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鱼七大姑八大姨很多,经常被带出去串门。
每次回到南庆市的时候,他都会这么中二的来上一句。
然而这次没有。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
原因无他。
沈心羽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周仲鱼给她戴上眼罩,命令她睡觉。
牵着她的手,从她呼吸变得轻浅到恢复正常,也就睡着了两个小时左右。
其余时间仅仅是带着眼罩闭目养神。
周仲鱼知道沈心羽每晚都要和扭曲的念头做对抗,有时候挣扎到凌晨三四点,有时候直接通宵。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睡眠严重不足。
两个小时的睡眠让她稍微恢复了一点点。
但对于每天夜里都备受折磨的她来说,这一点点恢复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周仲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真的慌了。
之前问她想不想被打,她硬说不想。
问她为什么不想,她摇摇头,闭嘴不说话。
怎么问都不肯说。
自从交往以来。
周仲鱼第一次在面对她时如此被动。
她不表露出意愿,他什么都做不了。
交往了这么长时间。
周仲鱼也算比较了解沈心羽,知道她是在较劲,在犟。
但不清楚她是在较什么劲,在犟什么。
问她也不肯说。
沈心羽这个人吧,别看她很听话很乖顺,但只要犟起来,谁劝都不好使。
以前就是。
她不愿意屈服怪物,变成一个只知道进行自我伤害的傀儡。
在母亲离开家后,她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毅然决然选择跳河轻生。
她不愿意接受不情愿的爱。
当初以为周仲鱼是出于温柔,怕她再轻生才表白,才说愿意伤害她。
她宁愿偷偷去跳河,也不愿让他忍着恶心和自己在一起。
还有周仲鱼住院的时候,她犟起来,说要留在医院看护。
文玉蓉女士劝她回去休息,她不肯。周仲鱼看她累也让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
在有些事上,她是又倔又犟,哪怕死也不会屈服。
这些天。
周仲鱼从她身上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那股倔脾气。
她好像要把自己逼到濒临崩溃才罢休,力图向他证明什么。
这种劲头像极了贞洁烈女被污蔑清白,要以死证贞。
正是因为明白她有多犟,周仲鱼才会那么担心。
不知道她在倔什么……
在机场取了托运的行李,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文玉蓉女士公司出差,明后天才能回来,昨天说好了让鱼爸来接。
鱼爸睡了个懒觉,看了一上午的球赛,搞忘了。
见没人来接,周仲鱼和老爸通了电话。
得知自己又被忘了。
也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总之也不是一次两次,老爸总是会忘了接自己。
周仲鱼像以前一样,说自己打车回去。
鱼爸那边坚持说马上过来,让他等一会儿。
老爸难得如此坚持。
估计是太久没见,想念了。
突然有点小煽情。
周仲鱼心里多少带点感动……
然而事实上,鱼爸想的是。
儿子如果是一个人回来,无所谓,忘了就忘了。
但带着女朋友回来,他还是要亲自来接一下。
别让人家姑娘心里有想法。
在机场等了一会儿。
周仲鱼接到老爸的电话,说快到了。
他带着沈心羽从机场出来,来到外面的道边等车。
站在树荫下。
大中午的很热。
“热的话就把外套脱了吧,我装进行李箱。”周仲鱼对旁边发呆的沈心羽说了句。
沈心羽回过神来,应了句‘好’,把外套脱给他。
周仲鱼接过,连带自己的外套一齐收进行李箱。
嗞唔一声拉上拉链。
现在是一月底。
北瑜市那边的话,从早到晚都要穿外套。
南庆市这边就不同了,大中午,明晃晃的太阳像是要热死个人,很是毒辣。
站起身来,见到沈心羽又开始发呆。
周仲鱼站到她旁边,牵起她的手。
沈心羽侧头看向他。
周仲鱼眼神忧忧:“心羽,你是知道我爱你的,对吧?”
沈心羽偏着脑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点点头,呆呆地回答:“恩,我知道。”
周仲鱼犹豫了一下,问:“现在想被打吗?”
沈心羽眼里闪烁着渴望的光,呼之欲出,但迅速被强压下去。
她咽了咽,嘴硬道:“还不想。”
周仲鱼:“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不想被打吗?”他声音很轻柔。
这个问题这些天他已经问过了很多次。
沈心羽抿着嘴唇不说话。
摇了摇头,把脸侧开。
又是这样。
周仲鱼轻轻叹了口气。
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他声音格外柔和:“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对吗?”
