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忽然就好像是被谁抓了一把,隐隐发痛。
周婳小跑着过去,想一头栽进大毛的胸膛里,但顾及这是民风保守的七十年代,
到了跟前只是双手抓住大毛的胳膊,
拿湿漉漉的眼神去看她,
嘴里还小声哼哼着,“大毛,好险,我就要被欺负了!”
听到这句,一向处事冷静的刘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缓了一口气,稍稍用力捏媳妇的手,用眼神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婳简单明了的将火车上的事儿说了,
刘晟越听脸色越黑,如果仔细看,就会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若熟悉他的小士兵在场,就会知道大魔王已经是在暴怒的边缘。
听完,刘晟几乎是用了钢铁般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自己拔枪的冲动。
若是媳妇真被欺负了。
他怕是想要跟人拼死的冲动都有了。
等周婳说完,刘晟阴沉着脸去看苦着脸的女公安,声音是从牙齿缝里出来的,
“人在哪儿?”
女公安指了指所里,“还在审讯室。”
这黑脸的关公怕就是上面关照过的军区大佬,她不敢不说啊。
刘晟低头揉了揉媳妇的脑袋,尽量让语气温和,
“我去听听是怎么审讯的,你先到车上休息会,等我处理完了带你回家。”
说着半搂着周婳往停在外面的吉普车上走。
周婳也确实累了,上车,然后人就靠在了座位上歪着头睡了过去。
这边,
哄完媳妇的刘晟看着女公安,语气仿佛化了冰一样寒冷,
“带我去审讯室。”wWW.ΧìǔΜЬ.CǒΜ
女公安结结巴巴,“这,这不符合章程啊,您要不在等等,等审讯结束,我们在让您过去?”
刘晟的耐心已经告罄,
“那你把电话打给汪局。”
听到这里,女公安简直想哭了,今天出门这是没看黄历,这种事儿真不好办,
她哎了一声,小跑着进去打电话,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转交给了煞神一般站在派出所内的刘晟,
“那个,刘营长是吧,局长让我转交给您,”
刘晟干脆的接过电话。
“老汪?”
电话那头的汪局长,握紧电话,他都能想象出这尊煞神是什么表情了,但想到他才升职,还是不得不提醒道,
“我的刘营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是往京市调的紧要关口,做事要谨慎。”
“我就,问问!”
听着要杀人一样的语气,汪局长站起来转了一圈,三秒后,
“别给我弄出事。”
“我有分寸。”
刘晟将电话转交给旁边的女公安,人已经往审讯室走了。
派出所他来过好几次,审讯室在哪里他自然是知道的。
而审讯室里,
眼睛裹着白绷带的齐建设被锁在木凳上,捏紧双拳,
“我都告诉你们多少遍了,她本来是我相亲对象,但后来我跟她姐姐结婚了,她为了跟我在一起弄死姐姐,还在火车上带我去货车厢,是她把我压在下面,脱我的裤子……”
“我要告她故意袭击罪,耍流氓罪。”
年轻的男公安听不下去了,用钢笔敲了敲桌面,
“这位男同志,您跟我说女同志对你耍流氓?你是在溜我玩儿吗?”
齐建设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特么耍你干嘛,我当时眼睛都被她的辣椒水喷了,她要真是被挟持的,干嘛不走?”
“还非要跟我一起进那个车厢,还在我身上浪了不止一次,我是有病冒着眼睛瞎了危险做这事儿?
我就是被迫的,不信你检查我身上,她把我用麻绳困住,还用小皮鞭子抽我的腚,让我使劲儿,让我快点!”
齐建设简直要疯了,他的眼睛被辣椒喷了之后就被推进了一间车厢。
醒来后,就被着浪蹄子扒他的衣服,
当时他眼睛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只想快点去洗眼睛。
几次要推开她的魔掌,没想到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麻绳,将他捆住。
后面的发展,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这浪蹄子不但要他,还抽了他的皮带打他。
当时他真是被迫啊。
这说出去谁信啊。
怕是只有一身的伤才能解释得通了。
年轻公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离经叛道的案情,虽然狐疑,但看着齐建设脸上的伤还是将人的衣襟解开,
入目便是一条条皮带宽的伤痕,
从胸膛,肩膀到后背,错综复杂,
肩膀上有牙龈的咬痕,腰椎连着腚那里尤为突出,都青紫了。
在腚部侧面,还有好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和划痕。
这要说是男同志自己弄的,可操作性还真的不大。
青年公安是已婚人士,
这暧昧不清的一身痕迹,一看就知道当时状况肯定很激烈。
而且男同志说得对,他的双眼送来前就去医院清洗过了,确实是本地辣椒水,很毒很辣的那种,能不能保住眼睛还两说。
这要真是男同志挟持了女同志,男同志受伤时,女同志就应该逃走啊?
男公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在心里进行了反推,
若是男同志跟女同志在进行过程中被喷了辣椒水,女同志反过来在弄他一身伤,好像逻辑也通顺!
现在两人各执一词,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青年公安能闻得出男人身上的雄性气息,肯定是交合过的。
至于到底是谁强迫的谁,他还真是说不好。
报案的女同志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连衣服褶子都没有一个。
要说是被强迫的,好像也不像。
目击证人就一个,还是举报那对傻子母子顺带看到情况的。
那女同志长得圆圆的,看着也不像是会说谎的。
青年公安还想继续问,突然,大门被踢开。
他循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军服男人站在门边,
“同志,我们还在审讯,有事您先出去等等。”
青年公安淡淡道。
刘晟刚刚在外面就把齐建设那些话都听了个齐全,
呵,说小同志勾引他,还强迫他!
妈了个巴掌的。
刘晟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他望向青年公安,声音像是冷硬的尖刺,
“我来审,你出去。”
说完这句话,刘晟压抑住体内翻滚着怒气,黑眸死死盯着被锁在坐位上的人。
齐建设的眼睛缠了绷带,只能闻声辨人,他左右张望了一下,
“是领导吗?”
“这事儿我都交代了好多遍了,不用再来审一遍了吧,你们快把那个女同志抓起来,让她赔偿我的眼睛,还有失身费。”
刘晟牙齿咬得咯嘣响,从齐建设身上扯了一块布塞住他哇哇乱叫的嘴,
冰冷的眸光射向青年公安,
“出去!”
青年公安没见过刘晟,慑于他的威势,退后了一步,
“同志,我们这是派出所,不属于你们军区的管辖范围,请您不要越界办案,再说,你,您还带武器了……”
刘晟不耐再叽叽歪歪,掏出抢放在桌子上,
“拿走,出去!”
他还真怕等会听到什么,会控制不住拔枪嘣了他。
就在青年公安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女公安接到指示赶紧过来将人拖出去,
还不忘对里面的人叮嘱了一句,
“汪局说您千万要顾及前程,家庭,孩子还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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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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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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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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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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