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也不知自己狠不狠,总归气死了尤氏,将阿郎弄停职,尤氏也滚回大义了。但她却越来越孤寂了,因为什么呢,因为生活越来越不像生活,爱的人也有家庭了。
“身为孤王的生养娘子,你说走便走吗?”宋煜端详着她的眉宇许久,“邱侧妃身子不便,孤当下身子不适需要一名女人照顾,你正好也有所图谋,各取所需吧。”
说着,宋煜在背后垫上一方大枕,他靠了上去,眯着眸子睇她,“周夫人,昨夜里和周大人探讨了什么法子来服侍孤王?若是服侍舒服了,孤许你夫婿一个官职做做便是。”
沈江姩大感意外,她被逮到利用宋煜,他不是应该勃然大怒轰走她吗,如何倒叫她服侍起他来,并且还要给周芸贤官做,那这与自己的初衷相左了,她说:“殿下身子不适,民妇不敢使殿下操累。”
说着只敢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他灸膝盖,力所能及的,她都会做的。就像是躲的远远的,不连累他,她也可以做到,只是说她会很忧伤,但她只要不说,旁人不会知晓的,她很会假装不在乎的。
沈江姩始终记得宋煜有未婚妻,并已有娇妾。
不属于自己的,她不奢求。
那条线在那里。自己不属于喜欢和人共享男人类型,不管他是谁,哪怕她爱着。
“心疾发了没事。你既然以为孤王是个下半身动物。你来试试吧。”宋煜说着将她腕子往前一拉。
沈江姩倏地趴在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体上令人安心的气息,接着他拉着她的手去抚摸他腰身,抚摸他的腿,他发狠亲吻着她的唇,他流泪了,他那里却全无动静。
沈江姩深感屈辱,他素日对她极为动情,这时却一无所觉,她说:“宋煜...你怎么了...”
“对你没有感觉了,宝宝儿。你利用我,这不公平。你为他割腕,为他陪我睡觉,为他下跪。这些我都认为不该做的。”
宋煜俊颜颇有些破碎之感,“兴许吃些助兴药会好起来。你知道的,我...通常不冷落你。”
沈江姩想说做这些不是为了周芸贤,是为了不自私把他当救命的浮木。
宋煜吃下两粒避子药,邱梦换过的在顶部,正好被他吃下腹去,他吃的并非助兴药,身子依旧没有兴致,他对沈江姩说:“怎么是好,吃了药也对你无动于衷了。”
沈江姩的眼泪扑扑簌簌的落下,所以,他吃了助兴药也不想要她了,是兴趣全无,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这不正是自己要的。她涩然笑笑。
“宋煜,我错了。我不该和他一起过来。我马上走,我马上走宋煜。你当我没有来过。你更狠吧。”
“你没有错。错的是宋煜。宋煜不该自不量力的主动接近你,打扰你的生活。”
宋煜坐直身子,“要不要孤把衣裳解了,你再试试?反正你以为,孤要的只是身体欢愉。只要得到身体,任何事情孤王都会答应。”
沈江姩心里特别疼,她好想说她是不愿意连累他,就打比方现在,周芸贤就来问他要官爵了,她理解这操作起来并不简单。他不应该因为她,去任用一个人品有瑕疵的人。
“不用了。我已经很清楚了。我回去和我相公说,我没有这个能力取悦您。”www.xiumb.com
“沈江姩,你要孤给他官职可以。他拿放妻书来换。”
宋煜沉声道:“孤不能让你继续和轻易把你送人的男人一起生活。今日东宫要你,他送了。明日睿王要人,后儿皇帝要人,他不送么。”
这是他自冷宫出来了,若他没出来,东宫不是他做主,她怎么办。会取悦谁。
沈江姩怔了怔,心中突然好暖好暖,她哪怕状似利用了他,他还在为她考量么,她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和他一起生活?”
“因为你是我的,纵然心不是,身子也是,只是你自己不承认谁是你的男人罢了。”宋煜摸摸她的头。
沈江姩不说话,可是他是好多女子的男人,她说:“去你的吧,你喝醉那天说了什么我都记得。”
“你五天吃十粒避子药孤也记得。”宋煜撑着额头,“陪我一天好吗?拿到放妻书,晚上放你离开。尊重你啊,只易孕期见吧。或者今日过后暂不见了。”
沈江姩点点头,“好。”
宋煜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对沈江姩言道:“去贡院了。你一起过去吧,到时我忙我的,你在书房待着。”
“好。”沈江姩跟着宋煜要出寝室。
宋煜将她手牵了,一起走出去。
周芸贤在外厅等了二刻钟,终于见妻子被太子牵着手出来,他心里猛地一酸,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妻子了,他亲手把妻子送给太子的。
他看见生活七年的妻子被太子牵着手,他有种心碎的感觉。
他疼啊,他受不了了,他真的爱着妻子,他颤声说:“娘子...”
沈江姩觉得周芸贤表情挺逗,她和周芸贤走到这步挺可悲,夫妻俩发展一个比一个差,他丢官卖妻,她沦为太子的生养娘子,她说:“阿郎。我按你教我法儿,服侍太子了,阿郎,我的守宫砂没有了。”
周芸贤如被万箭穿心,血红着眸子看向太子,他毕竟需要重回高位,他和妻子还是可以重修旧好的。
他重回高位后,可以帮妻子娘家翻案,讨娘子的欢心,娘子很好哄的,他可以将娘子哄好的,妻子永远是他的。
“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周某的妻子...可得您心意?”
“周大人既然有心割爱。孤也愿意帮你一帮。让你官复原职对孤王来说易如反掌。”
不过是安排一名死囚顶罪亡龙之过罢了。周芸贤也掀不起风浪。
宋煜轻声道:“这样,她有婚姻,孤玩乐到底不便。烦周大人中午前将放妻书签好名字送去贡院给孤王。财产怎么分,你们现在可以谈一下。”
沈江姩想了想:“宅子是我家人买的,九千七白银。阿郎,你母亲在宅子里没了,搬动老人不方便。你折白银给我。我嫁妆细软我也会择日搬走。”
死了人的宅子她不想要了,瘆得慌,那个伤心地也没必要逗留,总之街坊邻居看见和离,生活在那里也尴尬。
周芸贤为了官职,这时倒不会说不交放妻书,离了也可以复,先把官职复原再说吧。
但他心里特别难受,以前妻子在身边,他没觉得多珍贵,现在妻子被太子牵着手,他特别嫉妒,又没办法反悔,因为他不能放弃官途。
“我没那么多银子。嫁妆你先拉走。白银等我有了给你。先打欠条。你什么时候回来拉东西?我帮你一起。”
沈江姩沉声说,“看太子何时放我归府了。阿郎,我要听你话,按你教我的法儿,去贡院取悦太子了。”
周芸贤心中犹如滴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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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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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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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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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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