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比武开始的铜锣声刚好敲响。
骁骑参领甚至都没去看她,便自行走下了擂台。
此时的英才会,已经进行了二十余场比试,各种规矩重复说道了数遍,自然也没什么人愿意再去多费口舌。
至于王戊为什么会在两天之内,接连凑上两场比武,只能说她大概是特别倒霉吧。
王戊出现在场中的样子算不上体面,甚至还有些狼狈。
脖颈间沾着些许灰尘,这是江河留下的。
酒葫芦仍揣在怀里,这是被钱静偷怕了。
头发略显散乱,因为之前才穿过了人群。
手背还贴在脸上擦拭着,因为刚刚被一个大娘占了一番便宜。
许是有些不能理解王戊落得这般模样的原因,大泽径自皱了皱眉头。
但片刻之后,他还是将手放在了怀中的刀柄上。
擂台下,了果带着他身边的女孩站在近处,平静地等待着比斗结束。
没能亲自对上大泽,他有些遗憾。
但这不影响他,准备去向大泽询问几个疑惑的想法。
无论此后大泽是胜是负。
不过说实在的,了果亦不觉得大泽能够胜过王戊。
原因是他此时依旧无法看透王戊,却已经能够轻易地看透大泽。
自从心中有了明悟之后,了果的武功便精进了许多,如今恐怕是已经后来居上超过了了因。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做过什么引人瞩目的举动,比武也只是点到为止。
乃至给人留下的印象,始终都不算是多么深刻。
大部分的人只知道,少林寺里除了了因之外,还有一位名叫了果的弟子也颇为优秀。
“大泽,我姑且先问你一句,你可曾察觉到此次的英才会,有何不妥之处?”
兀自整理了一下来时被人挤乱的头发,动手之前,王戊还是先对着大泽问了一个问题。
“不妥的地方。”许是将眉头又皱紧了一些,大泽沉吟了片刻,转而再次看向了王戊,老实地说道。
“你会来,这就不大妥当。”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王戊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而且凭王戊的实力,也不该来参加英才会。
她如果去参加英雄会,所能够夺得的名头无疑会更大。
故而大泽想不明白王戊为什么会来此地,不过他想与王戊交手,所以不会问为什么。
“额。”被噎了个哑口无言的王戊用手指勾着自己的发梢,无意间,又牵动了场下的一片心猿意马。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大泽,你自己也注意着点,这次的武林大会恐怕有些问题。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但这些问题,应当与邪教有关。”
主动压低了声音,王戊仅对着面前的大泽提醒道,并未让自己所说的话被场外的人听了去。
倒不是她不想提醒其他人,而是怕隔墙有耳。
“嗯……”
默然地半垂着眼眸,大泽的神情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却又不动声色。
半响,才重新抬起了眼睛,对着王戊点了点头。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话。”
“好,那么我赶时间,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
大致尽到了提醒的义务,王戊遂开口提议道。
“固所愿而。”
大泽没有拒绝,因为他的刀也擅长蓄势而动。
否则,他亦不会有山河刀的名字。
“如此。”
王戊对着大泽行了一个礼,等着大泽把刀抽出,继而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
“六步。”
下一刻,风动人动。
台下的众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王戊的嘴唇张合了一下,之后,六道残影便相继闪过。
此间的人影姿势各异,但无一不是真假难辨,飘忽不定。
大泽握着刀站在原地,静等着人影踏来,乃双目一睁,抬手劈出了一道烈风。
可还没见那风里的刀发出嘶鸣,在一声震撼人心的巨响过后,在一片烟尘涌现又散去之际。
其间尚未落下的刀刃,便已经颤抖着飞了出去。
龙象功所带来的巨力,几乎可以让了一个人在劲气和力道上,碾压同境界的所有对手。
何况大泽的修为,比王戊还差了许多。
所以他的刀直接被王戊一脚踢得脱手而出,悲鸣翻旋着刺入了校场边的一根旗杆里。
刀光隐没之后,刀柄还在战栗不休。Χiυmъ.cοΜ
胜负刹那间便已有分晓。
王戊站在大泽的身边,放下了仍抬着的腿脚。
她踢得很准,只踢飞了大泽的刀,却并未伤到其人半点。
不过大泽的刀却是偏了,以至于那刀气,唯独割开了王戊腿上的布料,却没能伤着她一分一毫。
“呲——”
待到破开的布料丝丝滑落,王戊整条白花花的长腿便都露了出来。
从小腿肚到大腿根,“风景”几乎一览无遗。
“嘶。”
看着那一大片雪白的腿肉,擂台下的江湖人,也不知道是在感慨着招式的威力,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戊虽然不是一般的女人,但是被一群陌生人盯着腿根子看,那也是会脸红的。
毕竟她那个世界的男人,虽然不怕展露胸膛,但是露腿根,显然还是难免尴尬。
于是片刻之后,感觉到大腿凉嗖嗖的王戊,直接回身一脚,将貌似也想低头的大泽给踢进了一块石壁里。
接着又恼火地,扫视了一圈还在盯着她腿乱瞄的众人,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
“流氓。”
说罢,就捡起了地上的碎布,遮着腿跑下了擂台。
重生将近二十载,王戊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晚节不保。
别的不说,以后这个大泽,在她这里算是留下名字了。
与此同时,今日的大泽也得到了武林中大部分男同胞的敬仰。
更为他日后“六步碎衣刀”的名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看着王戊仓皇逃去的身影,武当山的中明“神情不屑”轻嗤了一声。
这次,可别想他再去送什么衣服了。
不过等他身边的一个小道士,轻笑着与人说那腿真白时。
一柄明晃晃的利剑,即刻便刺落在了其身边。
“心性不稳,抄道德经二十遍,回山之后给我。”
“是。”
中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小道士也只能低头认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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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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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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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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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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