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去派出所,表示私下调解达成,彻底销案。
隔天,她就接到了阮舒怡的电话。
阮舒怡和派出所警察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特意打过来道谢,并说,闫闯想要请她吃饭,和她道歉。
许栀想要拒绝,阮舒怡却说:“就算是给我个面子行吗?闫闯心里特别过意不去,一定要再次和你当面道歉还有道谢,你不肯见面,他会有心结。”
许栀考虑了下就答应了。
她去和梁锦墨说这件事,正好碰到梁锦墨在书房里跟陈凛聊天。
陈凛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表示要一起去。
许栀看他一眼,“你去做什么?”
陈凛理直气壮:“蹭饭。”
陈凛会缺一顿饭吗?许栀是打死也不会信的,她说:“去可以,你管着点儿你的嘴啊,别和学姐说那些难听话,不然我掀桌了。”
陈凛挑眉,“这么厉害?”
梁锦墨说:“你再乱说话,我也掀。”
陈凛看向梁锦墨,这人护短得厉害,他浑不在意,笑说:“行,那我闭嘴吃饭,成吗?”
三人奔赴饭局,闫闯和阮舒怡诚意十足,早就在饭店包厢里等待。
一见面,闫闯一个大男人,眼看就要给许栀跪下去了,许栀吓得赶忙去拦,“闫闯你干什么呀……”
她的手还没碰到闫闯手臂,就被梁锦墨拦住了。
他另一只手拦住了闫闯的动作。
闫闯抬眼,对上他视线,背脊发凉。
梁锦墨的目光森寒,周身气息冷冽,很有压迫感。
“对不起……我、我就是想道歉。”他赶紧解释。
梁锦墨语气也凉:“你一开始就做错了。”
闫闯说:“我知道的,所以今天郑重和你们道歉。”
梁锦墨收回手,没说话。
气氛有些僵,阮舒怡连忙打圆场:“我们吃饭吧?今天应该是要庆祝一下,我要代表基金会感谢你们。”
几人落座,梁锦墨的脸一直很臭,许栀在桌子下面捏他的手,跟他咬耳朵:“你干嘛臭着脸?”
梁锦墨:“我没你心软,看他还是不顺眼。”
如果事发当天梁牧之和陈凛不在场,他都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许栀哄着他,“给我点面子,先好好吃饭,好吗?”
他看了她一眼,隔了几秒,垂下眼,“好吧。”
接下来总算没有再出状况,这顿饭吃得还算顺利,陈凛也没添乱。
饭局结束,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闫闯和阮舒怡要打车走,陈凛甚至还拿出车钥匙,提出要送他们回去。
阮舒怡:“不用。”
许栀想这就尴尬了。
陈凛一点没觉得,他看阮舒怡一眼,说:“那你打车吧,我送闫闯回去。”
闫闯:“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送的……”
“你是个病人,”陈凛说:“所以当然要送。”
闫闯:“……”
最后,阮舒怡和闫闯还是上了陈凛的车。
许栀看着车子驶入街道,若有所思。
等回到酒店房间里,洗漱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许栀问梁锦墨:“陈凛在干什么啊?之前他对闫闯也没这么关心。”
梁锦墨:“别管他。”
“他会不会是不想让学姐和闫闯一起走?”许栀撇撇嘴,“我怎么觉得,他对学姐不太一般,他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感觉他是不是想追学姐,可是学姐都有小孩了……”
她在那嘀嘀咕咕地八卦着,梁锦墨默了几秒,“阮舒怡的病,如果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就没多少日子了。”
许栀被提醒到,也沉默了。
是啊,白血病患者那么多,运气好的能有几个。
只是阮舒怡看起来太乐观,总会让人忘记她是个病人。
许栀心情有点沉重。
梁锦墨抬起手,抚摸她的头发,“有些错误能弥补,有些事情可以挽回,但……生与死,是无法跨越的,虽然这次事情你处理得很完美,其实我心底里没有原谅过闫闯,哪怕他是个将死之人,那天要是有个万一……”
虽然说目标是她的手,但那么混乱的状况,闫闯手里握着短刀,刺到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栀不等他说完,就拱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他。xǐυmь.℃òm
她小声开口:“我知道……那天,出事的时候,我有想到你,想到我们才刚刚在一起……要是有个万一,我不甘心。”
梁锦墨的手落在她后背,缓缓搂紧她,低下头,唇贴在她发顶。
“我都还没有嫁给你……”她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气息,闭上眼,“我说过,你会有关心你的人,喜欢你的人,还会结婚,会有孩子,我要给你这一切的……我不能失约,所以后来我在想……”
她顿了顿,“或许这一切也是天注定,梁牧之那个时候在那里,陈凛也在,他们帮了我,让我现在还能在这里,锦墨哥哥,我愿意相信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
她更希望,梁锦墨也能这样相信。
她希望能让他从这个世界感受到更多的爱意和眷顾,而不是冰冷和残酷。
她仰起脸,凑过去亲吻他的唇角,“所以,我们就原谅闫闯这个小差错吧。”
昏黄壁灯下,男人低着头,沉黑的眸注视着她,眼神逐渐柔软,良久,他也吻了吻她,哑声回答:“嗯,都听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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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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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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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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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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