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早起的仆人刚打开门,清扫完了台阶上的灰尘,随后就见到自家的大公子急匆匆地从侧门“走”了出去。
熟悉李怜词的人都知道,他出入家门走的都是侧门。
而每当他的轮椅,动得比寻常人走路都要快一些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足够急切了。
所以即使李怜词的神色,与往日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两个已经在李家待了十几年的仆人还是凑到了一起,小声的议论道。
“哎,你说少爷这么着急,是干嘛去啊。”
“嗯,不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在查什么东西,可能跟昨晚的那几声巨响有关。因为就昨个半夜,少爷还让我去拿过书库的钥匙呢。”
“半夜,好家伙,那你现在岂不是困得要死?”
“是啊,不过我还不算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老刘他们。昨夜大少爷出了一趟门,回来后就叫他们加急赶工了一次,一口气把城里这几天发生的大小事项都整理了出来。然后还没等编辑成册,就全给要走了。所以啊,他们眼下估计才是真的一宿没睡呢。”
“嚯,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一件大事啊。”
“去,能一觉睡到大天亮你就偷笑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嘿嘿,没办法,谁让我睡得死呢。”
事实上,关于此事,也不能怪李怜词着急。
而是一个可能存在的绝顶高手,其对于一个家门的重要性与威胁程度都太大了。
他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所以,他才会在听到了那几声令人心惊的动静之后深夜出行。
也是因此他才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以至于让一堆人都陪着他忙活了一夜。
不过要说他到底是怎么查出王戊的身份的。
那还真是多亏了宁缺儿。
还记得之前,他在小巷子里与王戊的交手吗。
光是两人溢散的内气,便已经足以叫一些不入流的武人提心吊胆了。
二人的对峙又怎么会不引来李家的耳目呢。
同时,宁缺儿最后还出于气恼,大叫了一声王戊的名字。
这才使的李怜词将一切的线索都联系了起来。
李怜英曾经在李怜词面前这样说过,那个女孩打扮前就是个小乞丐,打扮后却和神仙家的童女一样,是神仙妹妹。
而昨天,外出的耳目带回来的消息则是这样说的。
“晨近午时,见一剑客与一乞人交手于伢儿巷,半招之间,气劲骇人,故留心之。因二者武功高强,不敢近听,只闻剑客唤乞儿王勿(同音字不明),遂觉两人暂离巷间。
在下武功粗陋,不能随行,幸得一沿街小贩告知,识二人已至汾江楼,乃乔装前往。
楼内久坐,又于一小厮口中听闻,那乞人洗去泥污之后竟是一倾城美人,可令见者再难忘怀。
此事甚怪,不敢怠慢,乃寄信一封,还望主家明察。”
将这条消息,结合李怜英当年的描述,加之李怜词自己的所见所闻。
想来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武功高强的倾城美人可没有那么多见。
当然无法否认的是。
其中也有那么一分可能,是李怜词大意猜错了。
不过这一切的答案,都会在他前往汾江楼后而揭晓。
所以无论如何,汾江楼他都是必须去的。
……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宁缺儿此时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疗伤。
而王戊呢,则是已经换上了原本的乞丐装束,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喝起了酒。
昨天刚换上的新衣裳被毁了,幸好不是自己出的钱,所以也不心疼。
而且那身衣服穿起来也着实不自在,还是如今的这一身好,透气,方便,又踏实。
待到宁缺儿平复内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王戊那只小葫芦里的酒,已经被她喝了大半。
皱着眉头看着王戊那副坐没坐相的姿态,宁缺儿似是无奈地吐了一口浊气叹道。
“阿戊,白天不该如此喝酒的。”
“欸,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你知道人生最快意的三件事是什么吗?”
用一根手指勾住了绑在酒壶上的红绳,王戊侧过了头来,对着宁缺儿笑道。
“是什么?”
看着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宁缺儿相当给面子地问了一句,但手头,却只是拿着自己的长剑擦拭了起来。
“哼哼,说你是个木鱼脑袋吧,还不信。”眯着眼睛轻笑了两声,王戊竖起了三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掰扯道。
“这三件事啊,无非就是朝朝玩乐,日日饮酒,与……”
“与?”
见王戊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宁缺儿只得又抬头看向了她。
于是,王戊这才挤了一下眼睛,神情揶揄地笑道。
“与夜夜笙歌。”
“……”wWW.ΧìǔΜЬ.CǒΜ
被身前这位,本该负责貌美如花的“女流氓”臊得面目一红。
宁缺儿的身子僵了半响,随即低下了脑袋,重新擦起了手里的剑,并轻声骂了一句。
“下流。”
“欸,这你倒是说得没错,我是乞丐嘛,本来就下流,哈哈哈。”
房间里传来了女子欢快的笑声。
如今的王戊,大概也就只有在眼前这位老友的面前,才会表现得这么肆无忌惮了。
又是几句闲聊之后。
或许是终于注意到了王戊的打扮,宁缺儿难免有些在意地接着问道。
“你怎么又穿回原来的衣服了?”
“哦。”回过头抓起了桌上的几颗花生米,将两颗丢进了自己的嘴里,王戊背靠着桌沿说道。
“昨天的衣服,在我与那个黑衣人交手的时候被打烂了,而且穿起来当真难受得紧,所以我就换回来了。”
“打烂了?”宁缺儿的神色露出了一丝异样。
下一刻,王戊的一颗花生米就已经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想什么呢,就是破了一些边边角角。”
“我知道,我没多想。”摸着微微有些发红的额头,宁缺儿的神色冷清,却又像是有些委屈地嘀咕了一句。
“真没多想?”
“你,一提,我反而想了。”
“啧,所以说,天下的男人都一个鸟样。”
郁闷地翻了个白眼,王戊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阿戊,你是一个女子,说话要注意仪态。”
“老实人”宁缺儿看着王戊出口成脏的模样,忍不住又板起了脸,出声提醒了句。
“你管我之前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多大的人了,居然还会中迷香。”
伸手扣了扣自己光着的脚趾,王戊全然不知道什么是仪态地,又将手放到嘴边吹了吹说道。
“阿戊……”
宁缺儿挎着张脸,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宁公子,请问王姑娘在您这吗,楼下有位客人找她,我看她不在房里,便想着来您这看看。”
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戊与宁缺儿相互对视了一眼,许是都想到了什么,皆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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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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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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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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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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