沈心羽头低低地‘恩’了一声。
周仲鱼没再多说什么,喃喃一句:“你知道就好。”
暗中,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沈心羽看着道边裂缝里的小草,眼神又不受控制地空洞下去。
我知道你爱我。
所以我才更要向你证明。
我是值得被你爱的。
你见我索求无度,对我产生误解,担心我会喜欢别人。
我可以把索求压到最低,低到触及活下去的底线。
让你知道。
不是谁愿意伤害我,我就会跟谁走。
我不是被欲望操控的人,我可以忍耐到死。
亲爱的,我嘴笨,而且再华丽的词汇也无法替我证明。
我会站在生死线上。
让你看到。
我只爱你。
我对得起你的那句‘我爱你。’
两人心中各自有事,静静地携手站着,没有再说话。
不一会儿。
周仲鱼见到老爸的车,抬手示意一下。
掉了个头,车子停到两人面前。
打开后备箱。
沈心羽:“叔叔好。”
“好好好。”鱼爸笑容满面地接过她的行李箱,“这个重我来搬就好,你先到车上坐着吧。”
沈心羽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鱼爸没给她拿行李箱的机会,三两下搬到进后备箱。
中间还不忘催促一下眼神怨怨的周仲鱼,让他搞快点。
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没见过光明。
区别对待,落差过大。
本以为会是父子相见的感人场面。
周仲鱼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看在沈心羽的面子上才来的。
心里颇有微词。
坐上车。
车辆缓缓启动,驶入主道,平稳下来。
鱼爸主动聊起天来。
“心羽啊,北瑜那边气候怎么样?”
沈心羽正在发呆,被提问后坐直腰板。
像是上课时被老师提问那般,老老实实回答:“那边这两天挺冷的,早晚都要穿外套。”
鱼爸语气曲折的长‘哦’了一声,像是在认真考虑,很重视。
停顿一下后,他开始关心沈心羽,让她在那边要注意保暖,小心感冒。
说完,话一转。
“对了,你阿姨这两天出差不在家,我们去外面吃饭,心羽想吃什么?”
“叔叔不用麻烦,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
“飞机上哪吃得饱,想吃什么随便说,别客气。”
“我,我吃什么都行,听叔叔的。”
过于热情,沈心羽招架不住,说话都开始磕绊起来。
周仲鱼眼神怨怨地看着驾驶座。
自己从小到大,从来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突地出声:“爸,我要吃板鸭。”
鱼爸‘啧’了他一声,一点都不避,“谁问你了?”
周仲鱼眼一眯,看向沈心羽。
眼神明显。wWW.ΧìǔΜЬ.CǒΜ
沈心羽:“叔叔,吃板鸭可以吗……”她也不太确认自己该不该这样说话。
但,她全听周仲鱼的。
周仲鱼说想吃,那她也想吃。
鱼爸语塞片刻。
打哈哈笑道:“我正好知道有一家店板鸭做得不错……”
鱼爸没有文玉蓉女士那么健谈,但面对沈心羽还是表露出了十足的热情。
驱车到饭店。
鱼爸点了招牌的板鸭后将菜单给到沈心羽,让她想吃什么自己点。
然而才递到她手里,她就转交给了周仲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在臭小子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得意。
鱼爸觉得他应该是皮痒了。
腰上的七匹狼蠢蠢欲动。
察觉到杀气,周仲鱼识趣地收敛一些。
点了几道想吃的,然后把菜单转向沈心羽,向她推荐了几道菜。
吃饭的时候没有太多话。
鱼爸本来想让沈心羽别客气多夹菜,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周仲鱼你多给沈心羽夹些菜,别光顾着自己吃。”
鱼爸暗中摇摇头。
要是直接对沈心羽说,她指不定还要看看周仲鱼眼色。
话说沈心羽这么怕他。
是不是背地里受欺负了?
想起以前周仲鱼还打过沈心羽……
鱼爸眯眯眼,暗中打量了一下自家那个臭小子。
饭吃得差不多。
见没什么话可以聊,周仲鱼主动问起了租房子的事。
“爸,租的房子离我们家远吗?”
