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鞋子,两个人并肩在卫生间洗手台前洗手。
许栀的头埋得很低,一直没抬头,等洗完了抽纸巾擦手时,抬眼就看到镜子里,身旁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她愣了愣,侧过脸看向他,“你……你看什么呀……”
“你的脸……”他回答了她的问题,补充原因:“很红。”
许栀本来就害羞,闻言,耳根都烫起来了,手里的纸巾被揉了一团,她说:“我、我……我就是,有点热。”
“哦……”男人语调拖得有点长,多少有点意味深长,“热吗?”
许栀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男人眼底是淬着笑意的,她有点羞恼,偏过脸去,“你又逗我……”
话出口,是带着一点娇嗔的。
梁锦墨心念一动,看她要走,拉住她的手臂,将人搂进怀里,“你刚刚说要去超市的时候,脸就已经红了,你知道吗?”
许栀挣脱不开,便鹌鹑一样,将脸埋在他胸膛,“你不要说了……”
他知道的,他一定看出她那些小心思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不矜持啊?
梁锦墨低头,菲薄的唇轻轻触碰她耳廓,嗓音低沉磁性,“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有些事你可以和我直说,我们以后要做夫妻,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这种东西,理应是我来买。”
许栀手抓了抓他的衣服,还是没抬头,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显得太急切,不知道会不会在男人眼中显得廉价。
可是,他好像会读心术似的,一边亲吻她的耳朵,一边又道:“放心……我比你更急。”
说完,他咬了咬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濡湿的触感让她当即就软了身子。
心跳很快,她倚在他怀里,这时忍不住抬头看他,手揪着他衣襟,“可是你好像每次停下来,很快就能冷静……”
倒是她,会心跳许久不能平复,脑中还不断重温那些亲密的片段。
“而且,我其实也有想过吃药,但是你不说,我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哪里有女孩子,为了和男人上床,主动请缨说自己要吃药的,她自己买套已经突破下限了,实在说不出这种话,而他也绝口不提。
他低着头,注视着她双眼,说:“我永远不会让你吃药。”
他的眼眸透出几分别样的郑重,“可以不做,但你绝不能吃药。”
许栀怔住了。
女生宿舍夜聊时,她曾经听过一些八卦,比如,隔壁宿舍和男友在外面同居的那个女生,经常需要吃避孕药,就是因为男友不愿意戴套,后来月经都紊乱了,还要喝中药调理。
这样的事在大学里其实也并不新鲜,在这档子事儿上,不是每个男人都愿意为了女人做出退让。m.χIùmЬ.CǒM
她忽然想,或许这就是捡到宝的感觉。
她忍不住踮起脚,去亲吻他的嘴唇。
男人很快反客为主,手扣在她脑后,两个人缠吻在一起,难舍难分,空气也变得焦灼。
男人的唇下移,碰到她白皙脖颈,许栀仰着脸深深吸气,“还是白天呢……”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往主卧里走。
一直到将人放在床上,他拿床头遥控器关闭窗帘,又俯身下来,哑声低语:“我等太久了……等不到晚上。”
许栀觉察到一丝凉意,她的打底衫被推上来了。
男人埋头下去,她咬着唇,手也忍不住抓住床单。
“不洗澡了吗……”她内心挣扎,问了一句。
“早上洗过了。”他在亲吻她的间隙里说话,呼吸的气流就扫过被他吮过的地方。
艳红的色泽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又低头亲上去。
许栀身体战栗,她早上也洗了澡,这真是……
她现在信了,他也很急。
他急都急得不动声色,耐心地拉长前奏。
这种事应该要在晚上做的,但现在,昏暗的房间里,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离开身体,直到最后。
她呼吸凌乱,也想触碰他,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解他衬衣衣扣。
手终于触到男人紧实的肌理,触感微黏,原来他出汗了。
许栀也很热,无法形容的热和痒,从骨缝里往外钻,从男人滚烫的指尖,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
脚尖绷直,她难耐地抓紧了床单,神思陷入烟花散尽之后的混沌。
她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地颤抖。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那个小盒子被打开了。
男人轻轻地亲吻她的额角,但很快,她就感受到他抵上来。
和亲吻的温柔不同,有些动作是粗野而直接的,这种触碰带着最原始的攻击性。
许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来,而身体又是软的,像一滩水,非常具象化地浸湿了床单。
他问她:“害怕吗?”
脑海一片空白,她喘息着,轻轻摇头,声音细软,“是你我就不怕,我也……”
她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要你……”
梁锦墨眸底欲色翻涌,吻住她的唇,腰沉下去。
许栀蹙眉,实在忍不住,低低地哼了一声。
第一次,多少有些兵荒马乱,过程并不十分顺利,他帮她放松,不厌其烦。
床单被许栀抓得皱巴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从疼痛中回神,男人的汗水滴落在她脸颊,她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小声告诉他可以了,要他别在忍。
遮光帘挡了外面的光线,昏昧一片的房间里,却仍有光影晃动,是交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
时不时地,会传出细弱的女声,婉转嘤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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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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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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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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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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