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是个正经的修道之人,没想到会这么上不得台面。
对此事,魏驰没有表态。
他也没有立刻将小道姑赶出睿王府。
但从这夜起,小道姑便未能再踏入魏驰寝殿和书房半步。
过了几日,小道姑自行请辞,离开了睿王府。
我的那点活儿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小道姑用的香,扔掉!
小道姑用的茶,扔掉!
花瓶里的花,我爱插几枝,就插几枝!
没有人长篇阔论、絮絮叨叨的寝殿,安静祥和。
啊!真舒服。
站在魏驰身边,我有些沾沾自喜。
得意自己什么都没做,竞争对手就自行把自己给作出局了。
我之前的那些挫败感和自我怀疑也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可当我意识到把小道姑当成对手时,又不免心头一跳。
按理说我跟小道姑都是受命来搞魏驰的,目的相同应是同僚才对,我怎么无意识间把她当成了对手?
有点不对劲。
后来,魏驰有日问我,为何没帮若谷道长。
我骗他说:“见不得殿下身旁有别的女子,无论是道姑,还是尼姑。”
可这句话说完,又觉得好像也不全是假话。
魏驰听后则是看了我半晌,一侧唇角微扯,笑得甚是妖孽。
他转而又问我上次那么罚我,不怪他吗。
我摇头又骗他。
“只要殿下能信奴婢,殿下罚得再狠,都不会记恨殿下的。”
可心里却在想,等魏驰死我手上的那一天,肯定都会讨回来的。
当然,魏驰显然是不信的。
他斜勾唇角笑了笑,说我满嘴谎话。
是日。
定国公府的春日宴。
魏驰本是不打算去的,只想让两位侧妃代他去给国公个面子。
但皇后却让宫里的太监送信,让魏驰务必出席。
今日我服侍魏驰更衣,瞥见前些日子在魏驰侧颈上咬下的伤口。
伤口早已愈合,却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而疤痕的形状,正是我的那两排齿印。
我怔愣地瞧了片刻,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那晚的事,我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咬到魏驰的。
以他的身手明明能把我按倒制服的,怎么被我咬了脖子后,还任我咬坏了他的嘴。
魏驰察觉到我的出神,微微偏头觑了我一眼。
他冷声问道:“怎么,还想再咬一口不成?”
“奴婢不敢。”
我低头偷笑,拿来腰间佩饰一一系在魏驰的束带上。
沉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魏驰又问我。
“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
我卖起了关子。
“只是什么?”
“奴婢只是想到一件有趣的想法。”
“说来听听。”
我扬起脸来,娇媚一笑,口出狂言。
“奴婢在殿下身上盖了印,殿下以后就是我的了。”
“你的?”
魏驰大手覆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
他似笑非笑地吓唬我。
“本王猜,你这脑袋许是在这上面呆得太久了。”
我笑意更盛,讨巧地同他撒娇,“奴婢猜......殿下肯定舍不得。”
魏驰看了看我,没再说话。
有长生公公侍奉在左右,定国公府的春日宴,本是轮不到我去的。
但温侧妃和苧侧妃两人很是惦记着我。
想着让我去瞧瞧热闹,便让我充作她们的贴身女婢,坐着睿王府的马车,一起来到了定国公府。
今日天气晴好,艳阳高悬,吹在面上的风都多了几分暖意。
天公作美,定国公府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都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都来了,马车堵在定国公府的门前,好半天都散不开。
刚下马车,我便瞧见晏王也从马车上下来。
见到魏驰在长生公公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晏王踱步寒暄而来。
“呦,今日是什么风儿,把六弟吹来了?”
明明我前日就已送信给他,晏王却跟不知情似的,装得十分地自然。
那神情,那眼神,不愧是我们细作的头头儿。
明知魏驰有些身手,关键时刻能打,晏王却装出一脸担忧的样子。
他关切道:“六弟身子骨弱,向来不喜这些场面,不好好在家休养,怎的今个儿就来了?”
魏驰浅笑回应。
“是母后叮嘱我来的。六弟我近几日身子养得还行,出来走走也无妨,劳四哥担忧了。”
晏王甚感宽慰地点头。“难怪,原来是母后的意思,出来走走也好。”
兄弟俩背地里尔虞我诈、钩心斗角,表面上却是兄谦弟恭,和善而不失礼数。
这时,晏王妃也下了马车,走过来招呼。
“几日不见,睿王殿下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呢。”
“见过四嫂,”
魏驰微微拱手行礼,“托四哥和四嫂的福,我这身子养得还可以。”
我同温侧妃、苧侧妃也跟着俯身作揖。
晏王状似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许是意外我竟也会出现在此处。
晏王和晏王妃同魏驰又寒暄了几句时,靖王府的两辆马车也在定国公府门前相继停下。
靖王和靖王妃最先从前一辆马车上下来。
紧接着后一辆马车车帘掀起,便见仙气飘飘、清丽脱俗的若谷道长捧着拂尘,与她的师兄一前一后走了下来。
那一瞬,我瞥见晏王眼中涌起的欣喜和欲望。
也瞥见了靖王妃对小道姑的厌恶和敌意。
也难怪,这么一个风骚多情的小道姑,放在谁的府上,谁家的主母不糟心?!www.xiumb.com
......
定国公府的春日宴。
都城一大半的官宦之家都来。
就连宫里的萧皇后和正得宠的修仪双儿姐姐也来了。
定国公和国公夫人的面子赚得足足的,坐在萧皇后身旁,脸上似乎都跟镶了金子似的特别有光。
宴席间,双儿姐姐远远地朝我看过来。
目光交错,我们相视而笑。
只是,双儿姐姐的笑中似乎混杂着几分苦涩和疲倦。
宴席进行到一半,萧皇后将魏驰叫到身旁。
我瞥见萧皇后身旁,除了魏驰外,还有一名贵妇领着一个妙龄少女。
贵妇我认得,正是萧皇后母家嫡系三房的主母,那妙龄少女便是嫡次女,美目流转间颇有几分萧皇后的神色。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瞧见,都能猜出萧皇后的用意。
十有八九,是要让那嫡次女做魏驰的正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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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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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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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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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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