“近,不远。”
沈心羽:“真的麻烦叔叔了。”
鱼爸:“哎,不麻烦。以后你在南庆市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很愿意帮你……”
几人说的租房子是给沈心羽租。
沈心羽之前在老城区住的房子早就被她妈妈低价处理掉。
她在南庆市这边没有地方住。
寒假一个月的时间。
她情况特殊,没办法申请留宿北瑜大学,除非周仲鱼也留宿。
不然等寒假回来,可能看到的就是幽灵状态的沈心羽。
基于这样的情况。
周仲鱼在上星期买机票的时候,拉了个家庭会议专门讨论这件事。
挑拣着能说的部分,大致说明了沈心羽的情况。
问二老有什么想法,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她寒假的住所问题。
刚开始,周仲鱼直接提议让沈心羽住家里算了。
然后被文玉蓉女士骂了一顿。
不是不喜欢沈心羽。
老两口也很宝贝这个小姑娘。
但是呢。
大男子或者心思不细腻的人才会觉得,感情那么好,虽然只是男女朋友,直接搬到家里住,肯定也是甜甜蜜蜜,阖家欢乐。
其实不然。
这种情况会给女方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而且对女方很不利。
当然,如果家里足够大,有几层楼,数个房间,像宾馆一样,那住一起影响不是很大。
但如果只是正常家庭住宅的话,无论是安排在次卧还是让小两口同一间房,都会很尴尬。
整整一个月。
先不说天天见公婆的压力有多大,连新婚小夫妻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更何况还只是男女朋友。
抬头不见低头见,女方肯定极其拘谨不自在。
重要的是女方以后的名誉啊,还有周围人对女方行为的种种议论啊。
还只是男女朋友,女方就天天住在男方家里。
被周围人知道的话,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很不好听。
要是真为女方着想,方方面面都要考虑。
这个时期让女方住在男方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而且还是整整一个月。
文玉蓉站在沈心羽的角度为她考虑。
最终得出的方案是在外面给她租一间房。
当然,最终方案征询了沈心羽的同意。
租房子的事老两口承包。
沈心羽说房租她会给,麻烦叔叔阿姨帮忙找房子。
文玉蓉女士怎么可能让她出房租。
之前在医院里,她不舍昼夜地照顾周仲鱼,比高级护工都还要称职。
人家这么对自己儿子,她于情于理都要感谢一下这个小姑娘。
再说。
租个单人住的房,连护工费一半都不到。
她一直都觉得挺亏欠沈心羽的。
嘴笨的沈心羽面对口齿伶俐的文玉蓉女士,当然是完全败北。
说不过,也推辞不掉。
文玉蓉女士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房租免了,让她不用担住的问题,放心跟周仲鱼回来就好。
南庆市,永远有她住的地方。
房子的事就是那时候定下的。
吃完饭。
沈心羽去洗手间。
人刚走。
鱼爸立马揪着周仲鱼,压低声音,质问他,“老实交代,你有没有欺负人家?”
?
上一秒还在笑嘻嘻,下一秒突然就变成了拷问。
他都懵了。
父亲大人。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坏人是吧?
呃……虽然就表面来看,确实有点反派的意思。
但……
周仲鱼:“我怎么可能欺负她。”
鱼爸眯眼,威胁道:“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她。”
说着,他一只手搭在七匹狼上。
周仲鱼:“爸,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可能打女孩子。”
一眼看出撒谎,鱼爸眼里瞬间腾起杀气,言语不善:“你又打她了?”
周仲鱼心里一凉。
太久没和老爸打交道,忘记隐藏心虚了。
迅速压下所有的外在细节。
他赶紧圆话,“就……高三时候那一次嘛,但也就只有那次,我对她很好的。”
鱼爸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锐利。
片刻后,冷哼一声,松开他。
没好气道:“别和我提那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以后你敢欺负她,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起那次他就来气,那天听文玉蓉女士说儿子扇了人家姑娘一耳光后,他整个人都气懵圈了。
越想越气,现在看到他那个样子,又想抽出七匹狼给他一顿了。
眼神杀气地盯着低头缩肩的周仲鱼。
这时。
沈心羽从洗手间回来,鱼爸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一秒变脸。
杀气腾腾秒变成笑容祥和。
周仲鱼看呆了,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多跟老爸学学。
真不知道老爸还藏了多少绝招。
从饭店出来,上车。
鱼爸:“心羽啊,我就不邀请你去家里坐坐了,直接送你回住处吧。赶一上午的飞机挺累的,你回住处好好休息。”
沈心羽恭恭敬敬:“给叔叔添麻烦了。”
鱼爸:“不麻烦不麻烦,过两天你阿姨回来你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她天天念叨,很想你。”
沈心羽:“知道了叔叔,我会的。”
鱼爸:“对了,一会儿你到住处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就随便买了些,还差什么你就说,我们给你安排。”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联想到沈心羽的父母。
从周仲鱼那里得知,沈心羽的爸妈早就离婚了,而且双方都不要她。
在上大学后,她妈妈更是直接把她住处的房子卖掉,所以她才会没有地方住。
鱼爸有些生气。
不明白那么好的姑娘,当爸妈的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闺女。
你那不称职爹妈不给你安排的,我们来给你安排。
沈心羽一听连住处都被打理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她侧头看向周仲鱼,眉眼耷拉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仲鱼把手盖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用太放心上。
鱼爸:“你要是不好意思和叔叔阿姨说,你就和周仲鱼说……”
在车上聊了一小会。
周仲鱼看着窗外景色。
驶过南庆大桥。
经过南庆二中。
看到了校对面的那家花店。
远远望到老城区农贸市场的大棚子。
然后拐了个弯,进入了小区。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
等等。
周仲鱼突然警惕起来。
他问:“爸,你们给沈心羽租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
鱼爸:“对,就在我们隔壁小区,很近。”
周仲鱼心中突然有个很不好的猜想。
他试探着问:“这房子……不会是王晓婧给找的吧?”
鱼爸:“还真被你猜着了,就是你表姐帮忙找的,而且就在对门,我们也放心。”
周仲鱼心里咯噔一下。
这意味着。
沈心羽整个假期都要住在王晓婧的对门……
你们放心。
我不放心啊。
现在换住处还来得及吗?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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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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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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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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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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