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双手捧住她的脸,撬开她的贝齿,强势地深入进去。
被他天翻地覆地缠搅,她即便反应过来,脑子也转不动,思绪都被抽空了,被迫地承受这个深吻,都忘了要挣扎,手无意识地抓了下男人的衣襟。
陈凛腾出一只手,从她后腰搂过,微微施力,就迫使她靠过来。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阮舒怡呼吸都被掠夺了,有些眩晕,她低头微微躲了下,正想问他怎么突然这样,但下巴被捏住,男人不由分说,又抬起她下巴吻下来。
男人这会儿很强硬,而她在他怀里,小小一只,推他是推不开的,她从这个吻里感知到的情绪太过汹涌,以至于无法辨别,而他低着头,根本不给她躲避的空间。
身体先于脑子投降,推不开她也就不推了,手环上他脖子,仰着脸回应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这个吻很不一样,比重逢后之前几回都激烈。
接吻时,时间感很模糊,不,其他感官也模糊,只有唇舌的触碰,那种湿润热烈的纠缠存在感无比强烈。
阮舒怡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她自己都很难形容,这种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快要烧起来的亢奋感,让她的神经异常活跃。
她不想做那个被动等待希望,永远假笑的空壳,她想要体会活着的感觉,体会这种强烈的心跳和悸动。
她被一个吻,勾起了心底的火。
陈凛也有些失控,不停地亲她,亲她的脸颊,眉心,眼角,下巴……
有时候人很奇怪,面对心爱的人时,反而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疼爱,想要用力却又忍不住要小心翼翼,他想不出要如何表达,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亲她。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阮舒怡缓慢回神。
两个人的呼吸仍是粗重又凌乱地交缠在一起,陈凛又亲了亲她湿亮的唇瓣,声音很低,很嘶哑地唤她:“阮阮……”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阮舒怡等了会儿,却没等到下文。
呼吸逐渐平复,她觉得有点奇怪,陈凛今天这样吻她,搁在几年前,他早上手乱摸了,今天却意外地很规矩。
她的手指扯了下他衣角,“你怎么……突然发疯?”
陈凛仍抱着她,低着头,下巴磕在她肩头,隔了几秒才说:“我们好几天没见了。”
阮舒怡没说话,就觉得他这样,像是在撒娇。
她忍不住地就想笑。
抬起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带上点儿揶揄:“想我了呀?”
陈凛没回答,而是问:“那你想我没有。”
阮舒怡:“很忙,没顾上。”
陈凛:“……”
他放开了她一点,低头近距离地睨着她,“答错了,重新说。”
阮舒怡偏不说,她只是笑,眉眼弯弯。
陈凛又去亲她,她笑着抬起手捂他的嘴,“没完了吗……”
这一声带着娇嗔,勾得陈凛心痒,他就势在她掌心里亲了下。
阮舒怡跟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喂,大家都在对门呢,我们这样突然离开,本来就不好……你还……”
陈凛被提醒到了,不过仍旧嘴硬:“没事,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们也不是不清楚。”
阮舒怡想说,他们什么关系啊。
她都还没答应他,事实上,她根本就还没想好。
陈凛这男人确实有让她心动的本事,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一样,可是现在的她和当年不同,她的顾虑太多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拒绝他,不要让他陷入她正在经历的痛苦等待和失望里,未来不要因为她的消失而难过,可是她还要为阮皓言的以后考虑,而且,她确实贪恋他带来的温暖。
不过,此时说这样的话,实在煞风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阮阮……”陈凛忽然又唤她。
阮舒怡抬眼看他。
他欲言又止,半晌说:“没事。”
他今天确实有点古怪,阮舒怡蹙眉,“到底怎么了?你出差回来就怪怪的。”
陈凛想了想才道:“是有点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先回对面,完了再说。”
夏然的事,他打算找个宽裕点的时间,跟她谈谈。
放开她之前,他又说:“对了,有件事,现在倒是能说明白。”
阮舒怡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因为生病,可能会有很多顾虑,”他抬起手,帮她将鬓边碎发挽到耳后,“我说过不着急,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除了看病,其他事都可以慢慢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阮舒怡怔住了。
她有一辈子吗?
“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守着你,这点不会变,”陈凛的语气郑重了些,注视着她的双眼,“所以别总是不安,一个人胡思乱想,我在呢。”
阮舒怡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红了眼,陈凛在她眼角亲了亲,“好了,今天没有留给你哭的时间,我们得去对面了。”
两人回到对门,陈凛脸皮厚,像个没事人,但阮舒怡多少有点不自在。
虽然大家都没问,但她就是感觉,她和陈凛干了什么好事,大家都知道了。
她都没敢往许栀和杨雪那边去,而是过去坐在了阮皓言旁边,结果阮皓言开口就是一句:“妈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阮舒怡:“……”
她扯出个笑,“腮红打多了。”
“哦。”阮舒怡天天化妆,阮皓言耳濡目染,也知道什么是腮红,他歪着脑袋,又问:“所以你和陈叔叔是去打腮红了吗?你们打了好半天,乐乐现在会看表了,你们从四点半打到了……”
阮舒怡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乐乐,玩的时候专心一点,就别说话了,来,妈妈看看你在玩什么呢?”
