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一刻钟前,我绝不会相信自己跟血衣寺有什么关联?
可是现在,我不敢肯定了。
白知画说得没错,子木就是我的心魔!
等到心魔到来之时,我甚至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我现在等于是拿我和缥缈的命,赌我是不是要回归血衣寺的人。
赌赢了,我就是血衣寺的主人。
赌输了,我只怕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ωωω.χΙυΜЬ.Cǒm
纸灵一步步走向我身前,我明明知道危机来临,心中却只有坦然。
该来,早晚会来。
既然,上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命运,我没有逆天之术,又如何能挣脱命运的束缚?
纸灵站在距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连续吸了几下鼻子:“你们觉得,他是主人么?”
墨女先开口道:“他身上有主人的气息。但是,他没能解开主人留下的谜题,我分不清,他是不是主人?”
笔翁也说道:“主人曾经说过,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只要看见了他留下的暗记,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个人虽然没能解开主人的暗记,但是他穿着沥血袈裟。主人不是说过吗?他回来的时候,沥血袈裟就是他的标记。”
“因为当年他书写血字秘档的时候,必须穿上沥血袈裟才能抵挡那些术道宗师的怨气。”
原来,沥血袈裟会成为冤魂邪器的原因在这儿啊!
纸灵沉默片刻才对我说道:“你姓陈,你的祖上是不是陈济?”
我双目不由得猛然一缩,陈家族谱上确实有陈济的名字。
陈济,明朝史学家。过目成诵,博闻强记,被明成祖朱棣称为“两脚书橱”。明成祖时奉诏修《永乐大典》,以布衣身份,任正总裁。
相传,陈济的记忆力超乎常人。有一次,其长子陈道问他:“外人都说您老人家善于记诵,我从书房随便拿本书,您来背一下行不行?”
陈济说道:“行”。陈道于是随手一摸,拿到一本朱熹所作极为深奥的书。
陈济见了,平静地说道:“这部书比较难记,你先提一下第一句。”
陈道翻开书来读了第一句,陈济便高声朗诵全篇,直至篇末,一字不错。后来又屡试不爽,陈济“两脚书橱”之名也由此而来。
纸灵看我没有说话,便再次问道:“你不会连自己祖宗是谁都不知道吧?”
我回答道:“我家族谱上确有陈济之名,但是,陈济与我家先祖并非同一支族人。认真算的话,我不是陈济的后人。”
没想到,纸灵竟然带起了几分笑意:“那我再问你,你身上的皮是自己的么?”
“不是!”我直接回答道:“我身上披着的是狐皮。”
纸灵三人眼睛顿时一亮:“你确定?”
我张开手道:“你们可以验证一下。”
纸灵,墨女同时抓住了我的双手,笔翁也在我脸上按了几下。
三人交换了一次眼色之后,同时说道:“刚刚多有得罪!”
我还没来得及客套,纸灵就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背后?”
“可以!”我解开衣服亮出了背上的文身。
纸灵惊呼道:“秘档总纲!”
墨女,笔翁同时跪倒在地:“拜见主人!”
我沉声道:“你们先别拜,我是不是你们主人,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你们现在就下结论,为时过早。”
唯一还站着没动的纸灵,伸手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墨女:“陈先生胸怀坦荡,妾身佩服。先生是不是我们的主人,请先生随我一试便知。”
我看向楼梯的方向道:“那边还有不少人,你们就不一一验证了吗?”
笔翁不屑道:“主人不会被我们困住。那些曾经被我困在一楼,又被狐妖救走的人,已经可以排除了。”
“剩下的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主人无论如何转世,都不可能托生为蛮夷之辈。那些人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
“再说,上面还有龟砚把守,它可是很多年没喝血了。”
笔翁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纸灵狠狠瞪了一眼,硬是把后面的话给收了回去。
文房四宝化灵,唯一不会化成人形的就是砚台。
相传,文宝化灵都会保持着原先的特征,砚台化成人形的话,身上肯定要有一个砚池,人是直立而行,砚池在人胸前的话存不住墨水;在人头顶的话,人不是少半个脑袋就是头上有坑,必定有碍观瞻。所以砚台只能化成兽形,瑞兽驮砚池,更符合祥瑞之兆。
纸灵微微躬身道:“陈先生,请随我来!”
我点头之后,跟在了纸灵背后进入木框组成的通道。
纸灵明显对我带着防备,我想问对方一些问题,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没想到,墨女却在这个时候说道:“姐姐,主人……不,陈先生是唯一符合主人当年留下条件的人。我们还需要认证什么?”
纸灵低吼道:“闭嘴!主人回归是大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陈先生,的确符合主人留下的所有条件,无始也觉得陈先生就是主人。但是,陈先生没能记起当年主人留下的谜题,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一点必须得到验证。”
缥缈也向我传音道:“陈九,你真是血衣寺的主人?”
“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缥缈,在她向我传音的时候,我就看见纸灵的耳朵动了一下。
传音入密,并非绝对安全,如果你传音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比你修为更强的人,他完全可以听见你在传音。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血衣寺的主人。
我的前身是九王爷,九王爷一脉没有转世只有转生,也就是带着前世记忆重回人世。如果,我真是血衣寺的主人,我早就应该知道此间一切,又怎么会迟迟不敢进入血衣寺?
如果,让我推断的话,陈家应该就是血衣寺主人的后裔。
陈家而今只剩下了我这一脉,陈家当年惹下的因果自然落到了我的身上。
至于,陈家族谱中陈济的记载,其实非常唐突,我甚至觉得,陈济跟我们陈家毫无关联。他被记在族谱当中,很有可能是陈家先祖留下的某种标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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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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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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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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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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