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子其实是很被动的,要她主动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实在太难了。
她心跳急促,从手指的缝隙里窥男人。
梁锦墨似乎愣住了,好一阵,没说话,也没动作。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
空气像凝固住了一样,她很不自在,正想悄悄挪开腿,这个动作却被梁锦墨意识到。
他握住了她小腿,没有再说话,低头继续给她换鞋。
许栀有点儿懵,就这样吗?
她觉得,她这个答案给得还是挺明确的吧,接下来他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但是梁锦墨一直没说话,他给她换了鞋,帮她脱掉外套,接着抱着她去洗手间,两人并排洗了手。
然后,他又将她抱去了次卧的床上。
见男人转身要离开,许栀着急了:“锦墨哥哥……”
刚刚主动亲了他,还说了那样的话,她本来很害羞,可他一直不说话,她的心里就七上八下,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的脑中已经开始胡乱发散思维:m.χIùmЬ.CǒM
是这个答案表达得不够清晰,还是她太大胆,吓到他了?
她甚至想,难道就像梁牧之说的那样,他是要报复她吗?所以面对她主动示好,他缄口不言。
梁锦墨不知道她脑中天马行空,他解释:“我去拿药油,你得擦药。”
许栀不可置信,她亲都亲了,他和她谈药油!
她有些生气,坐在床上,手慢慢抱住自己没受伤的腿,“我不想擦药。”
梁锦墨在床边坐下,睨着她,看出她有点小情绪,他说:“我必须找点事做,不然我……”
他顿了顿,“可能忍不住。”
她抬眼,对上他深黑瞳仁,有些茫然问:“什么忍不住?”
有时候,她真是傻得有点可爱,梁锦墨想。
他直接倾身去亲她。
许栀觉得突然,她躲了下,结果就是被男人直接按倒在床上。
阴影覆上来,他避开她受伤的脚踝,抓住她的手腕按在两侧,然后低头吻她。
身体密密实实贴在一起,许栀脑中眩晕而空白,她没法说话,唇舌都被男人侵占,呼吸也凌乱。
这个吻太激烈了,他卷着她,缠着她,舌尖滚烫,她有种缺氧的错觉。
实在受不了,她弱弱地低哼一声,像是抗议,但实在没什么力度,反而因为音调细软,透出几分色气。
这哪里是要他停。
他一点点含吮她的嘴唇,松开她的手腕,往上,同她十指相扣。
许栀有些迷乱,手指无意识地和他紧扣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好像也燥热起来,心跳声剧烈,她察觉男人的吻,在往下。
他亲吻她的下巴,脖子,引得她一阵阵战栗,红晕蔓延到了耳根,脖颈。
衣料摩擦的声音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她模糊地想,原来他说的忍不住,是指这个……
她也有点忍不住,但,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脑中混沌一片,被他触碰的地方,仿佛有电流,当那只手覆上隆起,她再也没法思考快不快的问题。
腰间凉了下,打底衫的下摆被掀起,然后,另一件也被推起……
心跳就在男人掌心之下鼓噪。
不知道是谁出了汗,有些粘腻,他又来同她缠吻,她晕晕乎乎地迎合着,被他勾着,身体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更多,细软的腰肢也不自觉地动了动。
时间感很模糊,不知道过去多久,长吻逐渐变得温柔。
他像是多了些兴味,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鼻尖,额头。
只是,她心口那处,依然被他掌握着,形状全都由他拿捏。
捻到一处,她就忍不住地轻轻吸气,又咬紧红肿的唇瓣,微微发抖。
“别忍,”他啃噬她细嫩的耳垂,“像刚刚那样,叫出来,我很喜欢……”
许栀眼底沁出泪,觉得他在故意使坏,她想要躲,只是身子一动,就碰到个硬物。
梁锦墨呼吸微沉,“别乱动。”
不用他说,她也确实不敢动了……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但到底是头一回经历,就很无措。
小腹那被抵着,她咬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眸眨了眨,显得很无辜。
他忍不住,又去咬她嘴唇。
许栀脑子终于能勉强转动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可能是因为表明了心迹,又在床上这么暧昧的地方,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好一阵,长吻才结束,梁锦墨平复呼吸,将手抽出来之前,帮她整理了一下已经挪了位的内衣。
衣服刚整好,许栀赶紧凑空翻了个身,脸也埋到了被褥里。
梁锦墨:“……”
她身体都蜷缩起来了,也不说话。
“你想闷死?”他实在忍不住,去拨她肩头,语带笑意。
“哎,你别……”许栀声音还没有退去情潮带来的娇软,“我、我得冷静一下……”
男人有反应,女人也一样,她为自己感到有些羞耻。
他没有勉强她,侧躺在她身后,抱住她,“都说了我忍不住……”
“你还要问。”
他又从后亲了亲她的脖颈,眼眸微垂,“是不是故意招我?”
许栀快缩成一团,“我哪知道你会……”
梁锦墨没接话,他想她是不会明白的。
去美国念书时,最初他很不习惯,时差,水土不服生病,饮食习惯,文化差异……
如果他是被家人风风光光高高兴兴送出国深造的天之骄子,或许还能心态平和地适应这一切,但,他是被付婉雯从梁家排挤出去的。
别的国内留学生打电话回家,和父母诉苦,但他不会,他甚至没有一个打电话的对象。
这样也挺好,他的时间全都被用在学习上。
他知道如果学无所成,回北城还是被人碾在脚下,这世界将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反正哪里都没有家,他逼着自己适应,可偶尔,还是会想起国内的人。
许栀频繁出现在梦境里,也不能算是意外,毕竟他的人生苍白,没什么朋友,唯一感受到过的微小善意,也是来自于她。
那些梦境内容其实都很平淡,只是梦里她不会因为接梁牧之的电话就赶他走,他们能像朋友一样相处,非常自然。
睁眼回到现实,原来他还是一个人,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室友是开放的美国人,带女友回来,不避讳他。
有次他在客厅倒水,听到卧室传来的动静,女人叫得有点夸张,他平静地喝水,觉得浮夸,忽然想,许栀叫起来一定不是这样。
她平日里远远看着像个温顺的小兔子,估计在这种时刻也会隐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她,但因为想到她,居然没法再平静下去。
当晚的梦境里,许栀在他怀中颤抖,他如愿听到她的声音。
那好像是这场旖梦的开端,早晨起来之后他洗了床单,抽了支烟,然后做了个决定。
他要回国,去见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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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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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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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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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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