去了就不出来?
那些人敢进去吗?
可是上面不知道怎么就下了死令了,必须得进祈神岭,必须彻底清除封建残余。
当时大队里就找人给他们带路?Χiυmъ.cοΜ
整个大队也没人去过祈神岭啊!
大队长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到处打听谁家出过赶山人,问来问去就问到老霍家这儿了。
要说,老霍家这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特么缺了大德。
霍家是采药的出身,霍家人谁没上过山,谁没采过药?有些人还在背地里卖过棒槌(人参),他们不会上山?
结果,他们一个个都舔着脸说,自己不会上山,还把我给推了出来,说我是正宗采药人传人,让我去接这个活儿。
大队长和民兵连长都认识我,知道我手上的功夫不错,一门心思地认定了我就是采药人。非要让我带着那些人上山不可。
我不同意,他们就轮着班的来跟我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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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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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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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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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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