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英才会的入场条件,相信在场的人里,有不少都能说上两句。
毕竟理论不是实践,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呢。
但若论,如何将其隔空摄至面前,再一掌推出去十余丈远。
那就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想象的了。
更何况,王戊刚刚的举止根本就不像是打出了一掌。
反而更加像是“摸”了江河一下。
然后擂台上就炸开了一圈气浪,炸得石板碎裂,炸得一个活生生的一流高手直接飞了出去,乃至没了踪影。
也难怪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王戊这根本就是用了“法术”。
毕竟人们总是喜欢用术法,来解释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
所幸御林军的校骑参领,终归是有份眼界的。
在对着擂台杵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宣布了王戊胜出的结果。
这时,王戊也刚好被中明拉着,从擂台上走了下去。
眼前的人是谁,她不认识。
衣服上有股道士的味道,她亦不喜欢。
于是,才刚走下台。
王某人就眉头轻蹙着,甩开了道士的手。
并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直接递还了回去。
“虽然我或许应该谢谢你,不过,我不喜欢领陌生人的情。”
她这样说着。
中明往前走的脚步,也因而顿住。
随即,这道士又神色不明地回过了头,双目凝视着王戊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
此时,他的一对剑眉几乎已经扭在了一起。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晦涩的光芒。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仿佛其接下来的回答会很重要。
王戊与中明到底只见过几面,还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
加之她对中明的印象也不算深刻,所以自然不可能记得对方的容貌。
至于眼下,面对着一个道士,忽然走到她的跟前,问她认不认识自己。
听着这个问题,王戊当然是不明所以的。
她见过的道士多了去了,哪能那么容易猜到中明的身上。
而且对方的内气看着也不出挑,中正平和,道士的内力基本都是这副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怎么,我有找他算过命吗。
左思右想之下,王戊也不敢乱猜,毕竟认错了人,可比不认得人更加尴尬。
因此等到最后,她亦只能无可奈何地坦诚说道。
“抱歉,我们在哪见过吗?”
听见王戊的话,中明的眼神许是黯淡了一分。
但随即。
他便又“冷淡”地摇了摇头,并清声解释道。
“不,或许我也只是认错了罢。”
他觉得,自己看得足够开。
既然两人已经形同陌路,那也没必要非得叙旧论故。
无声地收下了王戊手中的道袍,中明便默默地转身,走回了自己原先待的地方。
一旁有人注意到了这幅景象。
但也只是在那看着,没说多余的话。
事实上。
此时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刚刚的那场比试上。
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于此间能够讨论的事情有很多。
因为他们对王戊确实一无所知。
于是,这里刚有人问。
王戊究竟是哪里人士,生辰八字如何,可曾婚配,又是否心有所属。
那里便有人寻。
王戊今夜下榻何处,平时可否与之接触,姑娘有没有什么欢喜的事物,像是想要找个亲近的角度。
嗯,以上皆是些见色起意的,基本都成不了气候。
馋归馋。
但最多只能逞逞口舌威风。
跟着一阵捕风捉影,听上几首诗词赋颂,自己再半醉不醉地,朦胧做上两场春梦,大致也就能尽兴散去了。
人声嘈杂间,有一首叫做泥美人的诗词传得最广。
大意是感慨那画像与真人的差距之离奇。
差点叫人错失了一番绝代颜色。
不过,亦有一部分人,在认真地谈论王戊的武功。
他们的态度可谓是相当严谨。
几乎将王戊入场后的每一个动作,都做了极其细微的拆解,探讨她是否是真的已经步入了绝顶高手的境界。
还是说,她仍旧只是个停留在桎梏之中的武人。
总之,她不可能是什么一流后期,说她徒有虚名的流言,此时无疑是已经不攻自破了。
了果小和尚,正带着他从街边领回来的女孩,安静地站在角落里。
一边拨动着掌间的佛珠,一边推算着什么事情。
当他见到王戊的时候,那本该波澜不惊的表情,亦有了一丝松动。
显然,其同样没有想到,这位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居然会在这里,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再次出现。
如此,便算是一轮因果吗,他有些理不清楚。
迷踪门的人大多不爱说话。
罗弥看着独自走远的中明,目光幽幽地,松开了腰间的那对峨眉刺。
铜铁相触,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作响。
少年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是略显木讷的眉眼中,少见地露出了一丝愤慨,同时还带着些许警惕。
对此,中明大概是有感觉的。
但他却并未在意,甚至都没去上心。
只是闭着眼睛重新坐下,盘腿开始了修行。
大泽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破解王戊的“御风术”。
可惜,他终究是没有亲身地体验过其中的变化。
所以在众多的问题上,都无法给出一个得当的回答。
仅能从自己旁观者的角度。
推测那应当是一种长于摄物的功夫。
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凭江河的一流后期的实力,为什么会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如今的王戊,究竟已经修炼到了什么地步?
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明悟。
必须承认的是,王戊作为一个江湖人,性子切实是非同一般的安分。
乃至于,她当今一朝步入熙攘处,却已无人“识”得其面目。
这女人的身上,着实有一种该死的神秘感。
恰如少林寺的归明大师所说。
想英才会里的一群年轻后生,又哪能经得起她去折腾。
与此同时。
在场的另一批人,也将注意力转移在了王戊的身上。
这些人,起初并不是来观摩英才会的。
他们只是盯上了英雄会。
所以才想着,顺便看看如今的江湖少年。
他们于朝廷的嘴里,被叫做谋逆旧党。
于江湖人的眼中,也不算是名声正当。
并且实际上,他们的追求也绝不善良。
不过就如今这片,人心繁杂的世间。
善与恶,又哪儿有个唯一不变的说法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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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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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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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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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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