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离婚后的那段时间,沈心羽经常会在夜里想这个问题。
由于母亲的长时间冷落,她发现了藏在内心深处的扭曲怪物。
怪物折磨着她,她也在学着如何与之对抗。
那时候她还不会做饭,也不会买菜,更没有零用钱。
母亲做着身材管理,经常不吃晚饭自然也不做,还常常忘记给她早饭钱。
她大部分时间都只能饿着肚子,也不敢说。
每逢夜晚,不仅饿,还要被渴望伤害的扭曲怪物折磨。
在一个个煎熬又漫长的夜里,她就常常想,夜晚是什么味道的……
舀一勺夜晚的黑,用唇抿进嘴里,再用舌尖化开。
恩。
味道没有看上去那般苦涩。
也没有摸上去那样冰凉。
有些奇怪。
明明看上去又黑又冷,为什么触碰到嘴唇的时候会带着一些温暖?
沈心羽带着疑问,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
她侧躺蜷缩着身子,窗帘正中有一条小缝,阳光从其间穿透进来。
笔直的一道亮。
从窗台延伸而下,翻过床单上的每一处褶皱,越过被子的高叠起伏,经过嘴唇,落在她的脸上。
原来嘴唇触碰的不是黑夜,而是阳光。
沈心羽脑袋放空,看着窗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脑子里的念头很平静,没有被怪物撕扯,不需要做对抗。
闹铃还没响。
再睡会儿。
如是想着,少女又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厨房。
周仲鱼在煎荷包蛋。
他是被手机闹钟给叫醒的。
醒来后就顺带将沈心羽还没响的闹钟也关了。
她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
前段时间她一直在熬夜,昨晚还被折腾成那样子,也该好好休息了。
周仲鱼没有打扰她。
洗漱完就出来做早餐。
他没有因为开了荤而过于高兴。
而是在尽量周全事后的所有小细节。
女生和男生在这方面有着一定的差异。
在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女生会更脆弱一些,会感觉失去了很多,更容易感受到不安。
周仲鱼在回想着昨晚该处理的有没有处理到位。
虽然抱着让她疼一些的目的,在做的时候故意粗鲁一些。
但事后的安抚和关怀都给到了。
消除她的不安,让她知道,这是出于爱的行为,而不是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
细细想过,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
将荷包蛋装盘,拿出牛奶,抹酱的吐司也正正被微波炉叮好。ωωω.χΙυΜЬ.Cǒm
谈及下厨。
以前他连荷包蛋都不会煎,油锅都不敢碰,这些还是跟沈心羽学的。
好长时间没碰锅了,手艺不见生疏。
端着两盘早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
见她还蜷缩在床上,将早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说起来她睡觉真的很爱缩成一小团,每次和她睡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地蜷缩起来。
本来就小小的一只,蜷缩起来就更显小了,可以整个抱在怀里。
周仲鱼蹲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会儿。
她睡觉很安稳,连呼吸都轻轻浅浅。
平时乖就算了,怎么连睡觉都能这么乖的?
过了一会儿。
沈心羽睁开眼,看到周仲鱼坐在床边,手杵下巴地看着自己。
她揉揉眼,嘴角露出欣喜,声音还有一些哑:“早上好~”
周仲鱼回以微笑,站起身拉开窗帘,阳光豁地铺了半间屋子。
“洗漱一下,吃早餐了。”
“好。”沈心羽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拉开被子,撑床坐起来。
突然身下一阵撕裂的痛,让她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她才清晰意识到,昨晚是真的做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
身上留下了不少疯狂的痕迹。
大腿内侧残留着多处红印,有些地方还青了。
锁骨下方还有几处交错的吻痕,过了一夜都还如此清晰,足以见其主人吻的时候有多用力。
周仲鱼此刻也在侧头看着她。
她单手撑床,吊带睡衣的一侧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呆呆的,浑然不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阳光下,她袒露的部分有些反光,光洁的身子像是一件艺术品。
只是上面布满很多瑕疵,那些都是他的罪状。
沈心羽的皮肤很细,轻轻用指甲刮蹭就会泛起红痕。
太用力捏就容易发青。
昨晚过于粗鲁了。
少女自我审视了一会儿,侧头瞥见周仲鱼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肩带滑落。
脸红地赶紧拉起吊带,挪身下床。
看她走起来脚步放得很小,而且每走一步表情都有细小的变化。
周仲鱼有些自责,“还是很疼吗?”
沈心羽红着脸,“还好。”
说完,她就溜进了洗手间。
周仲鱼朝洗手间喊了声:“注意手上的纱布,别弄湿了。”
洗手间里长长地应出一句:“好——”
洗漱完,两人坐在桌旁吃早餐。
她悠悠地晃荡着小腿,心情还不错。
吃着吃着,她突兀地来了一句:“你不用自责的,我很喜欢被你弄疼。”
周仲鱼看了她一眼,她脸一下子就红了。
撇开视线又小小地补充一句:“……昨晚那样的疼,我也喜欢。”
周仲鱼察觉着少女眼里那时刻想要被弄疼的意向,摇头笑了笑,“你呀。”
沈心羽嘟哝:“总之我就是很喜欢被你弄疼嘛。”
明确对方不会讨厌自己的索求后,她更愿意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意愿了。
周仲鱼:“好好好,我明白了。”
说完,他收起笑容:“赶紧吃,吃完我有话对你说。”
沈心羽听到他的吩咐,三下两下把吐司塞进嘴里,嚼巴嚼巴用牛奶顺下去。
咽完后,她还有些傻地张开嘴对他示意一下:“我吃完啦。”
就在她要去洗盘子的时候,周仲鱼用筷子敲了下她的手背:“放下,你不能碰水不知道吗?”
被凶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
就是这种被管束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自从她不表露意愿后,已经一个月没被凶了。
现在被凶一下,开心得不行。
周仲鱼瞥了她一眼:“还笑?下次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一巴掌就过去了。”
沈心羽‘噢’了一声,垂下眉眼抿着嘴,收敛了笑容。
看上去有些可怜。
周仲鱼清楚的是,她桌子下晃动的小腿愈发欢快了。
像是……小狗在摇尾巴?
哎,自己的这个女朋友啊。
把盘子洗好收起来。
周仲鱼坐到沙发上,把跪垫拿出来,将带有金属圆头硬凸的一面折叠翻转朝上。
摆在地上。
沈心羽歪着脑袋静静看他操作,这时她才明白这个坐垫是用来干嘛的。
周仲鱼侧头看向她:“发什么呆,过来跪着吧,我和你道个歉。”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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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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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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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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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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