旁边几人都憋着笑。
陈凛一拍沙发,“我决定了,今天我请大家吃饭。”
他成功地吸引了大伙的注意力,周赫说:“就等你这话呢,我和杨雪刚刚已经商量好吃什么了,市中心新开那家七星级酒店知道不,人均消费两千起步那家,听说他们家有私家窖藏的红酒……”
几人商量起吃饭的事儿来,周赫显然是要让陈凛出出血,不过陈凛今天心情好,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阮舒怡总算松了口气,松开了捂着阮皓言嘴巴的手。
这顿晚饭吃得很热闹,饭局大半在聊梁锦墨和许栀的婚礼。
之前那场轰动北城的订婚仪式,阮舒怡自然也听说过一些,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故事她并不知情,不过现在看许栀和梁锦墨如胶似漆的样子,她脑中自动排除了网上那些最难听的揣测。
吃的是传统中餐,梁锦墨正在给许栀夹菜,看动作已经驾轻就熟了。
周赫瞥见,酸酸地说:“老大,你都没给我夹过菜。”
陈凛顺手夹了一块梅菜扣肉,塞进周赫碗里,“别酸了,我给你夹。”
周赫看着这块层次分明的五花肉,更难过了,杨雪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陈凛,他最讨厌吃五花肉了你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
陈凛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才夹的,不过他觉得有点不对,笑着问杨雪:“你还挺清楚周赫这饮食喜好啊。”
“那他每次吃饭都不吃五花肉啊。”杨雪说。
“你还观察这个?”陈凛瞥她一眼,“我都是他说了我才知道的。”
周赫也看向杨雪,“就是,你观察我做什么,你别是暗恋我吧?”
杨雪忍不住翻白眼,“自恋是病,得治。”
阮舒怡觉得这群人在一起的时候,氛围真的好热闹,她给坐在儿童坐椅上的阮皓言盛了饭,端给孩子之后,时不时就扭头看一眼他有没有乖乖地吃。
旁边的陈凛注意到了,他身子一动,正想和她换个座位,他来看着阮皓言吃饭,但在起身之前,他迟疑了。
片刻后,他压下了这个想法。
周赫特意要的那瓶昂贵的窖藏红酒,最后只有三个人喝。
许栀,杨雪和周赫。
酒杯递到梁锦墨手里,梁锦墨推开了,说:“栀子喝了酒,我就不喝了。”
周赫还欲劝酒,问:“怎么她喝了你就不能喝?”
梁锦墨说:“她喝多了很麻烦,我得看着她。”
周赫:“哼,不喝就不喝,秀什么秀。”
他扭头给杨雪倒上了。
杨雪倒是很兴奋,“我第一次喝五位数的红酒呢,我要一毫升一毫升地喝。”
众人都被逗笑。
但最后,杨雪没有一毫升一毫升地喝,因为没几个人喝,她喝了三杯,明显上头了。
许栀还好,只喝了一杯,脸微红,但杨雪就不一样了,离开酒店的时候,她步子都有点打飘。
周赫也喝了酒,只能叫了个代驾,他跟着去送杨雪回家。
陈凛自然是要送阮舒怡和阮皓言回去的。
许栀和梁锦墨上车之后,梁锦墨开车,许栀就坐在副驾驶,身子软软地靠着椅背,这酒后劲很大,她到这会儿才上头,半路上,居然给睡着了。
等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梁锦墨停好车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许栀身体被安全带束缚,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扶着她,喊她:“栀子……醒醒,我们到家了。”
许栀睁眼,仍有些犯迷糊。
梁锦墨觉得她这样,有点可爱,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想睡等上楼再睡。”
他动手给她解安全带,就听见她近距离,软绵绵地喊了一声:“锦墨哥哥。”m.χIùmЬ.CǒM
他“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喝酒?”她好像清醒了点儿,问他。
“因为要看着你。”
“可是,你喝了酒会变得好像大狗狗。”许栀抬起手,忽然去捏他的脸。
她笑起来,忽然又凑过去,额头抵着他轻蹭,“真的好可爱。”
梁锦墨:“……”
幸好他没喝。
他有些哭笑不得,也捏了捏她的脸,“就这酒量还要喝。”
“可是很好喝,”许栀搂住他脖子,“要不要尝尝?”
梁锦墨刚想说怎么尝,可对上她的眼神,他就意会了。
许栀现在本来就比以前大胆很多,喝醉了的她就是加强版,此时带着微醺的眼神盯着他,摆明了就是邀请。
这是停车场,这个念头只是短暂地闪过脑海,他想,管他的。
他捏着她下巴就吻了下去。
这会儿,陈凛的车子也已经开到了阮舒怡住的小区门外。
饭局时间长,这会儿作息规律早睡早起的阮皓言已经犯困,陈凛将车子开进了小区,并帮忙抱阮皓言上楼。
他们很快发现,二楼的楼道灯坏了。
黑漆漆一片,阮舒怡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陈凛等有了光线才敢走,他也怕摔到阮皓言。
等进了屋子,阮舒怡安顿阮皓言睡下,陈凛临走之前,旧事重提:“阮阮,搬家吧。”
阮舒怡有些迟疑,以前是因为缺钱,现在有了陈凛给的钱,但她又不太好意思真的花,毕竟她都没有接受他,拿人家这么一大笔钱挥霍,她还是觉得有点说不过去。
陈凛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我都说了,那些钱你就当我加利息还给你的,对我来说,这钱也不多,你别有心理负担。”
阮舒怡迟疑了下,问:“我真的可以随意用这笔钱吗?”
“嗯,”陈凛看着她,“有要花钱的地方?是不是要做检查什么的。”
如果是,他这次是肯定要陪着她去的。
“我复查过时间不是很长,但……”她顿了顿,“我确实有个想要出钱的地方,你也知道我们在给闫闯家里人筹钱,之前我没钱,只给了一点,现在我想多给一点,可以吗?”
她问得有些小心,陈凛心就软了。
她都自身难保了,还在关心其他不幸的人。
“可以,”他答:“那些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都可以。”
阮舒怡放心下来,又想起什么,问他:“今天你说什么事,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
陈凛默了几秒,才开口:“夏然发给我一段录音,是你和她的对话。”
阮舒怡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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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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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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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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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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